第23章 驯马（1/1）

刀疤男子，上下打量着黄忠。随后，点点头：“可以，去吧。”

这一次，这个古怪的鲜卑男子，并没有阻止黄忠。

而周围的胡商，一见刀疤男子，接下刘备的生意。都开始纷纷替刘备感到可惜：“哎……又有一人上当了。”

人群中有认识鲜卑男子的人，更是直呼他的姓名：“卡格里，这般哄骗人，骗来钱财。晚上，你睡得着觉么！”

这个名叫“卡格里”的鲜卑男子，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骂道:“你这杂种，有便宜的热闹看，就消停会儿，乃公还没收你钱呢！”

之后，更是用刘备听不懂的鲜卑语，大骂着之前呼他姓名的那人。

听完周围胡商的话，刘备还以为，自己是“上当”了。

于是，向先前的那名胡商，询问道:“哦，不知他是个怎样的骗人法？”

那胡商也坦诚，如实道来：“这卡格里在这儿，都待了有十天了。中间挑三拣四的，专门寻你们汉人下手。可不是故意欺负你们汉人，不懂驯马吗？”

卡格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毛，发出尖锐的声音：“我一没偷，二没抢。他们技不如人，就要愿赌服输！”

场上还没开始，场下就要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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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人看着壮实，怕是经不起折腾。”

“这人看着孔武有力，但人力终有尽时。即便是楚霸王力能扛鼎，也只得殒命垓下。人力又如何能与畜力相比？”

“是啊……还是希望他有自知之明，若事不可为，不要逞强，好过丢去一条性命。”

围观的人，有胡人，也有汉人。但他们皆是对黄忠的不看好。

“子谦，你认为，汉升有几分把握？”虽说“黄老将军”会在以后威名赫赫，但现在他毕竟处于初出茅庐的状态，还是有翻车的可能的。

刘备的心里也没底，不由地为他担忧。

“请刘君放心，汉升虽为南阳人。但于弓马方面，我二人却是并驾齐驱。”

好脸面的傅洪，不可能揭自己的老底，只推说二人的骑术不相伯仲。

与傅洪相处了几日的刘备，也粗略地了解了他的脾性，没再多言，只将目光投向场中。

白色大马正倚靠在栏边，悠哉悠哉地吃着草料，只将马屁股对准黄忠，垂落的马尾，一摇一晃。

它看似毫无警惕之心，但它那竖起的耳朵却是表明，它正时刻提防着这个陌生人。

“这驯马，都是从小马驹开始，像这种意外捕获的成年野马，驯服的难度可不小。”

韩当一边注视着场中的动静，一边向刘备解说着有关驯马的故事。

场中，黄忠正压低脚步声，看似在闲逛，却有意无意地往它靠拢。

而那野马也感应到了，一甩尾巴，撒开蹄子，便跑到了围栏的另一端。

黄忠也不气馁，既然暗的不行，那便来明的。

他捡起地上的草料，再度向它靠拢。

这一次，它没有再跑开。只是在黄忠靠近它三步之远时，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警告面前的人类。

在场的都是懂马之人，这意味着，这野马有些不耐烦，若黄忠再靠近它，必然会遭受它的攻击。

“难了，汉升只能来硬的了。”

韩当的话音刚落，便见黄忠三步跨作两步，飞速地接近那野马。

最后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

“好！”

“好！！”

“这才到哪儿，难的可还在后头。”

“瞧他们一群没见识的。”

场下的人，有的为黄忠的身手喝彩；有的人，则是不以为然。

那野马正吃着草料，撒着欢呢，却不料被人骑在了身上。顿时，就觉得嘴中的草料不香了。

于是，吐出嘴中的草料，撒开了蹄子，在场中，开始玩命地狂奔，企图甩下这个自不量力的人类。

随着马身剧烈的颠簸，黄忠的身体也随之起起伏伏。

一般人到了这一步，必然会被这马给甩出去。但黄忠是何许人也？

只见他的双腿紧夹马腹，两只手犹如铁爪一般，死死地拽住马背上的鬃毛。他的身体，则是如同磐石一般，牢牢地钉在了马背上。

野马见始终甩不下背上的人，来了一招“急刹车”。它那两只雄壮的后腿发力，支撑起它的前半身。整个马身，人立而起，嘶鸣声阵阵。

黄忠一时不察，因为惯性的缘故，整个人头朝下，向前方飞出。

“哇……”

“马要踩死人啦！”

见状，场下的看客不断地传来惊呼声。

胆小点的，已经捂上了眼睛；胆大点的，也不由得紧盯着那抹身影，暗自心急。

很多人，只是正常的骑行，都可能被甩下马背，死于非命。更别说，尚未驯服的烈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忠的右手紧攥住马鬃，才不至于被甩下马。

刘备转头，望向一旁的韩当。

只见他的眉头紧皱，刘备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哇……”

“哇……哇……”

场下再次传来惊呼声，原来黄忠只是依托右手的力量，就重新让自己回到了马背之上。

“这人的力道，可真是恐怖。”

周围的看客唏嘘，知晓了黄忠远非常人，连先前不太看好的人，也默不作声了。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野马因鬃毛被拽，吃痛之下，发起疯来，在场中左突右冲。让人看着，便不由得担心黄忠的安危。

“那马流血了！”

野马通体雪白的皮肤上，正不断地沁出“血液”。

“是汗血宝马！”有眼尖儿的，欣喜地喊道。

自从汉朝国力日益衰微，西域多次被放弃。这种来自西域的宝马，就很少流入中原了。

而现在鲜卑人势大，与西域的通商道路更是被完全隔绝，这马也就愈发地珍贵了。

“现在，是关键的时候了，汉升只要能压过它，此时就算完了。”此时，韩当与先前相比，语气显得十分的轻松。

而事情也如韩当所料，一刻钟后，野马不断地喘着粗气，步伐也不如先前强健有力，最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壮哉！黄汉升！”刘备鼓掌，毫不吝啬他的称赞。

黄忠从马上跳了下来，爱怜抚摸着它。

马是一种灵性的动物，它似乎也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人类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对他作出回应，亲昵地刮蹭着他的手掌。

黄忠拍了拍它的脑袋后，大踏步地来到刘备的面前，双手抱拳，高声道：“忠幸不辱命！”

说完后，便直起身子，腰杆子比以往挺得更直。

队伍中，刘备带来的随从，先前因刘备过于看重黄忠，而对他的不满的，经此一事后，也对他感到由衷的佩服。

对于他手下的一点儿小心思，刘备自然是知道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因此，只要不是太出格，刘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这黄忠的表现，很让他满意。平常的时候，做人安静低调。一旦遇见机会，就能毫不犹豫抓住。从此，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相反，那傅洪的表现，就逊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