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凶（1/1）
“因为这里工资待遇确实很好，有些人为了能够留下来，或者博得什么好处，就同意跟他了，她们也不觉得有损失什么。但是我没有，所以经常被找茬，有时候开会要跟他汇报工作，也被鸡蛋里挑骨头不少次。”
孔岚阙问：“那你是不是很讨厌他，很恨他？”
“恨倒不至于。”黄琳歪了下头，轻声反驳说：“只是有点困扰而已，我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只能尽量避开他了。”
“这样子啊……”
孔岚阙眼神紧盯着她问：“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会不会也是因为被骚扰这个问题，所以恨他，想要杀他呢？”
黄琳始终低着头，没有跟他对视，目光也没有聚焦，片刻后淡淡开口回答：“我不知道。”
孔岚阙双手放在桌上，上身往前倾，仿佛自家人一样小声说：“我偷偷告诉你，凶手就是你们公司里的人，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极有可能是个男生……”
“孔队长！”尹芷晴厉声喝住他，怒目而视。
孔岚阙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问黄琳：“你觉得你们公司里，哪个男同事对王总的恶意最大呢？”
“……”黄琳沉默一秒后还是回答：“我不知道。”
“好吧。那谢谢你的配合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孔岚阙靠回椅背，伸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等黄琳一走出去，孔岚阙也马上起身靠在门口，朝黄琳远去的背影张望。
见她经过一间办公室时，目光一直看着里面，脚步也放慢了很多，似乎是想跟谁对视，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
“孔队长。”尹芷晴终于忍不住开口，斥责的语气说：“案件还在调查中，你怎么可以随意向他人透露信息呢？而且这个黄琳，眼神飘忽不定，又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显很可疑啊！我认为应该叫她过来追问下去，她肯定架不住就招了！你怎么能放她走呢？”
孔岚阙回过身，双手插兜昂然说：“这位尹女士，这里是北区，是我们队负责的案件，我有我自己的办案方法和节奏，你要是不认可，觉得这里不适合你，你也可以回去市局那边，继续当你的指挥队长咯！”
坐在中间的两个队员都闻到了极其浓重的火药味，吴健康身子不敢动，两个眼睛拼命左右转动，余光来回看这两人，气氛尴尬到脚趾头都快抠出一座城堡了。
两人互相瞪着僵持不下，数秒后尹芷晴收起情绪，先平静开口妥协：“既然孔队长都这么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我配合。”
孔岚阙嘴角上扬，赢了般满足的转身走出去：“我们走！”
吴健康赶紧拿起电脑大步离开，林禹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特地等到尹芷晴走过来，再和她一起并排走，和气道歉说：“对不起呀尹队长，我们孔队就是这样的性格，说话有时候重了些，但他人很好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精力的。更何况我对你们队长的作风也是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尹芷晴满不在意轻哼了声。
孔岚阙刚走到一楼，一名警员上前说：“孔队长，死者的妻子过来了，在一楼休息区那里。”
“好！”
休息区里一名女人披着长发，穿着粉色套装裙，一双黑色高靴，妆容化的很浓，香水也喷的很重。
她正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脸烦躁，见孔岚阙走来马上把烟掐了站起来问：“警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孔岚阙说：“还在调查中，请问你老公这几天有没有跟你说过公司上的事呢？或者你觉得公司里哪些人对他怨言比较多的？”
“就那个死人！每天趾高气昂的，又好色，对他怨言多的人多了去了！”
胡婧一挥手不耐烦说：“他这几天都很少回来，肯定是去哪里鬼混了，他经常跟人勾搭我也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有了孩子，还有财产不好分，我早就想离婚了！”
“那你……”
“铃铃铃～”
孔岚阙刚想开口问，突然胡婧的手机响了起来，胡婧拿起一看，来电人显示“王鑫发妈”。
于是抬眼询问孔岚阙的意思，见孔岚阙点了点头，她才按了接听：“喂？”
几秒后胡婧说：“我已经在公司里了，警官们还在调查……死了！真的死了！救不回来了…我知道我知道……”
胡婧敷衍几句后挂了电话，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情绪。
等面对孔岚阙时又收敛了一些，继续解释说：“王鑫发这人，有时候精虫上脑，什么过分举动都敢做的，指不定是惹了哪个比较洁身自好的，被弄死了吧？”
“铃铃铃～”
说没几句，胡婧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在孔岚阙的默认下她又按了接听，对方似乎是她的朋友还是什么人。
胡婧听了几秒后，不耐烦打断说：“知道了知道了，财产这些事，得等这案结束了才能弄，律师还是找之前熟悉的那个就行了，先不说了。”
挂完电话后胡婧一看时间，又慌张抬头说：“哎哟警官！我儿子放学了，我得去接他了，您还需要我配合什么吗？如果可以的话，要不我先去接我儿子？”
孔岚阙见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对王鑫发的情况也提供不了什么信息，于是点头嘱咐说：“好，那你先去接完孩子再回来吧，记得不要跟别人透露太多案件细节。”
“好的好的，明白。”胡婧随即拿起包包，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两个警员戴着手套走过来，递给了孔岚阙一个东西说：“孔队，后方草地那边都检查了，没有发现什么凶器可疑物品，只有这个东西，出现在那里有点奇怪。”
孔岚阙垂眼一看，是一个已经用过的保险套，已经被晒干沾满了灰尘，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
瞬间嫌弃的紧皱起眉头，再联想到王鑫发不让装监控的事情，看来是另有所图，好方便做其他的事情了。
正思索着，唐元豪突然急匆匆跑过来说：“队长，那个叫黄琳的员工说要自首，是她杀的人！”
……
几人又回到刚才那间会议室里，黄琳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机灵劲，仿佛换了一个人，进来后一直垂着头。
孔岚阙问：“你要自首？”
黄琳点头不语。
“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杀他？刚才为什么不说？”
黄琳小声呢喃着：“我就是被他骚扰烦了，不愿意再忍，一气之下把他杀死了。我看你们这么多人，应该很快就查到了，还是自首比较快，不要耽误你们时间了。”
尹芷晴追问：“那你是什么杀他的？”
“我就是……”黄琳眼球转动，似是在思考，边缓慢回答：“就是之前先跟他约好，昨晚八点半在后面草地见，再趁大家下班后去杀他。”
“可是监控里只拍到你跟你弟弟一起出了大门口，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你是怎么进去的？”
黄琳思索两秒后，回答：“我是从公司后面那墙翻过去的。”
“那么高，你居然能翻的过去，体能不错啊！”尹芷晴明显不信，接着加快语速，来回反复提问细节。
“可是你不是说跟你弟弟一起回去了吗？既然你有绕回来，那你弟弟就有跟你分开了才对。”
“嗯……是，我就是跟他回家后，找借口出来的。”
“可是你们住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再回来八点半应该赶不上吧？”
黄琳一愣，又话锋一转说：“对，我记错了，是九点半才对，当时我去的时候他也等了我一会。”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就是拿刀捅他嘛。”
“捅哪里？”
“……”
“我当时太生气了，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胡乱捅。”
“那你一定很恨他吧，不然怎么会直冲头部呢？王鑫发头那么多道伤口。”
“是啊。”
尹芷晴嘴角勾起纠正说：“黄琳，你在撒谎，王鑫发根本就不是被砍伤头部而死，而是被一刀割喉，失血过多而死的，你如果是凶手，怎么会不清楚他怎么死的呢？”
黄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改口：“对，我记错了，我当时太紧张了，记不太清，刚才是口误。”
两次回答都错误，几人都轻叹了口气。
孔岚阙说：“黄琳，杀人可是大罪啊！你不是凶手却要来顶罪，是不是因为真正的凶手，是你认识并且关系很好的人，你想代替他？”
“没有没有！”黄琳猛摇头，抬眼坚定说：“真的是我！是我太恨他了，平时见到面，他老是要动手动脚的，我受不了这种恶心的行为，所以我才要杀他的！”
黄琳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即使描述前后矛盾，也拒不承认有他人。
孔岚阙惋惜摇了摇头，又起身说：“黄琳，你还是先在这里冷静冷静吧。”
随后走出来对唐元豪说：“去找一间空的办公室，把黄俊带来！”
孔岚阙坐在办公桌里，看着电脑里的监控，画面中黄俊站在黄琳旁边等她，黄琳还时不时跟他讲话，看起来心情挺愉快的，随后两人一起离开。
看着很平常的一幕，但孔岚阙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又点开看了一遍，才注意到有个小细节：黄琳起身时，黄俊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手机，可是那个手机是黄琳的，而且黄俊边走边打开手机，像是在发送什么……
抬眼看向面前的人，黄俊还不知道黄琳的事，依旧是闷闷的坐在椅上，身后站着吴健康、林禹、尹芷晴。
孔岚阙说：“黄俊，你跟你姐姐感情不错呀！每天还一起上下班，你们昨晚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吗？”
“是的。”
“那你姐姐回去后，有没有出门去？”
“没有。”
“是吗？那就奇怪了。”
孔岚阙佯装诧异，疑惑问道：“你姐姐她认罪了，说是她杀了你们的王总，你不知道吗？”
黄俊一听，猛抬起头看向孔岚阙，眼神里满是震惊不解，这是今天这张沉闷的脸上，第一个情绪波动大的表情。
“她认罪…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认罪？！不关她的事啊！她是无辜的！”黄俊激动的大喊起来。
孔岚阙问：“你怎么就能断定不是她呢？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黄俊哑言，一时纠结着不回话。
孔岚阙摊开手无奈说：“虽然我也很不愿相信凶手就是你姐，不过她本人都亲口承认了，也说没有其他人，既然这样，我们可就要先把她带回去……”
“不行！”黄俊大吼一声，咽了下口水，随后定下心坚定说：“我承认，我才是凶手！是我杀了王鑫发，抓我吧，不关我姐的事！”
吴健康站在身后看着黄俊背影，心想这姐弟俩怎么回事？杀人的罪名也抢着要？？？
黄俊嘴里还在说个不停：“都是他活该！是他把我们逼上绝路的，是他不让我们好过啊！”
……
一周前，黄俊从上一家公司离职后，想要另谋出路，于是黄琳让他来公司一起工作，好互相照顾。
公司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王鑫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按照黄俊的履历，做个资料员职位完全能胜任。
但王鑫发早就惦记着黄琳的“好身材”了，于是故作为难，一直拖着，最后好不容易事成了，黄琳就筹备了饭局请王鑫发吃饭。
“王总，这次真的谢谢您啦！我敬您一杯！”黄琳满脸堆笑举起白酒杯，手肘又顶了顶旁边的黄俊说：“弟弟，你也一起敬一下王总啊！”
黄俊沉闷的端起酒杯，也不会讲场面话，碰完杯喝光后，又默默的吃着饭。
王鑫发眼神直溜溜打量着黄琳，随后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说：“小琳啊，你来坐这里吧，那边放着你的包包，这样才不会太挤。”
黄琳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挂着职业微笑起身坐了过去。
王鑫发看着面前的黄俊，左手拍了拍黄琳的大腿，语重心长教导着说：“阿俊，你可要好好跟你姐姐学习啊！你看她多聪明，又机灵，你这样太安静不好的，会吃亏的。”
边说着又摸了几下黄琳纤细的大腿，嫩滑的皮肤在黑色包臀裙的衬托下，变得更白更好看了，王鑫发眼睛挪都挪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