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铁罐山（1/1）

萧成进了这聚义堂，看到这聚义堂气势非凡，占地极广。一进门便看到两侧排着几张交椅，中间的那张交椅上，更铺着一层老虎皮。背靠墙上挂着一张猛虎下山图，顶上悬着义薄云天的匾额。

环顾四周，萧成觉得比起如此气派的聚义堂，自己的猫猫山完全就是一个狗窝。

萧成坐在一张交椅上，江大道立刻站在交椅后面，随时等候差遣。

吹凉了一杯热茶，萧成刚准备喝，就听到一阵笑声从后堂传来。抬起头，一个壮汉领着一个年轻公子，从后堂进了这聚义堂前厅中。

那壮汉穿着一身短装，干练精壮，满面胡须，但眼神凶恶，令人不寒而栗，果然能镇住一百多喽啰的土匪头子。

那年轻公子看上去颇有些贵气，无论穿戴衣着都是上乘，只见他手摇着折扇，似闲庭信步进了前厅中。

“拜见刘大当家！”站起身的萧成对着壮汉说道。

“贤侄，不用多礼，请坐！”那刘守业摆摆手，大大咧咧地坐在中间交椅上。

那年轻公子朝着萧成微微一拱手，便坐到萧成对面的交椅上了。

“刘贤侄，这是我猫猫山萧大哥独子，萧成。”那刘守业对着萧成一指，面朝年轻公子说道。

“在下萧成，请问公子名讳！”萧成没有起身，只是抱拳说道。

那年轻公子回礼道：“刘隽，郕州人氏，是刘大当家的本家。”

三人寒暄几句之后，那刘守业不耐久坐，侧着身子，手里转着两颗铁胆，面朝着萧成说道：“贤侄，今天来为了什么事情？”

“小侄今天来，就来还大当家一场富贵。”萧成说道。

那刘守业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振聋发聩，连房梁上的灰都抖下来。萧成只感耳膜发胀，脑袋似被尖坠刺入一般，疼痛难忍，但也只能强咬牙根，忍下来。

身后的江大道没有萧成这般的定力，当他听到这声大笑，便感觉血气逆流，四肢冰冷，背后冷汗直流，腿肚子哆嗦地像打鼓，最终忍不住，栽倒在地上了。

缓缓收了声，刘守业看着萧成的眼神，从之前的不屑，换了一些赞许。

“这小子有点门道。我狮子吼颇有造诣，寻常心存歹意的人，被我大笑，轻则瘫软在地，重则肝胆俱裂而死。唯有心志坚定的人，方能面不改色。”刘守业想道。

“你这些小子，真会信口雌黄。我这铁罐山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家大业大。你猫猫山如今锅都揭不开，这场大富贵，就留给你们猫猫山。”那刘守业有些不客气地说道。

“刘大当家说的对，但也不对。”萧成说道。

“哦，这话稀奇，且说说看，哪里说的对，哪里说的不对。”刘守业问道。

“大当家说的对，是指我猫猫山确实穷得揭不开锅。说的不对，这场富贵，不是我们猫猫山送的，一直就在这刘大当家的铁罐山上。”萧成说道。

“越说越乱了，我在铁罐山许久，也没有挖到什么宝贝。你说说看，我这铁罐山藏着什么富贵。”刘守业说道。

“大当家，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说来。”

萧成走上前，从怀中拿出了那张自制的地图，展开给刘守业看。

那刘守业倒不以为然，反而那刘隽看到那地图，眼前一亮，忍不住起身，凑上前来。

萧成拿着地图对着刘守业说道：

“这铁罐山比邻横江，西扼商道，北上可去边关，南下便是中原腹地。

“虽然，铁罐山占据商道，可向路过客商收取路钱，但若是长此以往，恐怕所收到也不过一二而已。

“原因有三，第一，收取过多，客商便会绕路，往西绕过一些山岭，也可去边关，长久就断了财源。

“第二，收取不易，毕竟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一旦有了折损，便是不划算。第三，民怨难平，若是独占商道，难免不被周边窥觊。”

“我铁罐山还怕他们吗！铁罐山上下一共一百三十多人，任何一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汉，我看谁敢惹我铁罐山。”刘守业说道。

“若是平常，倒也没事。但小侄听闻，边界要互市了。”萧成说道。

“那有如何！”刘守业说道，但这话到了那刘隽耳中，脸上动容了。

“一旦互市，那商贸往来必然翻上几倍。大当家认为若是成群结队的商旅过这铁罐山，打大当家这百来号人能挡得住吗？”萧成说道。

刘守业低头不语，思索起来。

“因此，小侄有一个想法，今天特来说给大当家听。”萧成说道。

“说吧！”刘守业说道。

“据小侄推算，铁罐山一月的买路钱，可得八十两左右。小侄愿意买断一月，这一个月只需刘大当家无需做什么，就可得钱，大当家觉得呢？”萧成说道。

“买断一月，为何不是一年或者更长呢？”刘守业问道。

“我这么说，恐怕大当家也不会相信的。”萧成说道。

“呵呵，买断一个月，我也不信。”那刘守业直接拒绝道。

“刘大当家有此顾虑，小侄也能理解。”面对如此直白的拒绝，萧成倒也不气馁，“不过，边境互市一开，刘大当家这买路钱是收还是不收。

“收了，民怨难平，不收，兄弟不服。何不将这火中取栗的事情交给别人，这样刘大当家便既得了实惠，又少了风险。”

这话可谓只扣心门，刘守业虽然不说话，但脸上也开始动容。

见此，萧成立刻行大礼说道：“这个便是小侄还给铁罐山的富贵，大当家只需要在铁罐山上摆摆样子，这银两便入手了，何不美哉。”

此时，一直没有说道的刘隽，也站出来说道：“刘族叔，此事虽然与我无关。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侄也认为可行。”

刘守业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这次并非什么狮子吼，只是爽朗大笑，萧成意识到事情要成了。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来找土匪谈生意的。”刘守业站立起来，一边大笑，一边踱步，“我今天就卖刘侄儿的面子，就成了你这单生意。”

“谢刘大当家！”萧成长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