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热情的幸福城居民（1/1）
莱思把东西都放好，看着周围一双双探究的眼睛，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他成年以后就一直在孤儿院做护工，拿着可以说微薄的薪资也没想过换工作，原因就是胆小脸皮薄，不敢主动与陌生人交流，一路上跟幼崽们交流的太顺畅，竟忘记自己骨子里是个社恐，不擅长开启对话，更别说推销了。
一大四小在推车后排排站，不同的长相，相同的拘束与呆滞。
幸福城的居民们心想，单身父亲也就算了，该不会还是全家痴傻吧？
“怎么了？”
察觉到身边的人没了动静，华清疑惑询问。
“额，毛毛，大家都在看我们，该怎么办？”
一向聪明懂事的奇星也有些慌乱，小声询问。
华清心中叹息一声，居然有种庆幸自己是个瞎子，所以看不到他人的视线，因此也大大缓解了尴尬的劫后余生感。
过往二十多年，她虽然自认内向，但为了成长，也逼着自己参加过演讲比赛，颤抖着声音站在众人面前作过自我介绍。再说，经过了大四毕业求职季各种单面群面压力面的摧残，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听亲戚夸奖她学习好都尴尬害羞，恨不得原地去世的小屁孩了。
“看我的”
随着一道坚定的声音从华清口中发出。莱思等人看见他们中最弱小的毛毛，像慷慨就义的勇士一般站到了冰粉摊前，开始了他的表演。
“卖冰粉，卖冰粉，清凉的冰粉Q又甜，一碗冰粉吃下肚，保准你脸上笑开颜！”
即使没有音乐做伴奏，这朗朗上口的歌词和节奏仍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华清也是拼了，一边大声唱，一边卖力扭动着屁股和四肢，幸好这里都是虫族居民，看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虫族幼崽，要是换到地球，看到长条肉虫当街起舞，早就操起家伙送她归西了。
“毛毛······好厉害呀！”
连瑞狸都被她解放天性的表演震慑住了。他与奇星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羞惭的表情，明明他们一个个更年长，却因为在意陌生人的目光，放不下面子招揽顾客，倒是让最小的那个冲在最前面。
“卖冰粉，卖冰粉，清凉的冰粉Q又甜，一碗冰粉吃下肚，保准你脸上笑开颜！”
“冰粉！冰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新美味，只要50星币一杯，Q弹香甜，保证吃完还想吃！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嘞！”
华清看不见，扭着扭着就移动位置变了方向，奇星赶紧出去把她转过来，跟着她一起喊。
平平和瑞狸也有样学样，喊出第一句之后，后面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方自然。
莱思则守着摊子，手脚麻利地盛出一杯杯浇了果浆的冰粉，在众人跃跃欲试的视线下洒上果丁。
果子的清香从小小的摊位向四周飘散，很快引来了第一批食客。
幸福城的居民们在这颗星球上，算是中产阶级，但平时也很少能吃到什么算是“美味”的东西，顶多是可以选的罐头和营养液种类更多罢了。
尤其虫族的特性就是喜甜，哪怕只有一丁点，也足够引得他们口水直流了。
“老板，我要十杯。”
“爸爸，我也想吃一杯。”
“老板，你那个黄黄的东西能多给我撒一点吗？”
······
莱思又是收钱，又是盛凉粉，简直忙的应接不暇，最后索性让顾客直接往小推车上扔钱，然后自己端做好的凉粉，他就只负责盛。
“哇，味道真的绝了！”
买的早的食客三两口就把凉粉吃到了肚子里，眼睛都亮了，杯子一扔就又要往人群里面挤，想要再买十几杯带回家。
可是小摊已经被围的满满当当，别说他一个大胖子，就连奇星和平平这种瘦小的幼崽都挤不进去。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的冰粉已经卖完了！”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来时满满的冰粉和果丁都已经见了底，无论是没来得及买的，还是吃完之后想复购的人，脸上都一脸失望，痛心自己怎么没有早点下手或者直接买一桶。
“老板，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出来卖？”
“对呀对呀，你们明天还来吗？来的话记得要多做一点呀！”
“就是就是！老板这次做的都不够吃！而且老板，你们再来的时候要用大点的碗，定价贵点没关系，但一定要让我们吃的痛快！现在这一小杯也就两三口，还没尝出来味儿呢，就没了。”
“对！碗不仅要大还要带盖儿，可以打包回去给家人吃！最好再配个小勺子，吃起来更方便了！”
“吃个东西怎么这么多要求？要不要老板再给你们配张桌子坐下吃？”
一位又高又壮的光头大哥不耐烦地怼完提要求的食客，扭过头换上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对莱思道，
“老板，你明天再来只管多做就行，其他啥都不用麻烦！我到时直接从家里带盆来等你！”
“对对，我也可以直接把我家的桶带来打包！”
食客们的热情让莱思简直招架不住，保证第二天一定再多做一些再来后，大家才终于散了。
唯独那位光头大哥，许是怕莱思第二天来的没动力，或者做的冰粉不够他买不到，干脆先掏了5000星币硬塞到莱思手里，说是订金，塞完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他们第二天一定要来。
奇星带着瑞狸和平平收拾推车上的钱，三个幼崽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硬币，一个个高兴地小脸泛红。
华清一开始就为此次摆摊定下了基调——不为赚钱，只为测试大家对冰粉的接受程度。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小摊才这么简陋，每份冰粉才这么少，只堪堪够买的人尝个味道。
可冰粉的受欢迎程度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小推车上的星币厚厚地堆了老高。
“哇！好多好多好多钱！”
平平傻乎乎地捧着一小把硬币，恨不得上去亲一口。
孤儿院的很多设备都或多或少有些小毛病，但他们一直没钱修，现在终于有钱了！
“好了好了，快把钱都捡起来放到口袋里，等回去了再慢慢数。”
就算幸福城治安很好，势单力薄的几人守着这么多星币也很扎眼。莱思及时叫停兴奋的几个幼崽，挣开来时带的大布袋，让他们把星币放进去。
推着空荡荡的大桶和满当当的星币钱袋，回孤儿院的路上几人高兴地又跳又唱。
站在门内的梁鑫看到他们各个脸上带笑，就知道这一趟没出什么问题，还收获颇丰。
“院长！院长！快看我们摆摊卖凉粉赚到的钱！”
平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快有他一半高的钱袋激动地冲向梁鑫，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瑞狸及时抓住他的衣领，一个大马趴绝对少不了。
“给，院长！”
被拽住衣领晃晃悠悠的小幼崽，仍不忘献宝似得将钱袋奉上。梁鑫摸了摸他的头，将他身子扶正站好，却没有接钱袋。
“这是你们几个辛苦赚的，不用给我，你们自己分配就行。”
几人都看向华清，她因为眼盲看不见，并未察觉到，而是听声辨位，朝着梁鑫的方向道，
“院长，申请专利的事情还顺利吗？”
“放心，我打听过了，咱们这儿的专利局收到的申请不多，办事效率很快，三天内就会批下来。”
“太好了！”
华清此时才算是真正高兴起来，觉得任务完成的曙光就在前方。
这一天他们都从早忙到晚，华清带着几人找个空地，打算把星币分一分。
“咱们挣到的星币，我想分成十份，每人一份，剩下的全部给院长，明天需要孤儿院的孩子们继续帮忙准备材料，到时卖的所有钱，都给院里。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的那份直接给院长吧。”
“我的也是。”
奇星开口，瑞狸也跟着响应。平平正把手插到装满星币的钱袋里感受财富，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莱思犹豫片刻，正想说自己那份也不要了，华清再次开口。
“一码归一码。我们几个辛苦出去卖冰粉，自然要得到报酬。至于院长那里，还有5成呢。再说，刚才院长的态度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他才不会惦记我们这点收入呢。”
“不要再推辞了，一人一份，奇星和瑞狸负责分配！”
华清自己当了好几年社畜，怎会不知道收入对于一个刚出来工作的成年人有多重要？如果几个幼崽都不要钱，莱思一个大人就更不好意思要了。
他们几个幼崽平日里只需要在孤儿院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好歹不用为生计发愁，但是像莱思这种护工就不一样了。看院长自己都穷困潦倒，想必这些护工的薪资也不会太高。
苍蝇再小也是肉，多点儿收入总是好的。
最重要还有一点，华清坚决抵制任何形式的劳动剥削！付出就要得到回报，打工人绝对不能亏待打工人！
“毛毛，其实你······”
莱思有些不好意思，他惊讶华清小小年纪，竟然这么体贴入微，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刚刚回神的平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