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在路上，顺便救个人（1/1）
“李夜啊，终于想清楚了，打算转什么专业？”
宋老师看着李夜递上来的申请书，很是欣慰。
“我打算退学。”
“嗯？”
宋老师一愣，随后说道：“这……倒不至于吧。其实你并不算笨，还有很多专业，挺适合你的。”
虽然宋老师对李夜很是嫌弃，但作为老师，也有一些最基本的道德修养。
李夜无言以对，宋老师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清楚就行吧。”
李夜点点头，拿起宋老师签名后的退学申请书，打算离开。
“等等！”宋老师突然喊住了李夜，说道：“过几天有一个国内入梦师交流大会，虽然你不打算继续学下去，但我也知道你担心你爸妈，你还是过来听一下吧。”
李夜摆摆手，表示没兴趣。
宋老师有些愧疚，说道：“那个交流会是有关于在梦境中控制自己意识的大会，确实很好。”
“……”
李夜回过头来，春风和煦般地笑道：“什么时候来着？”
……
易生在外面等着。
李夜关好门，说道：“去医院看看我爸妈吧。”
李夜的爸妈在一年前，不知受到了什么伤害，一直在医院沉睡着，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而摄像头只看到了事发当天，一道没有实体的黑影，从李夜家门口的缝隙里，慢慢走了进去。
就是走了进去。
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连后来的警察，也只能解释为是摄像头出问题了。
而这一年来，也算是医院比较好心，借着研究的理由，为李夜申请到了一些医药费的优惠。
即便如此，李夜依旧沦落到在太平间兼职，勉强混口饭吃的悲惨境地。
现在看来，李夜有理由怀疑那道黑影不是摄像头的问题，而是一种人类理解不了的东西，走进了他家。
但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偏偏找到他家来呢？
李夜坐在床边，将手掌按在母亲的额头上，意识慢慢通过手臂，进入母亲的脑海里。
之前李夜就尝试过进入爸妈的意识中，因为无论怎么样刺激他们，他们都不会醒来。
依旧是一片黑暗，和李夜夜里梦到的无穷无尽的黑暗很像。
“还是这样……”
李夜叹了口气，想要将意识抽出来，却忽然发现在黑暗的最深处，有一点不同。
那最远端，站着一个东西。
但李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在他进入轮回梦境之前，这东西绝对是没有的。
“这——”
李夜冷静下来，开始围绕这个莫名的变化展开一系列思考。
“意识变强了，所以看得更远了？”
李夜一愣，意识这种东西几乎是出生就决定了的，之后再没有增强的可能性。
“难道是轮回梦境？每一次从轮回梦境中回来，都会带来意识上的加强？”
如果真的是这样，李夜就要开始思考轮回梦境存在，对于他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了。
“下次要是能够平安回来，再看看吧……”
这次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如果意识进一步增强，说不定他就能看到更多。
李夜经历了这么多，依旧苦苦支撑了下去，爸妈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拉开病房房门，李夜带着易生，看了一眼病床，然后叹了口气，轻轻走出去了。
……
“那诡异的混种深潜者的心脏，被我吃下去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吗？”
走在路上，李夜捂着自己的心脏，有些郁闷。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自己只剩下一个脑袋和心脏，绝对是必死无疑的了。但不知怎么回事，硬生生被救回来了。
想必这之中，那破碎的心脏，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难道它的心脏可以让自己免死一次？”
李夜不敢确认，也绝不敢去让自己再死一次。
胡思乱想中，李夜突然看到路边开始传来骚乱。
“救命啊！”
心中一惊，李夜走到人群边，有些好奇地扒开人群，往里面探头看去。
他站在河岸边，河中有水花溅起，一个乌黑的脑袋，在漩涡中浮浮沉沉。
“有人要自杀，谁会游泳，赶紧救一下啊！”
所有人都在张望，没有一个人有下水的想法。
这片水道情况复杂，就是经验丰富的潜水员，也不敢轻易下水，更别说他们这种根本不擅长游泳的人了。
“这种人，既然要自杀，就该找个好地方，死在这里真晦气！”
“是啊，还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注意，真是污了我们的饮用水！”
“浪费公共资源！”
没有人想以身犯险救下她，于是用这些恶毒的语言，掩饰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批判的语言越来越多，渐渐的，甚至有人开始捡石头朝着落水的人扔过去。
李夜沉默了一会儿，对易生说道：“我要是出现意外，你记得救我。”
随后他没有任何犹豫，两脚踢开鞋子，站在河堤上纵力往水中一跃！
他死过一次了，知道死亡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经历。
生活再怎么困苦，至少比一死了之，活得更加伟大。
有易生在，大不了到时候再让她把自己吞了，再救上来。这是李夜的倚靠，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水中。
冰冷的河水一瞬间灌入了鼻腔中，肺部顿时火辣起来。李夜勉强地睁开眼睛，寻找那个人的位置。
长发在水中漂散，长成了一张大网。中间的女人斜斜漂浮在水中央，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压抑堵塞的感觉袭来，让李夜仿佛重新置身在负一楼的诡异停尸房内。
只不过这一次，他要拯救别人的生命！
手指离女子越来越近，甚至那些漂荡着的长发已经绕上了李夜的手指。
“还……不够！”
李夜有些憋不住了，一大口气呼出来，在面前冒出无数的气泡，顿时挡住了他的视线。
没有办法，李夜只能凭借感觉，抓住了一个柔软的物体，然后双脚踩到底，猛的一跃！
模糊中，他抓住了女子的衣服，将她举出了水面。
李夜心中一松，想要一起离开，却发现腿上传来一道拉扯的力量。
“这是……”
双手打着抖，拼命托举起女子，李夜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脚上缠上了一张破渔网，将自己死死困在水底。
氧气逐渐不够，眼前世界的颜色开始迅速退去，在这个时候，李夜已经意识不到什么了，只有无尽的幽深横亘在眼前。
死亡将近。
“易生……救我……”
易生并没有像想象之中过来，李夜终于忍不住了，张开了嘴巴！
河水直接将他的嘴巴填满，但想象之中溺水的痛苦并没有袭来。
两颊裂开了两道口子，没有血液流出，李夜突然从濒死的痛苦中晃过神来，胸腔慢慢地隆起。
不了解情况，也不打算现在去追究，李夜抓住机会，看清楚身下渔网，随后用另一只脚将缠绕的渔网踢开。
而他的手一直托举着女人，李夜维持着这个颇为费力的姿势，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力竭的趋势。
“力气也变大了？”
李夜皱了皱眉，随后跃出水面，两颊的细长缺口一瞬间合了起来，看不出任何异样。
当务之急，还是将女子救上岸去，不然谁都不知道有还什么变端。
于是李夜抱住女子的身体，一点点向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