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尉迟擎天(1/1)
司马狂奴一刀碾碎数十名闻香教高手后,刚想转换口气,气息出现了刹那的流转空档。
慕海楼嘴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狞笑,右手似乎动了一下,跟着前方的空气出现异常,有条比头发丝还细的气息闪电般射向司马狂奴。
极小,极快,极歹毒,极精准,他竟能敏锐捕捉到气胜巅峰高手那近乎不存在的气息转换空挡,用细如发丝的银针暴起突袭。
司马狂奴的眼神掠过一丝讶异,一丝惊骇,一丝恐慌。此人在气胜巅峰上的修为,莫非比自己更胜一筹?
在许多底层江湖人士的印象中,从不懂武功到成为角力巅峰,大概相当于从零到三。
从角力巅峰到武秀巅峰,大概相当于从三到十。
从武秀巅峰到气胜巅峰,大概相当于从十到一百。
这种观点简直错得离谱,因为武秀巅峰到气胜巅峰不是简简单单的从十到一百,而是可能到一万,十万,一百万。
真正的气胜巅峰是无穷无尽的,只要不想成为入神境的地仙,气胜巅峰就可以源源不断增长下去。
但一般的江湖高手不会这么傻。
谁会傻乎乎地压制境界,一辈子停留在气胜巅峰呢?气胜巅峰练到极致又如何?还不是气胜巅峰,逃不出被入神境压制的命运?
所以实力到了一定程度,该突破的时候,自然而然要突破到入神境,再躲进洞天福地修炼个几十年,斩断情欲,了却因果,直接飞升天仙,长生不老,不好么?
故意苦苦压制境界,滞留于气胜巅峰的人,要么就是因果牵扯太深的王侯将相,官场中人,太过于执着滚滚红尘,贪恋美色钱权,欲念太多,因果太重,根本斩不断,了不得,随时可能遭到天雷噬体,形神俱灭。
当然也有一些人明明贪恋酒色财气,却还是莫名其妙突破入神境,无法飞升,随时会五雷轰天,迫于无奈去寻求身怀大气运的庇护,比如蒲渭阳。
明明已是登临入神境的地仙,却偏要谈情说爱迷恋美色,搞出一个女儿,活生生把一甲子一次的天雷轰顶缩短到一纪一次。
在场的气胜境高手都察觉到,那枚细针并不是从慕海楼手里射出来的,而是从慕海楼身前不远的泥地里激射而出,在空中转弯射向司马狂奴。
以气驾驭兵器本来就是气胜境的标志,刀剑都可驾驭,何况是一枚小小的银针呢?
司马狂奴的气息空档被捕捉,致命的银针近在眉心,似乎是死路一条,连他自己都闭目待死。
危急关头,只见一柄宽大的长剑毫无征兆地从旁边飞来,不偏不倚地挡在司马狂奴的前面,银针叮的一声撞在剑锋上,瞬间碎成粉碎,随着北风飘散的到处都是。
飞剑随心所欲,剑在意中,剑随意动,剑在心上,剑随心生。
心念一动,飞剑即到,杀人于无形,除了剑心谷的大宗师尉迟擎天,还能有谁?
没有人看见他的长剑是怎么飞出去的,飞行轨迹是怎样的,似乎他只是眼神挑了挑,飞剑就离奇的出现在司马狂奴的额前。
司马狂奴转头看着尉迟擎天苦笑道:“我又欠你一条命,你能不能不要让我欠你这么多?我怕还不起。”
尉迟擎天慢条斯理道:“我又没让你还,是你自己犯贱,总要去记这些琐碎小事。”
司马狂奴被他半严肃半认真的口吻弄得啼笑皆非:“老伙计,这是我的性命呀,怎么算是琐碎小事?”
尉迟擎天轻描淡写地说道:“在我看来这就是琐碎小事。只要我不死,其他的都是小事。”
司马狂奴气得想拿刀砍他,愤愤道:“我就知道,你救我一次,就要损我一次,下次不要你救。”
慕海楼贱贱地用手摩擦着右边的脸颊,撇了撇嘴,冷笑道:“中原一刀一剑两位大宗师,竟然联手对付我一个晚辈,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么?”
尉迟擎天毫无读书人的迂腐,拖着醇厚的嗓音朗声道:“今天在这栖凤山上,不是比武决定武林盟主,而是十大门派共同剿灭邪教闻香教。
别说是我们两个人打你一人,就是现场所有人一拥而上群殴你,天下人只会抚掌称快,谁又会来耻笑呢?
慕海楼,你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够捕捉气胜巅峰高手的气息转换空档,如此惊才绝艳,若是行正路做正事,何尝不能成为一代受人景仰的大宗师。
偏要自甘堕落,做这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勾当,害死无数的无辜孩童。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你不用再虚词矫饰,吃我一剑!”
张崇义听他叽叽歪歪说了一大通,颇感厌烦,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侠就喜欢废话连篇,不像沙场将军那样干脆利落。
尉迟擎天不愧是当世御剑第一人,那个“剑”字的声音甫落,长剑便如鬼似魅的飞到慕海楼身边。
慕海楼脚步一错,向左斜斜地飘出,就像鬼魂一样随风而动,身上似乎没有丝毫斤两,不见着力之处,轻功之妙委实令人叹为观止。
张崇义暗自折服,此人能够雄踞一方,确实有其独到的本领。
此次即便是把一千幽州骑兵都带过来,想要剿灭这些教徒或许不难,但是多半留不住此人,他要是想溜之大吉,自己绝对拦不住的。
然而慕海楼虽然躲得妙到毫巅,至矣尽矣,蔑以加矣,尉迟擎天的飞剑追的更快。
眼见长剑如跗骨之蛆一样跟在身后,慕海楼不愧是邪教的教主,完全不把闻香教教徒的性命放在眼里,故意带着飞剑往闻香教徒最密集的地方逃跑。
那些教徒一个个骇然变色,绝望之情油然而生,一脸愤慨地瞪着这个存心将祸水引向他们的罪魁祸首。
可是飞剑说到就杀到,他们没有慕海楼那样飘逸的轻功,逃跑的速度比不上飞剑的速度,只能无奈地举起刀剑格挡。
尉迟晴天的飞剑可不像司马狂奴的刀尖凝气,就是堂堂正正的飞剑,飞剑上的气息如决堤的狂涛怒吼,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冲撞过去,所到之处,闻香教教徒不是刀毁剑亡,就是筋断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