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新府邸(1/1)
等紧张氛围稍微舒缓,张道冲一改严肃表情,在水榭中缓缓绕圈踱步,淡笑道:“你这次不惜性命,把姓郦的丫头从京城带出来,准备怎么安置她?”
正在神游天外的张崇义,连忙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忸怩道:“孩儿也没有想好。”
张道冲猛地止步,像是看着马戏团的小丑,大笑道:“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什么叫没想好?千辛万苦把人带回来,总不能随便一句见义勇为就可以解释的吧?
难道你不想把她收进府中?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青梅煮酒评上的四大美人,青衫宛丘,你小子情窦初开,对着这种绝色美人就垂涎三尺?”
张崇义在父亲面前永远是少年,有些羞涩道:“是想把她娶了,可她的身份过于敏感,不好对付。”
张道冲皱眉道:“有什么不好对付的?郦元乐那家伙固然有些贪酷之弊,好色程度快赶上那昏君,以才具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谋国干才,胸襟城府,治国理政,带兵打仗都是一把好手。
前些年在兵部当主事的时候,我和他打过交道,领教过他的厉害,现在是堂堂潭州郡守,正三品大员,他的千金给你这个镇北侯府四公子、涿郡郡守当正妻,正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你有何担忧?”
张崇义忧心忡忡道:“皇宫里那位陛下对她贼心不死,如果把她八抬大轿娶进门当正妻,岂不是打了朝廷的脸面?天下人会如何看我?”
张道冲莞尔微笑道:“你要是忌惮这个,那就大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我这个当父亲的,要是连儿子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娶进门,还好意思当什么镇北大将军?还有什么脸面逐鹿中原?
你以为这些天,风靡大街小巷的说书段子是谁编出来的?你们逃出京城没几天,京城里的探子就把这事飞鸽传信报于我知晓了,我几乎出动了所有潜伏在各州郡的密探,第一时间大肆渲染你们的爱情故事,就是要把这件事的性质扭转过来。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不是我张家儿郎抢皇帝的女人,是那个好色无厌的皇帝陛下抢我张家的儿媳妇。”
张崇义愕然无语道:“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张道冲颇有明珠暗投的失落,惊讶道:“怎么?父亲的这番杰作,你一路上竟没收到一点风声?
现如今各州郡的大城小镇,都把你和郦宛丘的故事当成说书段子反复传诵呢。”
张崇义黯然摇头道:“这半个月来,我们害怕遭到朝廷武英阁的追捕,一路上都避开繁华的大城镇,几乎都是在偏僻小山村行走,没有听说过外面的消息。”
张道冲不无遗憾道:“这就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有空你可以去街头巷尾看一看听一听,现如今的酒楼茶楼热闹着呢,都在传你们的故事。
不用怕,舆论算是彻底扭转过来,天下百姓对你们只有同情理解,期望看到你们这对命途坎坷的少年侠侣修成正果呢,朝廷算是吃了个哑巴亏,要怪就怪那个皇帝陛下臭名在外。
人已经带回来了,就这样搁在府里没名没分也不是个事,你们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万一搞出些有碍观瞻的事情,更丢颜面。
倒不如趁着为父现在涿郡,明天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让你们名正言顺住在一起。
我们张家是武人出身,没那么多臭规矩,况且即将大兵压境,万事从简从速。
郡守府你三爷爷暂时还要住着,我给另外你备了一所宅子,你先带着她搬进去。”
张崇义给父亲的安排打了个措不及防,心念急转,讶异道:“要这么急促吗?明媒正娶可是要三书六聘,一堆礼仪规矩呢,就算从简从速,也不急在一时吧?”
张道冲怫然哼了一声,沉声道:“废话,这事能不急嘛?你小子真是不懂事,你们一路挤在一部马车上,日日夜夜耳鬓厮磨,再不快马加鞭赶一赶,真要等她肚子大了,让幽州看我老张家的笑话?”
张崇义终于明白父亲含沙射影的意思,父亲以为他已把郦宛丘给办了,担心郦宛丘未婚先孕酿成笑柄,连忙摆手道:“父亲,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干那些不合礼数的事情,不会闹笑话的。”
张道冲怪眼翻动,沉声道:“你没病吧?日日夜夜对着这种绝色佳人,竟然还能克制得住?行啦,别扯东扯西了。
坐马车逃命的时候心情紧张,或许还能有所顾忌,如今安全回到幽州,我可拿不准你们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只能快刀斩乱麻,让她堂堂正正嫁入张家,消除后顾之忧。
大战在即,生死难料,这些年张家战死沙场的男儿不计其数。你虽是我的儿子,我也没十全把握护你周全,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不给你提前留点骨血,真要出现意外,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
张崇义闻言黯然,好生佩服父亲的高瞻远瞩。战场上风云变幻,随时都会死人,凭什么他张崇义就不会死呢?以两万人马力拒二十万大军,虽说胜败不计,可生死毕竟存疑。
想了一想,只得服从父亲的安排,然而心中仍有顾虑:
“镇北侯乃是朝廷金书玉册承认的爵位,我是侯府四公子,迎娶正妻必然要上书呈报朝廷,如此岂不是会将郦元乐架在火上烤?”
张道冲意味深远地看着南方道:“哼,朝廷发兵二十万箭指幽州,我们处在水深火热中,郦家的女儿敢嫁入张家,那位远在潭州的亲家翁,和我们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朝廷肯定会对郦家问罪,但我也在拭目以待,究竟会问罪到什么程度,是撤职查办,还是全家下狱,还是装作无动于衷呢?朝廷对郦家的处理态度至关重要,是我们下一步行动的指向标。
况且我也想看看那位腹有良谋的郦大人,这次会如何应对朝廷,以后能否成为我张家的强援。
张家在幽州经营多年,真要逐鹿中原,扫平北方倒是无碍,南方还是需要强援相助,就看看这位未来的亲家翁有没有这个远见卓识。”
张崇义突然惊觉道:“哎哟,父亲,我要是娶郦宛丘为正妻,你给我订的那桩娃娃亲怎么办?苏府会不会兴师问罪呢?”
张道冲闻言一怔,抬手轻拍额头,懊恼道:“为父把这茬给忘了。
承光元年,李鸿鹄举行继位大典,宣召我们这些封疆大吏入朝观礼,当时在永安城住了大半个月,有次参加六部重臣的夜宴,我喝的醉醺醺,被那个书呆子纠缠的难受,就含含糊糊答应了这桩娃娃亲。
咦,你这次入京,应该是特意去看那位苏家姑娘吧?怎么样,见到了么?观感如何?”
张崇义愤愤道:“看到了,何止是看到,还差点被这位腰圆膀阔的大刀女侠给砍了一刀。
父亲,这事你可做的真不地道,没事招惹这位苏大人作甚?
你可知道他如今无聊到什么地步?他竟然安排小厮守在门口,见人就拉进府里畅谈兵书呢。
他那位闺女,啧啧,简直跟幽州大汉一样彪悍,别说正妻,给侯府当丫鬟都摆不上台面。这事该怎么收尾?”
一向威严的镇北大将军,再次轻抚额头,露出了罕见的羞赧笑容,讪讪道:“喝酒误事呀!
不怕不怕,反正当初订的只是娃娃亲,我答允你会娶他的宝贝女儿,可没承诺给他女儿正妻的名分,大不了给一个侍妾咯。
他要是不愿意,那就干脆拉倒,我也不稀罕跟这书呆子结为秦晋之好,真是丢人现眼。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次朝廷发兵幽州,这个书呆子但凡懂得人情世故,现在估计已经在写退婚文书,准备跟我们张家划清界限。”
张崇义释然微笑,缓缓点头道:“有道理,他身为兵部侍郎,铁定要站在朝廷那边,必然要我们幽州斩断关系。这门亲事多半要作废了,太好了!”
张道冲转身直视着张崇义,眼中满是慈父柔情,轻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我张家的儿女都是边疆铁血喂大的,向来比寻常官宦子女早熟早慧。我在十七岁的时候,你大哥已经出生。
你成家立业后,要以维护张家为己任,好好经营涿郡,厉兵秣马。
打完这一仗,我们再观望观望,看看朝廷局势会如何演变,但教出现一丝可乘之机,你要随时随地做好挥兵南下的准备。
幽州太小,张家的心太大,张家的儿女志向更大,要在更为辽阔的舞台施展拳脚。
虽说你大哥是嫡长子,继承幽州家业合情合理。然而张家一旦入驻永安城,那就是另一番局面,这份家业由谁来继承,就看你们在打天下的过程中,谁立下的功劳更大。
你二哥所作所为让我大失所望,你可不要让我再失望。
张家的枪不管多么锋利,永远只能对外,绝对不能对准张家自己人。”
张崇义听着热血沸腾,双眼炯炯发光看着父亲,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父亲这是在暗示,张家只要坐稳天下,他也许有继承家业的希望,颤声道:“父亲放心,孩儿定然不辱使命。”
张道冲拍拍他的肩膀,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倾泻出来,倒像是轻松许多,转身意欲离去。
张崇义扭扭捏捏道:“父亲,我这次还带了一个小妾回来。”
张道冲停下脚步,蓦然转身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找个小妾也在情理之中。那明天就给你来个双喜临门吧,中午娶妻,晚上纳妾,我张道冲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
等下你就不要和她们见面了,直接去新府邸熟悉环境,明天准备迎亲。
这边的事情,我已交代清楚,你三爷爷三奶奶会帮你处理妥当。明
天我会安排八抬大轿送新娘子过府,八百精骑送亲,全城文武百官都来参加婚礼,把这桩亲事做的轰轰烈烈,让这位名动天下的青衫宛丘风风光光嫁入张家,也算是给足了郦元乐的面子。
这老小子运气好,遇到我这个不拘一格的亲家翁。咱张家省了聘礼钱,他郦家也省了嫁妆钱,彼此都不亏欠,算是扯平了,哈哈哈哈哈...”
父子顺着长廊原路返回,将近书房时,老郡守张平之已在门口迎候,张道冲笑眯眯道:“老叔,明天的送亲事宜可就辛苦你和三婶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明天上午准能回来参加婚礼。
涿郡的公务,近期你先署理着,别急着当甩手掌柜,等大婚过后,你再一点点移交给他。
朝廷兵马没这么快兵临城下,涿郡防务老叔你带着崇义先熟悉熟悉。”
张平之笑呵呵不停点头,等到镇北大将军吩咐完毕,才试探性凑近张崇义道:“小子,你那个小妾怎么安置?”
张崇义尚未搭话,张道冲道:“明天等婚礼结束后,傍晚安排一顶桥子把那个小妾送进新府,好好安顿一下。嫁入咱们张家,总不能委屈人家。”
说完,张道冲大步流星离开了郡守府,不知去向。张平之派人陪同张崇义去新府邸。
出了郡守府大门,谢方中和侯长贵等老兵已在门口等候。众人在郡守府沐浴用餐,换上新衣衫,虽然都是较为寻常的黄色锦服,外面披着织锦大袄,那些瘦骨嶙峋的老兵心情激荡,毕竟好些年没有穿过新衣衫,尤其是从来没有穿过这等漂亮合体的锦衣,无不精神焕发。
众人见面寒暄几句,张崇义乘坐马车,谢方中当做马夫,在一员骑兵的引领下前往新府邸。一路上那些老兵都在不住回头观望,咋没见到那位天仙夫人随行呢?
一行人沿着郡守府左侧大道一路往前,终于在一条略显静谧的街道尽头,看见一座豪华府邸。
大门巍峨高耸,牌匾上挂着“张府”两个全新的鎏金大字,笔走龙蛇。
漆红大门上雕镂着祥云瑞兽,门口坐着两头白玉雕成的大狮子,威风凛凛。
十几名穿着整洁的家丁丫鬟正在门口翘首以待,看见骑兵带着一伙陌生人过来,那些家丁丫鬟都是大惑不解。
走到门口,张崇义掀开车帘准备跳下马车,那些家丁丫鬟满脸欢喜,纷纷跪倒在地,齐齐叫道:“参加四公子!”
张崇义扫了一眼,又惊又喜,原来这些都是镇北侯府,长期在见贤院里伺候他的丫鬟小厮。
见贤院是张崇义居住的院子,身为侯府四公子,府里原本给他安排了甲等丫鬟两名,乙等丫鬟四名,丙等丫鬟十二名,随身家丁八人,嬷嬷十六人。
但他从小喜欢在蓟州大营厮混,每年住在见贤院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几乎都是逢年过节,或者镇北侯府有黑白喜事。
张家崇俭戒奢,张崇义不常住家,留着她们也是浪费人力财力,在张道冲的授意下,侯府管家减少了见贤院丫鬟小厮的数量,只留下两名甲等丫鬟、两名乙等丫鬟和四名丙等丫鬟,小厮保留两个,至于嬷嬷,张崇义厌恶透了那些糟糕老婆子,索性全部赶走,如今那些丫鬟小厮都被送到新府邸。
两名甲等丫鬟分别叫迎春、飞雪,乙等丫鬟分别叫小琪、小尤,丙等丫鬟叫小莲、小荷、小菊、小梅,崇武的张崇义平日不喜欢丫鬟跟前跟后,除了迎春飞雪两个大丫鬟,剩下的几个丫鬟他甚至分不清名字,只是瞧着脸蛋熟悉。
倒是那两个小厮的名字很有沙场味,一个叫持枪,一个去持刀,全是张崇义给改的名字,原名叫什么鬼才记得。
张崇义对一些丫鬟不算熟悉,对这两个小厮倒是很熟,只要住在府里,通常都是带着小厮进进出出。两人年龄和张崇义相差无几,个头比他矮一截,会些粗浅功夫,平日里帮他牵马扛枪。
虽说张崇义不怎么搭理迎春飞雪以外的丫鬟,很少指使她们干活,可也不曾羞辱打骂,每月该发的月例钱一文不少,活儿轻松,这些丫鬟对这个主子倒也毫无怨言,就算从镇北侯府被发配到涿郡新府邸,全都欢欢喜喜,没人不乐意。
以前沉迷于练武,加上年幼无知,对男女情爱一窍不通的张崇义,对这些黄毛丫头确实疏于关注。
此次游历半年归来,不知是年龄大了,还是跟美女厮混多了,情窦初开,突然一窍通百窍通,冷不防发现这几个丫鬟长得颇为水灵清秀。
迎春飞雪不消说,自是唇红齿白、肤嫩貌美,身体丰腴饱满,飞雪胸脯之壮观几乎快赶上郦宛丘。便是那几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丫鬟,也颇有小家碧玉的秀气,不禁怔了一怔。
小厮持枪持刀快步走到马车旁,作势迎接张崇义下车。张崇义摆了摆手,一步跳下马车,笑道:“接什么接?本公子又不是娇滴滴的大美人。”
迎春飞雪缓缓走到他面前,笑盈盈道:“欢迎公子游历归来。”
张崇义神色忸怩瞄着飞雪的胸前盛景,微叹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才一年不见,你就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
迎春噗嗤娇笑,飞雪娇羞道:“人家本来就十八岁了。公子逛了大半年回来,怎么变得轻佻浮躁?”张崇义哈哈大笑。
其他丫鬟以前跟张崇义比较疏远,远远地躬身站着,不敢近前打趣。
张崇义跟那个带路的骑兵打了一声招呼,让他自行离去,然后随着小厮丫鬟步行入府。
进府走了一圈后,不由倒吸凉气。
这座府邸的规模之宏大、装修之精致,丝毫不在郡守府之下,迎面是座堆满假山怪石的花园,中间是条丈许宽的青石板大道,两边分布着一条条羊肠小径,通往不同的去处。花园里种着琪花瑶草,四时皆备,左右两侧各有小水池,锦鲤金鱼游来游去。
顺着大道走到尽头,就是迎客主厅,远比一般主厅要大气磅礴许多。
从左侧小门走出主厅,又是幽长静谧的走廊,两侧星罗棋布着一些美轮美奂的宅院,一条条曲折蜿蜒的羊肠小径,将这些宅院沟通联系起来,不知道有多少院子,时而青松翠柏,时而小桥流水,时而飞湍瀑流,时而亭台楼榭,当真是目不暇接。
这座府邸比起郡守府只少一个湖泊,但宅院之多却有过之无不及,几乎抵得上四分之一个镇北侯府。
张崇义越看越是讶异,皱着眉头道:“我们张家一向崇俭,这次怎么舍得耗巨资建造如此规模宏大的府邸?”
胖胖的小厮持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所府邸可不是咱家修建的,原来的主人是个大盐商,听说富可敌国,银子多的花不完。
去年年底被老鹰营查出,这人竟然是朝廷密探,一直在处心积虑搜罗我们幽州的情报。郡守大人本来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可大将军却不愿杀他们,怕跟朝廷结仇,于是将他们恭恭敬敬礼送出境,这座府邸就被收入公家,成了涿郡的产业,闲置了大半年。
前些日子听说公子从京城带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夫人回来,大将军非常欢喜,嘱托郡守大人给你找座像样的宅子迎亲,郡守大人就把这座府邸贡献出来,连夜命人打扫的干干净净,采购必备物品,安排我们过来伺候。”
张崇义若有所思地点头,心想父亲的确是老谋深算,把一切都算的精准,竟然提前准备好了府邸。
张崇义等人刚进入府邸,就有五百名甲具齐整的精锐步卒前来报到,说是奉大将军令,他们以后就是四公子府里的亲兵护卫,负责安全保卫工作,张崇义心想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良言安抚一番,寻思着该如何分配。
通过跟带头武将聊天,张崇义知道他们并非涿郡的官兵,而是从蓟州大营紧急调过来的步卒,武将名叫凌乐,现为步兵屯长,二十五岁,从军八年,参加过三次对青奴的战斗,都没有机会杀敌立功。
这是幽州步兵的尴尬所在,幽州常年跟青奴的骑兵作战,青奴骑兵来去如风,打一枪就走,抢一点东西就撤,步卒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在城头上装腔作势吓唬吓唬人,等到战事结束,帮忙收拾战场。
他是屯长,与侯长贵同级,以前只能指挥一百步卒,这次为了增加张崇义府邸的护卫工作,张道冲临时增派四百步卒给他,算是一种提拔,只消立下军功,就能晋升为校尉。别看校尉只是低级武功,相对屯长是脱胎换骨的晋升,是真正有品级的武将。
张崇义吩咐小厮持刀将谢方中侯长贵等人先安置好,小厮持刀引着他们去了北边一座名叫“藏锋”的院子,那是专门给府兵护院准备的营房,与西边家丁院子有所不同,大概五十多间,每间可住十人,家具被褥一应齐全。
那位被礼送出境的大盐商似乎预料到这栋府邸会被郡守没收,用来驻扎府兵,竟然一口气修建了这么多营房。
主人院子大多集中在东区南区,这片建筑精致雅趣,是府邸的核心区域。
张崇义的住处安排在一座名为青竹雅溆的院子,这是南区正院,是真正的主人房。
无论是规模还是装修风格都堪称上品,也是以后他和正妻居住的地方,附近还有十几座规模略小的院子,预备给妾室和子女居住。
此时青竹雅溆装饰的焕然一新,室内用具都是最新添置的。
张崇义调配完凌乐等护院府兵的防卫工作,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厮说厨房已备好饭食,请他去客厅用餐。
张崇义倒是有些惊讶,刚才一路闲逛竟然没看到厨房,还以为未曾准备伙食,于是跟着持枪去客厅,顺便叫人请谢方中侯长贵二人一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