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灾厄之兆（1/1）

多努玛腹地，塞博科尔大教堂内。

高悬的水晶穹顶镌刻着“主”与“三要素”的浮雕像，记叙着“主”降临世间，统御三种力量的创世神话。正如上古经典《莅书》中记载：

“通古神州，精元混沌，日走月匿，不见昼夜。吾主悯世，苍济凡尘，戒除三相，化形化影：一曰治规，载运荷行；二曰破袭，覆生灭灵；三曰裂魂，守无致寂。以形御灵，以灵生动，以动掌运，以运维影。万物竞走，蓬生弥罗，吾主悲恤，且作初矩。苍世险异，浊影涤域，教灵生变，以应岚曦；神子归匿，灵兽共鸣，物齐人和，以御厄临。生者沐恩，亡者归隙，秩序轮回，谨遵主志；众王叩谒，群雄谛聆，着主圣意，知运神机……”

穹顶之下，四根粗壮高耸的立柱傲然矗立，雕刻着初代四使者，即“接引使·法西纳图斯”、“摆渡人·苏布麦尔斯”、“传颂者·威利努姆”、“守望官·托鲁门图姆”，分别司掌生机、苦难、信念、灭亡，引导着世人前往心之彼岸。

如今，出于圣主教传教需要，四位使者的传人兼任各分部牧首，分别管辖着多努玛联邦、颂恩帝国、帕哈顿帝国和阿拉姆达地区的宗教活动。

象征神权核心的圣主教教皇——半神精灵拉特罗傲然正坐于中央王座上，座前百余名身披金甲的精灵护卫分列两旁，威严肃立。王座两侧，数十名诵经人传唱着《莅书》，悠扬空灵的曲调在教堂回响，使整座教堂更显神圣高远。

现任四位使者单膝跪于庭下，听候教皇的命令，其中便包括现任摆渡人——颂恩分部牧首茉莉。

教皇抬起手缓缓落下，诵经人停止歌唱，庭内一片寂静，似乎能听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地的声音。

教皇起立背过身去，面朝巨大落地窗上“主”的画像，双手高举拥抱天空，随后深鞠一躬，对无上之“主”行祭拜之礼。

庭下四位使者也同样照做。

祭拜后，教皇对庭下四人道：“诸位安顺，召集大家回来，有重要之事与大家商讨，吾主降谕，诸位需拜谒聆听。接引使～”

“在。”接引使卢莫尔答道。

“聆听吾主教诲，向众人传达神谕。”

“是。吾主之眼浩然瞩目，向臣子授谕：黑海涤荡，厄运将至；时世之灾，无可遁离；重聚三相，唯可御敌；叩体拜上，谨遵圣意；叩体拜上，谨遵圣意……”

茉莉没好气地看着教皇与接引使故弄玄虚，不禁翻了个白眼。她早已习惯这对父子的这种表演，已见怪不怪了。

“传颂师。”教皇继续发令道。“着吾主之谕，灵绘圣意。”

“是。”

传颂师阿瓦卢斯随即展开一幅空白画卷，接过侍从递来的羽毛笔，在画卷上轻轻一点，默念：“运呈天相。”

只见那一滴墨迹逐渐扩散开，幻化出各种颜色，倏忽间填满了整个画幅，一幅神谕之作呈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只瞥一眼画中内容，教皇便瞪大了眼睛。

画中所述，尽是灭亡之破败，《莅书》中提到的“厄临”，终究是到来了。

教堂内所有人皆惊恐万分，有胆小之人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

教皇面色沉重，用略微颤抖的声音继续命令道：“摆渡人，释彼岸之真理。”

接引使的话语代表着“主”的意志，传颂师的画作指向的是“主”所略见的未来，也就是教义中经常提及的“彼岸”。而摆渡人，在聆听神谕的祭祀流程里，则需要带领众人“渡河”，也就是读懂未来。

摆渡人茉莉不情愿地起身，整理裙摆，淡定地为惊恐的众人解读画中内容：

“天岁不详，黑海汹涌，罪灵族将乘坐黑色巨船抵达，旗帆高悬，驾驭鬼马，踏平村庄城邦。唯有重聚‘三要素’，才能抵御这场灾厄。”

语毕，精灵护卫们面面相觑，诵经人皆浑身颤抖着，双手合十默念着悼词。

教皇拖着肥大的身躯从王座中起身，缓缓走上前，双手托起那幅画卷，面色沉重地端详着。良久，转身望向“主”的画像，茫然询问：“终焉已临，吾主悲悯，教吾等何去何从？”

聆听神谕仪式在一片阴沉中结束。

茉莉伸伸懒腰，径自离开了教堂，好似这世界终焉来临与她毫不相干。她如每次来到这里时一样，去往她最喜爱的郁金香园采摘鲜花。

而一位身着华贵的绅士蹲在郁金香花丛前，已在园中等候多时。

茉莉驻足俯身瞧，这位绅士，正是传颂师阿瓦卢斯。他脱去祭祀长袍，换上贵族服装，险些没认出来。

阿瓦卢斯轻轻摘一朵黄色郁金香掐在指间，起身轻轻撩拨一下秀发，用极具磁性的声音问候道：“茉莉大人，近来可好？在下在这园中恭候多时了。”

茉莉呆萌地歪头望着他，“哦”了一声，便径自蹲下不再答话。

阿瓦卢斯被对方忽视，也不恼怒，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有句话不知茉莉大人有没有听过，叫做，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茉莉食指轻触下巴答道：“好像是异教经典里的。”

“花本生于无，无本皆是花。你我身处的世界皆是虚妄，并朝着混乱不断前进。”阿瓦卢斯意味深长道。

茉莉点点头，敷衍道：“啊对对对。”

阿瓦卢斯见茉莉毫不搭理，嘴角浅笑轻哼一声，继续讲道：“茉莉大人，终焉将至，在这虚无混乱的世间，怎样才能守住自我？”

“茉莉觉得，每天吃饱就行。”茉莉继续装傻道。

“哟，茉莉大人，您终于说到吃了。最近又吃了多少灵物？”阿瓦卢斯一转话锋道。

“茉莉想，上次风源城吃饱之后，好像没再吃了。嗯？你今天该不会，是给茉莉填饱肚子来的？”茉莉脸上露出诡谲的笑。

“啊啊啊！就是那种笑！茉莉大人！就是这样的笑容！”阿瓦卢斯兴奋道。

茉莉眨巴了下眼睛，面容恢复呆滞，继续埋头挑选郁金香。

“啧啧，怎么又变回去了。”阿瓦卢斯扫兴道：“好了，不和你扯淡了。看你毫不知情的样子，索性我就坦白讲了。你肆夜之庭的喽啰们，可得看管好了，下次再来碰我的商会，就不是找你兴师问罪那么简单，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下，可就要被烈日烧光了。”

“说得好像你那商队能见光似的。”茉莉没好气地反讽道：“卖的那个叫啥来着，弥留樱？”

“呵呵，知道得还挺多，不过那又如何。我的商会手续齐全，在各国大小城池、远山关隘畅通无阻，可比你手下那群疯子合法得多。”

茉莉起身将一朵蓝色郁金香塞给阿瓦卢斯，微笑着说：“传颂师大人，你说的这些，茉莉并不关心。茉莉只知道，若是哪天肚子饿了，你的胸口就会绽放出这样的花。到时候，可别被吓到了哦～”

说罢，茉莉握着一束皆是蓝色的郁金香幽然离去，留下咬牙切齿的阿瓦卢斯在风中凌乱。

————————————

【本章解锁灵物情报】

————————————

灵：阿瓦卢斯

族：不详

物：不详

技：运呈天相、不详、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