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渊一瞥（1/1）
风源城，政教修律所内。
一位狱官手持皮鞭，一边抽打着一名奄奄一息的犯人，一边与一旁的同事畅聊着昨晚的风骚女人。
这里原本是圣主教廷用于教化不虔诚者的学堂，后慢慢演变成处理教廷“认证”犯人的特殊狱所，并做着一些与灵物有关的实验。
牧首茉莉刚抵达风源城，马虎部署了所谓的教廷护卫军，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修律所。
肥胖的狱长正趴在桌上打盹儿，见牧首大人到访，惊慌地爬起来，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顾不着疼痛，忙不迭地跪地叩首道：“牧首大人屈驾，没来得及迎接，我有罪！有罪！”
“你们这儿有没有关押灵物？”牧首茉莉并未理会他的失礼举动，直奔主题道。
“有！您请跟我来，小心脚下，刚做完清洁，地面有点滑。”说着，狱长吆喝着叫来两个狱官陪同。
茉莉朝身后牧者们使了个眼色，牧者们心领神会，退至一旁肃立。
茉莉跟随狱长来到修律所深处的一间牢房前。
狱长搓了搓手，哈着腰向茉莉介绍道：“一个月前刚抓来的赏金猎人，受了重伤倒在街角。
巡逻卫兵发现他时，他只穿了个内裤，严重败坏教义，就通知了我们。
我们给这赏金猎人套上了禁魔环带了回来，他现在就和普通人一样，无法使用灵力。”
“有什么灵能？”茉莉饶有兴趣地问。
“好像叫兽灵祝福，激活后能获得躯体强化，您看，他的物，就是他脸上的那些刺青。”
“无聊的灵能。”茉莉不屑道，命狱官打开牢房，走到赏金猎人跟前，上下打量着。
赏金猎人迟钝地扭头，神情恍惚地咧嘴笑着：“啊？是……是我的幻觉吗？又有漂亮的精灵小姐姐出现了。”
“大胆！竟敢对牧首大人无礼！”一个狱官怒斥道，抄起腰间的皮鞭就要上去抽打。
茉莉将狱官拦下，摇头道：“别打了，他已经快不行了呢，得抓紧时间。你们退下吧，不许偷看哦。”
茉莉眯着眼，对狱长微微一笑。
狱长立刻汗毛竖立，吓得冷汗直冒，连忙招呼周围所有的狱官回避。
“茉莉真是幸运呢。”她自言自语着，取出别在腰间的一根钢制长钉。
长钉的握柄处，雕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好似一口就能将人吞噬。
赏金猎人一看那长钉，便惊慌失措地喊叫道：“那是，是肆夜之庭的标志！你，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肆夜之庭，一个骇人听闻的刺杀组织，也是赏金猎人们重要的金主之一，多数高价求购灵物的委托，便是从这里投递出来的。
茉莉朝那赏金猎人微微一笑，装作没听见，一只手死死拽住他的头皮，将他拖曳到阴影处，避开阳光。
赏金猎人拼命挣扎着，饥饿与创伤使他没有力气，分毫不能撼动这看似纤细却力大无穷的手。
“饶命！大人！我是说，阁下！随便什么！饶命！啊！狱官！狱官！”赏金猎人惊慌地叫着，四肢胡乱扑打，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茉莉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入双蛇状的雕纹，默念：“渡红河。”
乌黑的长钉立刻变得血红，从握柄处扩散出一团血雾，瞬间充斥了整间牢房。
赏金猎人惊慌失措，大口血雾吸入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幻觉，四肢放弃抵抗瘫软在地。
茉莉嘴角微微上扬，举起钢钉插进了赏金猎人的心脏。
赏金猎人立刻癫狂地大笑不止，眼珠不听使唤地乱转，猛地往外挤，剧烈的疼痛簇拥着眼泪疯狂外涌。
钢钉上的双蛇雕纹像是活过来一般，发出刺耳尖啸。
赏金猎人的血液透过钢钉顶尖被贪婪得吸入双蛇之口。
半晌，蛇啸停止了，赏金猎人的狂笑也停止了，心脏的跳动也停止了，只剩一副干瘦的皮囊袋子轻巧地挂在钢钉上。
茉莉脸上浮现出潮红，满意地舔舐着嘴角道：“真是健壮的血呢～啊～茉莉好开心～”
……
傍晚时分，风源城议事厅内，受城主杜拉克伯爵的邀请，城内各大贵族、富商聚集于此，商议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帕哈顿铁骑军。
然而，圆桌末位席上的叶宁，却如坐针毡。
自进入会堂，首席位置上那个穿着教廷服饰的黑丝女人就一直暧昧地盯着自己，嘴角时不时地舔舐两下。
他内心慌得一批，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还是触碰了这位大人什么性癖？
城主杜拉克伯爵隆重介绍完来自王都的贵客们后，抛出一个话题来：
“列位，如今帕哈顿帝国大军压境，留给风源城的时间不多了。
希望各位能多建言献策，有牧首大人和格拉文尼将军的帮助，我们定能取得胜利！
荣耀属于颂恩帝国！”
显然，杜拉克鼓舞士气的话语并不奏效。
圆桌前，贵族富豪们各自打着小算盘。
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一伙山贼强盗，而是一个武力至上的强国。
这对于多年未经战斗的风源城而言，简直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城主大人说的对。帕哈顿帝国的进攻迫在眉睫，我认为应当立即发布动员令，让城里的平民全都拿起武器，挡在前面。”一位贵族发言道。
城主点点头，命一旁的书记员记下。
另一位贵族见状，起身附和道：“我同意。时间紧迫，要尽可能多地招募动员兵，王都来的3000人在帕哈顿铁骑军面前根本不够。”
城主再次点头。
厅内议论纷纷。
茉莉突然发话，并摊手示意叶宁所在的位置：“城主大人，茉莉觉得，这位年轻的商人有话要讲，他的脑子里装满了想法。”
“哦？叶宁，你有何建议？”杜拉克将目光移到了叶宁身上，众人也随着将目光投射过来。
叶宁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这位牧首大人与自己并不相识，怎么突然指定自己发言？我该装傻？还是借此机会崭露头角？
茉莉身旁，一位皮肤黝黑的女性“啧”了一声。
这位狼人族女性，正是王下第七烈日骑士普斯特妮娅。
她身材高挑结实，头顶一双乌黑狼耳，身后拖一条灰白相间的毛绒尾巴，一身银甲在灯光的衬托下闪耀着辉光，背后背一把长柄巨斧，彰显着她的力大无穷。
她一脸不屑，没好气道：“无爵无位的势利佬们能有什么见解？”
“小普，不得无礼。”格拉文尼将军责备道。
“无妨将军，普斯特妮娅大人所言极是。”叶宁接过话茬，微笑着对众人道：“各位大人，在下只是个卖酒的，谈不上有什么见解，只能说，为了利益掺和两句。
毕竟，我们商人都是趋利避害之人。
眼下，帕哈顿帝国大军压境，我们商人心里盘算的，可都是如何保全自己，甚至投敌求生之事。”
“说什么呢！叶宁你疯……”旁边一个富商呵斥道。
“说下去。”城主打断富商的话道。
叶宁点点头，慷慨陈词道：
“承蒙城主大人与各位贵族照顾，在下酒庄生意蒸蒸日上。
然而帕哈顿帝国将要踏境而入，若我们不带头反抗，那些被迫拿起武器的平民，便只能为人刀俎。
或许这恰好合了某些人的意，但长久下去，生意肯定是没得做了。
因此，我们酒庄上下一致决定，义无反顾加入这场保卫家园的战斗，听从调派。”
“说得好。”城主拍手称赞道：“年轻一辈给咱老人们起了个好头。你们，可有如此觉悟？”
桌前商贾们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都不说话了？”城主没好气地道：“好，那么，我想也不会有人反对我接下来的决定了。我打算，任命叶宁为城防守卫战的总指挥，在座的各位皆需听从叶宁的调配，诸位以为如何？”
“啊？！”叶宁惊得站立起来，随即整理装束又坐下：“失礼了。可是城主大人，在下一介平民，怎么可能领导贵族们战斗？”
“有我这个城主的任命，你就不是平民了。等立了战功，我会向女王陛下保荐，为你封官进爵。”城主大人微笑道。
贵族与商贾们无一人反对，甚至有人捂着嘴偷偷笑着。
叶宁飞速思考起来。
看来，今日这假惺惺的动员会不过是做个样子，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城中平民的死活。
随便选了个人担任总指挥，或许只是献城投降的顶罪羔羊罢了。
在这些权重者看来，总指挥的死比活着更有价值。
茉莉望着圆桌前一群乌合之众，冷笑一声，径自退场离开，临走时，给叶宁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叶宁被这双眼一瞧，浑身像是被冰水从头到脚淋透一般骤冷。
那双红眸里，藏着一整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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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解锁灵物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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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茉莉
族：半精灵半人
物：不详
技：彼岸岛、渡红河、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