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红黑交换（黑泽阵VS苏格兰）（1/1）
深夜，波本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打开公寓大门，正坐在沙发上保养枪支的苏格兰抬头看去，微微一笑：“欢迎回来。”
波本在玄关换好鞋，一言不发。苏格兰感觉有些奇怪，疑惑望去：“怎么了？组织里出事了？”
“不是。”苏格兰的这位幼驯染严肃走到自己面前，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扔在茶几上，语气淡淡说道：“这些照片你看一下吧。”
苏格兰闻言低头拿起照片，而当他视线扫过照片中的人影时，他的瞳孔猛然放大：“这是？！”
波本盘腿坐下，挑选出其中一张照片，看着照片里那人和眼前友人相似度极高的眼睛和面部轮廓：“苏格兰，他也姓诸伏。”
“是吗？”苏格兰手指紧紧捏着相片一角，指尖泛白，脸上的笑容危险而诡秘，“终于被我找到了。”
组织里的老人都知道，苏格兰原名诸伏景光，在他七岁那年，外守一持刀闯入他家杀害了他的父母并将他掳走，两个刚好不在家的哥哥则是逃过一劫。被掳走后的诸伏景光在出逃途中意外遇见了组织成员以及组织行动现场，年仅七岁的他就这么被误打误撞带回了组织，成为了组织从小培养的重要狙击手。而在杀戮和鲜血的浇灌下，诸伏景光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波本摘下头上的贝雷帽露出一头柔软的金发，他饶有兴致地看向苏格兰：“苏格兰，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把他做掉吗？”
家人？波本心中嗤笑。他们既然在当时没有找回苏格兰，那么现在也没有资格这样做。
苏格兰松手，照片落在茶几上，蓝灰色的眼眸中犹如深海掀起汹涌波涛，“不，我会自己出手处理的。”
帝丹高中里，学生们在放学铃响后陆陆续续离开学校、
“老师再见。”
“明天见。”
回到办公室收拾好东西，诸伏清日拿上钱包和车钥匙也准备下班了。但是也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诸伏清日高声喊道：“请进。”
门被打开，帝丹高中的校长走了进来。
诸伏清日有些惊讶：“校长？有什么急事吗？”
校长哈哈一笑，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你的班上有一名转学生，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说完，校长对着门外喊道：“绿川同学，快进来吧。”
诸伏清日抬眼望去，却不自主地失声喊道：“景光？！”
进入办公室的转学生一身简单休闲服，最让诸伏清日在意的是他那双蓝灰色的上挑猫眼。
“景光？”这位转学生似乎有些疑惑，“老师是把我认成其他人了吗？我叫绿川透。”
猛地愣住的诸伏清日回过神，调整好心态，抱歉解释道：“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好像，抱歉，是我眼花了。”就算再怎么像，年龄也对不上，景光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岁了，怎么可能还会转学来读高中呢。诸伏清日想起在那次事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的弟弟，内心一阵落寞。
校长看向诸伏清日：“绿川同学之前因为身体不好休学了一年，希望诸伏老师平时多多注意一下。”
诸伏清日点点头：“我明白了，校长。”
将事情交代完，校长乐呵呵地退场，徒留师生两在办公室面面相觑。
“这位……绿川透同学？”看着这张熟悉中透露着些许陌生的脸，诸伏清日不由自主地将声音尽量放得柔和：“你住在附近吗？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苏格兰眼神晦暗地注视着眼前人，如同在狩猎前拥有绝对耐心做好绝对准备的猎人，“好啊，那真是麻烦诸伏老师了。”
行驶在路上，诸伏清日有意打探消息：“绿川是随着家人一起来到东京的吗？”
苏格兰胳膊撑在车窗边，目光向窗外看去，语气随意：“没有，我的家人都已经过世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住。”
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诸伏清日一哽，沉默了半晌，“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苏格兰收回搭在车窗边的手，转头看向正在驾驶车辆的诸伏清日，懂事又体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车窗外点点夕阳，衬得苏格兰蓝灰色的眼眸荡起碎碎的光亮。看着这双眼睛，诸伏清日微微失神，几秒后又迅速回过神收回视线。到了绿川透提供的公寓地址楼下，诸伏清日将车停好，在便签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正准备下车的绿川：“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苏格兰视线落在便签纸上的黑色字符号，在短暂的迟疑后还是接过了这张便签，礼貌微笑：“我知道了，谢谢诸伏老师。”
诸伏清日朝着绿川透露出友善的笑容，点火驶离。公寓楼下，看着驶离视野范围的车辆，苏格兰将视线落在手中的便签纸上，他将电话输入手机电话薄后指尖微微用力，便签纸就被揉作一团。他转身进入公寓大楼，在进入楼层大厅垃圾桶时，手腕一转将纸团扔了进去。诸伏清日……我的好哥哥，希望你不要让我的试探变得无聊。
回到家，诸伏清日在玄关处换好鞋：“我回来了。”
说完，他径直走向厨房方向，果然，那孩子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他推开厨房门探头进去：“阵，需要帮助吗？”
灶台前，围着纯色围裙的银发男子正注意着锅中料理的情况，头也没抬：“不用，十分钟后吃饭。”
“那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了，我很期待今晚的晚饭。”诸伏清日满脸欣慰的退出厨房，坐在沙发上休息，又忍不住拿出手机编辑发给诸伏高明的邮件。
“高明，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和景光有八成像的学生，我想试探一下。”
“嗡”
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注意安全。”
“吃饭了。”黑泽阵脱下围裙，端着餐盘走出厨房，对着沙发上的人说道。
诸伏清日将屏幕熄灭，“来了。”
没吃两口，黑泽阵突然开口问道：“你有烦心事？”
诸伏清日先是一愣，笑着说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今天是有了一件新的让我在意的事。”
“和诸伏景光有关吧？”
诸伏清日也没打算隐瞒，点头肯定了黑泽阵的猜想：“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很像他的人，我打算暗中试探一下。”说完，他又急忙补充：“你也别担心，你永远是我们家的一员。”
黑泽阵拿起碗喝下一口热汤：“我没有担心，我会帮你的。”
诸伏清日感动得泪眼汪汪：“阵，你真是太好了。”
在家里出事之后，诸伏清日想尽办法去寻找被凶手带走的诸伏景光，但一直迟迟没有消息。而就在他又一次外出准备寻找诸伏景光时，意外在桥底下发现了浑身是伤的黑泽阵，恻隐之心的影响下，他将人带回了家，将人登记在了诸伏家的户籍上。
味增汤上的热气缓缓飘散，苏格兰端起小碗缓缓喝下一口。
“今天的行动有收获吗？”餐桌对面，波本将餐盘中的鸡蛋卷夹起，好奇地看向幼驯染。
苏格兰抬眸，“只是初步接触了。”
波本一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上掩藏着不少的坏心思：“你决定怎么做？要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吗？要不我给你写个剧本？”
苏格兰哑然失笑，自己幼驯染的这点小心思真是完全不屑于隐藏，“放心，我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翌日，学生们纷纷走进校园。诸伏清日带着绿川透走进教室，介绍道：“这是转入我们班的新生，绿川透，希望大家好好相处。”
一天放学，诸伏清日刚准备走回办公室，在走廊里突然被绿川透叫住。诸伏清日疑惑看去：“绿川同学？有什么事吗？”
绿川透：“我有些事想和诸伏老师谈谈。”
两人走到走廊转角人少处，绿川透犹豫问道：“诸伏老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景光’吗？”
“欸？！”诸伏清日震惊。这是什么？！替身剧本？！
绿川透落寞地低下头：“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位‘景光’，诸伏老师才对我这么上心吗？”
诸伏清日急忙打断：“等等等等！绿川怎么会这么想？当然不是啊。”
听到这，绿川透脸上神色微微转好，但语气仍然低落：“可是诸伏老师不是第一眼就把我认作是他了吗？”
看着这张脸上露出的伤心和落寞，诸伏清日赶忙解释：“第一次是我认错了人，但是真的不是因为这个才对绿川同学多多关注的。这只是作为班主任的我该做的事，你看，之前校长也和我特别说过，绿川同学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休学的，所以我才会格外在意绿川同学的状况。”
绿川透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看来是我错怪诸伏老师了。”
诸伏清日也是同样长舒一口气：“没事，误会解除了就好。”
绿川透抬眼注视着一点点掉入陷阱的猎物，嘴角扬起微笑，似乎是不经意间好奇问道：“诸伏老师可以给我讲讲那位‘景光’的事情吗？我有点小好奇。”
诸伏清日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下来。
“景光……是我弟弟，他在十三年前意外失踪了。”诸伏清日缓缓叙述，“他被人带走了，虽然警察很快找到了带走他的人是谁，但是当我们追过去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没有踪影了。”
提起了让自己一直以来耿耿于怀在意悔恨的伤心事，诸伏清日的心情也变得有些许糟糕，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长时间的搜索没有结果，警察那边也没有有价值的消息，我和他的另外一个哥哥近乎快要绝望了。”
绿川透神色不明：“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话没说完，但诸伏清日心里清楚他的意思，强颜欢笑道：“我们心里都有所准备，但还是会抱有幻想。”
诸伏清日强打起精神，看向绿川透：“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和景光真的很像，不过都已经过去十三年了，景光要是在世的话都已经二十岁了，怎么还会回到高中读书呢？”
绿川透贴心说道：“或许诸伏老师可以把我当作景光哦。”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可不会这样做哦。”诸伏清日说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景光就是景光，绿川同学就是绿川同学，我可不会混淆。”
“那就算我失言吧。”绿川透表面上浅笑着，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不自觉收紧。真是……该死的让人沉迷的温柔啊……
“砰！”
“砰！砰！”
苏格兰面无表情地盯着靶上的孔洞，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靠在一旁墙壁上的波本看着苏格兰的动作，问道：“你改变计划了？”
作为从七岁起就和苏格兰一起训练成长的幼驯染，波本几乎能轻易搞清楚苏格兰在想些什么，“真是少见啊，能让你心软。”
或许是受到年幼时凶杀案的几次，苏格兰的成长道路比其他同期组织成员走得都要歪，每一次出任务都会让他回想起当初弱小的躲在柜子里的自己，因而更加渴慕变得强大，也变得更加冷酷不近人情。
“是什么让你动摇了？”波本看向苏格兰，“是那个人表面上的牵挂和挂念？你也知道，这种东西是能做假的。”
“所以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苏格兰收回手中的枪，“希望他不是在骗我。”
又是一日放学，诸伏清日正准备走向停车位，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看去，是绿川透正小跑过来，“诸伏老师，我想请你帮个忙，你今晚有时间吗？”
诸伏清日欣然答应：“需要我做什么吗？”
绿川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是我想带诸伏老师去个地方，诸伏老师可以开车吗？”
“当然没问题。”
两人并肩走向校外停车场，而就在路过保安亭时，里面的保安大爷突然开口叫住了诸伏清日：“诸伏老师，刚刚有人找你，我说你还没出来，他就去你车那里等你了。”
“是诸伏老师认识的人吗？”绿川透问道。
诸伏清日也是有些疑惑：“不知道，看看再说。”
等见到了人，诸伏清日有些惊讶：“阵？怎么突然来找我？”
倚靠在车门边的正是黑泽阵，他抬眼看向跟在诸伏清日身后的绿川透，冷冷说道：“来和你说点事。”
诸伏清日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身后的人：“等我晚点回去可以吗？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
“没关系的。”还没等诸伏清日说完，绿川突然插嘴打断，他脸上还是那副温和体贴的表情，“老师可以先忙，我的事周末再说也不迟。对了，这位是老师的？”
“啊，他是我弟弟。”诸伏清日向学生介绍道。
弟弟啊？苏格兰后槽牙微微咬紧，脸上的笑容即使在阳光下也显得格外违和。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一个哥哥？
苏格兰的心情瞬间跌落低谷，他戴着伪装的面具，和诸伏清日告别。在离开停车场后，他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你这表情，他的最后一次机会用完了。”波本启动车辆驶离，分析道，“而且结果还不太好。”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