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让我们……意念合一！（1/1）
舔狗鬼走的很安详。
基本上被镇鬼符箓贴上的瞬间，他就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
不过，高唱白并没有过多关注舔狗鬼的消散。
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落地窗上。
准确的讲，是放在了落地窗那颗向室内凹出的脑袋轮廓上。
现在距离他完成借力打力的计划，只差一步。
那就是把一颗活人脑袋，放进舔狗鬼留下的脑袋轮廓里，。
而现在室外唯一能称得上是活人脑袋的，只有高唱白的头。
白歌不作数，她是精神具现体。
既不是活人，也算不上真正的脑袋。
只有自己，只能是自己。
高唱白深吸一口气。
一念之间的生死，刺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让他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知道一旦做出行动，迎接他的可能无外乎三种——
要么，铁制头笼极为“智能”，能够识别到自己这颗脑袋。
然后通过借助其强大的腐蚀力，生生将这面材质奇怪的玻璃打破。
要么，铁制头笼是个笨比，隔着玻璃识别不到自己这颗脑袋。
那高唱白只能另想他法。
但实际上，也已经没有什么他法了。
看川儿的表现，他已经撑不了多久。
他一死，自己最终也会失去理智，落到舔狗鬼的下场。
但这不是最坏的可能性。
最坏的可能，是铁制头笼识别到了自己的脑袋，并腐蚀掉了特殊材质的玻璃，但怪谈没有因为玻璃破碎而结束。
怪谈源头不是落地窗，才是最坏的可能。
自己会在玻璃破碎的瞬间，被琴喉人拽进室内，作为新的“喉琴”。
这三种可能综合下来，计划的成功率只有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刺激啊。
高唱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
他发觉自己在接触到“游戏”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
准确点儿形容，他对自己的生命趋向漠视。
但他极为享受这种感觉！
“川儿，待会儿配合我。”
“接下来，你就是我的‘身体’，我就是你的‘头颅’。”
“吸引诡异，保持呼吸。让我们……”
“意念合一！”
听着手机里传出高唱白不着四六的疯话，张画川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落地窗的方向，腹部头颅上的双眼猛然睁大。
因为就在此刻，室外的高唱白已经半跪着把自己的头颅，结结实实的卡在了人脸凹陷处！
二人目光对视的瞬间，张画川就默契的明白了全盘计划。
这种默契，倒也不完全来自于二人的基情。
更多的，是张画川在一次次怪谈中死里逃生锻炼出的脑洞与直觉！
直觉告诉他。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高唱白！
下一秒。
张画川就放开了自己一直屏住的呼吸，并且毫不犹豫的冲着落地窗冲了过去。
依靠呼吸辨位的琴喉人，几乎是瞬间发现了张画川的存在。
它们齐齐看向了张画川的方向，并且嘶鸣着甩出了手中的铁制头笼。
但是铁制头笼一次次回馈失败的反应，让两只琴喉人简单的智商无法理解。
明明他们都是顺着呼吸声方向，甩出的铁制头笼，却一次又一次的扑空。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人没有脑袋就能呼吸不成？
事实证明。
在怪谈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琴喉人简单的思维理解不了这样的道理，他们只能像碰运气一样，重复的甩出铁制头笼。
直到在某次的尝试中，一只琴喉人突然获得了捕获成功的反馈。
兴奋的他，忍不住发出庆贺的嘶鸣。
但是视力极差的琴喉人看不到。
铁制头笼捕获到的，不是发出呼吸声的张画川。
因为瘫坐在落地窗边大口喘气的张画川，肩上扛着的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头颅。
而是压在人脸玻璃轮廓上，来自高唱白的脑袋！
死盯着直直朝自己飞来的铁制头笼，高唱白双目一凝。
无形之中，他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锁定感。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恐惧。
这股锁定感，恰恰刨除了计划失败的三分之一可能。
现在计划成功的概率，已经高达二分之一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念生，一念死！
“喀”的一声脆响。
激射而出的铁制头笼隔着玻璃，套在了高唱白的脑袋上，视野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吸力回荡在铁制头笼中。
高唱白能明显感觉到，材质诡异的玻璃正因为这股吸力，开始不断产生不可逆转的形变！
有戏！
正在高唱白庆幸自己没赌错时。
脖颈间突然收紧的铁制头笼，让他顿感不妙。
高唱白这才想到一个细节。
铁制头笼的根本作用，是为了让琴喉人更方便把活人的声带调制成琴弦。
而琴弦要被固定住，才能发出悦耳的声音。
换句话说。
铁制头笼还有个“小功能”，就是收紧脖颈绷住声带。
高唱白几乎死在了这个小功能上。
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两眼阵阵发黑，甚至感觉大脑发麻。
浑浑噩噩中，高唱白失去了挣扎的反应，大脑的思维开始发散。
他妈的……
还是大意了……
这样下去，先被卡断的应该是自己的脑袋……
要是…要是我的特性，也能摘头玩儿该多好……
高唱白迷迷糊糊的想着，一旁的白歌面对突发情况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她现在除了对自己造成痛感，让高唱白保持清醒之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精神类特性的脆弱肉体，是最大的弱点。
高唱白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持清醒，争取在玻璃崩碎之前，还保留自己的意识。
他陷入了一场拉锯战。
一边，是肉体上绝对窒息感带来的昏沉麻木。
另一边，是在白歌帮助下用极度痛感维持的畸形清醒。
在麻木与清醒之间，高唱白好像陷入了一场极端痛苦的幻梦。
梦境的名字，叫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
放弃吧……
嘶——不能放弃……但好疼……
放弃吧……
在高唱白挣扎的同时，张画川也陷入了苦战。
他正强撑着本就体力不支的身体，与另一只空闲的琴喉人缠斗。
室内外岌岌可危的局面，在“喀嘣”一声脆响之后，当即彻底失衡！
已经完全麻木的高唱白，甚至没分清楚那声音是自己脖骨的断裂声，还是玻璃的崩碎声。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就向前扑去，直扑到了一团柔软里。
下意识的用头蹭了蹭，高唱白突然感觉这一幕非常的熟悉。
好像上一次，自己也就是这么昏死在白歌面前的？
那白歌都能接住我了……
大概是破解了吧……
已经顾不上看脑海里的惨白文字，高唱白昏死了过去。
只有状态相对不错的张画川，清醒的看完了来自惨白文字的结算画面。
【恭喜你们破解荒诞怪谈——来历不明的琴喉人】
【本次怪谈获取知识：无】
【本次怪谈获取遗物：无】
【本次怪谈获取线索：“收容室”的玻璃碎片】
【当前个人评价：上位白色（近蓝）】
看着一地的玻璃碴子，浑身浴血的张画川软瘫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唯一状态正常的白歌，苦笑着说道。
“待会儿要麻烦你了。”
“我得把头拔出来了，不然时间一长真的在腹部形成自愈就麻烦了。”
“但是这个状态，我不能保证把头拔出来自己还能清醒……”
“你得把我和大白送回八面风，其他的，交给陆露就好。”
张画川说完，就把车钥匙扔给了白歌。
“等等……”
还不等白歌分说，张画川伸手就把自己腹部的脑袋拽了出来。
喷溅而出的大量鲜血染红了地板，手握自己头颅的张画川似乎是瞬间脱力，还没来得及把头重新按回去就翻起了白眼。
“等我说完啊……我不会开车……”
看着拔出头颅之后生死不明的张画川，以及昏死过去的高唱白，白歌默默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构成依然稳固，她低声自言自语道。
“还好，小高只是短暂昏迷。”
“就是不知道张画川还挺不挺得住？”
“不管了，先带他们回八面风再说。”
歪头打量着一地狼藉的现场。
白歌先横抱起高唱白，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他扔到了车上的副驾驶。
然后折返回去。
一手拎着张画川的头，一手扛着张画川的身体，把他的零部件全部安置在了后排。
捎带手，白歌还捡上了一块落地窗玻璃碎片。
她能读取高唱白的思维，所以惨白文字的结算她能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也知道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就是这次怪谈的唯一收获。
安置好一切后，白歌甚至没忘记把张画川的头颅重新插好。
坐在驾驶位上看着陌生的一切，她陷入了沉思。
“让我想想，车怎么开来着？”
“都怪小高天天懒得开车，我还得翻他学驾照时的记忆。”
“唔……这个是油门对吧？”
“嗡昂——砰！”
随着巨大的引擎轰鸣和金属碰撞的声音，车头凹陷的坦克500停在了原地。
看着车前被撞歪的电线杆子，白歌低头再次陷入了沉思。
“嗯……哪个是倒档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