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认祖宗的赑屃（1/1）

“你为何你跟其他地球小水族不同，竟可与我神念沟通？”龙渊突然感知到这只赑屃的神念，竟然可以与自己传递信息。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龙渊竟然感知到了这赑屃身上有龙星人的血脉，即便是如此稀薄，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但那种血脉的感应，神念之间的交融，却半点没有虚假。

这发现让龙渊精神大振，这莫非是几万年前被困地球的龙星人留下的血脉？那岂不是以此为线索可以找到地球修士了？龙渊急忙与这赑屃交流起来。

赑屃与龙渊的神念交流并不是特别顺畅，经过许久磕磕巴巴的交流后，龙渊才大概明白这只赑屃的来历，也听懂了它想传达的意思。

它父亲本是黄海中某片小海域的一只大赑屃，是那一片水域的霸主。那片海域人类称之为黄海。

它从小跟随父亲在黄海玩耍成长，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一直到五百岁，它都没有踏出过那片海域。

他们赑屃一脉，生育困难，他这一家也只有它这个独子，父亲尤其宠爱他。只希望它平安修炼千年，届时便可口吐人言和修习一些高级水法。

万年之后，则可按照祖训，前往深海，寻求大道。

直到几十年前，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来到海边。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就用一条奇怪的绳索在黄海之滨垂钓。

普通人看来这一切正常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野钓老人。但在他们水族眼中，却是气浪翻腾，一副“气蒸大泽”的景象。

那绳索虽然没有钩，却雷光闪烁，望之生畏。除了普通的小鱼小虾，海中稍微有点道行的水族都惊惧不已，连它的父亲大赑屃也不敢前往窥探。

老者连续垂钓七天以后，什么都没钓到。老者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是因为太久，所以忘了吗？还是断了代呢？”

这番话虽然是自言自语，却清晰无比传到了小赑屃和它父亲的耳中，宛如雷霆。一下子炸开了某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那都是传承的记忆。

就在小赑屃吓得瘫软在地，大赑屃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之时，那道袍老者却已经来到了大小赑屃父子面前。

“你们作为龙的后代，本就有巩固水运的职责，这是你们祖先传下来的约定。”老者和蔼可亲道。

“如今新朝将近，四海升平的日子即将到来，内水各地大大小小水域，需要你们去镇守，以固国泰民安。每头瑞兽交一个后代出来就行了。”

说罢老者指着小赑屃道：“你刚满五百年道行，守护一条小河小江没问题的。”

大赑屃看老者似乎人畜无害，忍不住道：“所以你是……你是来……抢走我的孩子？”

“这是什么话？你的记忆不是解开了吗？这本就是你们的职责，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天职啊。我也是按规章制度来这里领路而已。你父亲没跟你说吗？”

老者蹙眉反问大赑屃。

“这……我父亲本身并未跟我说此事，他修炼万年后便前往了深海……今天我也是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些记忆，仿佛我天生就该听取你这番话一样。还请您给我解释一番。”

大赑屃见老者神通广大，而且今天之事发生突然，他也不敢造次。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人类的寿命不足你们万一，也是很艰难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家训。你们龙族寿命悠长，怎么反倒是问我。”

“反正我爹当年跟我说的就是，新朝来临有大治世的话，我们就要负责引导龙族后裔前往各水域巩固水运，协助社稷平安。”

“这龙须索也是传了不知道多少代才到我的啊。我勘察水文地理，就知道这片海域有你这个大赑屃，所以来找你要一只后裔啊。这不都是祖宗定好的规矩嘛！”

大赑屃看老者也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忍不住反驳道：

“可就凭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就要让我们父子骨肉相离吗？我儿年纪尚小，从未离开过家……”

老者一愣，道：“年纪尚小？都五百多岁了！而且去镇守水域又不是什么坏事。万一有朝一日得到奇遇，走海成蛟，再来海中父子相见，岂不美哉？”

“走海成蛟？你也真敢说。我父亲告诉我，一万多年来，从来没听说从内水有成蛟来到我们海域的。这都是传说罢了。”

大赑屃开始有些不满。

“这我就不知道了。赶紧的，我赶时间呢。我还要去找十几只，我们人类寿命短暂，不足百年，真没时间跟你磨叽了。”

“如果我说不呢？”大赑屃看到没得谈，出于天性不愿意让人带走它的孩子，没办法只能跟老人起了冲突。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

“我不想跟你斗法。我破例再给你讲一些道理吧。论法力论体型论寿命论天时地利，人类都绝不是你们的对手。可你说为什么古往今来，这几千年都是人的天下而不是龙的天下呢？”

“我推测啊，在无尽岁月以前，人族和龙族可能有一些约定或者是合作。比如我们人类神话传说中，有四海龙王，那是真正的龙，可他们依然要服从人类的神仙管理，是人类传说的神仙体系中的一员。”

“就好像我这条龙须索，你们龙族见之畏惧，是因为传说这是龙族祖先身上的龙须，交给人类作为信物的，龙的子孙后代自然臣服。既然规矩是祖先定下的，自有道理，绝不会害了后人。”

赑屃心中也明白，刚才不过是故作强硬。且不说老者有没有后手，也不论这个所谓龙须索是不是龙族祖先身上的龙须，反正就眼前这根怪异的绳子，已经让它束手无策。

他作为这片海域的霸主，水法通天又能如何？这绳子一挥动，就能让自己肝胆俱裂般走不动路，要是抽在身上，指不定就要魂飞魄散了。

老者又安慰道：

“真的无需担心。你们赑屃已经是龙族后代中比较旁系的分支了，龙族血脉何其淡薄，就算他日无法走海成蛟，只要参与国运水运的巩固，也能吸收龙气，于自身大有裨益，不是什么坏事的。”

就这样，在依依不舍中，小赑屃就被老者带离了家乡，安排到了这条小江，成为了这条江流的镇守者。这里水运有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过它的感知。

在它来到这里不久，曾见过一次真龙，应该是龙立星尊了。但那时候它初来乍到，天性胆小，加上龙立身受重伤，遗留下逆鳞笔记便离去了，所以小赑屃没跟龙渊打照面。

这一次龙渊前来，它本打算也躲着不出来，但听到龙渊说要去大海，忍不住就来了，希望带它一起回家。

“那你叫我老祖宗是啥意思？”

龙渊一心想着如何找到上古修士，小赑屃的故事不过是小事，以他的实力带这种小水族一程自是手到擒来。

“来到这边以后，我也慢慢了解了人类的一些文化知识。那老者说得没错，根据记载，我们确实是龙族后裔，我能跟您神念交流，说明我们确实是同族。我看书上的图画，龙就是长你这样的啊。”

“你是龙，我是龙的后裔，你不是我老祖宗是谁？看你身形巨大，控水神通莫测，定然就是传说中的老祖了。”

感受到赑屃的这些神念，龙渊十分无语。

“我这是突然就多了个……孙子……吗？”

龙星人仪态威猛，突然多了个乌龟孙子，以后回到宇宙如何见人？

龙渊想跟赑屃解释自己是外星人，并非他的祖先，但这既解释不了血缘神念感应，也远远超出了赑屃的认知，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不过，细细咀嚼赑屃传递的这些讯息，龙渊似乎也从找到了一些线索。

至少这赑屃，肯定是龙星人的在地球的后代，这肯定毫无疑问。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找到小赑屃的父亲甚至爷爷，往前推三万年，应该不算难事。

而遥观龙渊的扫把头此刻却异常烦躁：

“哪里来一只小乌龟，怎么搞了这么一出，这是非要先去大海了吗？这可不行啊！三万年了，各种传承断代得太多了。当初建轮回，说好了东边由龙星人定水，西边水系混乱就由其他善水的外星人各自镇水算了，怎知道后来各种混乱之下，那些大佬们又乱点鸳鸯谱……”

“这个地球好歹勉强维系至今，能把平衡撑到今天实属不易……这些陈年旧事都是一本破账了，我这个清理者真特码不好当啊！”

扫把头唠唠叨叨在发牢骚，看着脚下的垃圾桶，突然灵机一动：

“师傅啊师傅，不如发挥一下咱们扫把星的天赋，看能不能给他引导到西川？”

金色扫把全身星光闪烁，微微颤抖，仿佛是响应扫把头这个提议。

只见扫把头依仗着的那把金色扫把上分出一道绿色微光，向那个垃圾桶缓缓飘去。

垃圾桶也猛然间打开桶盖。桶里面竟然是一片深邃，宛如星空。那道微光飘进去以后，垃圾桶也即刻关上了。

正在江底跟小赑屃交流的龙渊，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脸颊上那根金色龙须印记似乎也有所感知，微微一亮。

但仅此而已，天地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没有任何变化。

龙渊疑惑地朝一个方向看了看，但水域依旧，他怔怔出神看不出所以然。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是逆鳞传来阵阵凉意，仿佛有人在虚空之中看着自己。

“这小子，又感知到我了？嘿嘿，有意思……不过……接下来可有你受得。”

扫把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枕着扫把抱着垃圾桶，在那里嘿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