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奔赴海疆（1/1）

既定的日子到，知青们奔赴海彊，奔向农场。

从中午起，知青们先是在居委会集中，后又到区政府大礼堂开欢送大会。

接着，他们各自组队去轮船码头。

秋日的天，神清气爽。

运河边，西关码头热闹非凡。一条轮船在前，后而拖只着两条大木船。

这是前往京港农场方向去的第一站，后面站还有两条大木船，以及两大船的行李船。

河面已经被临时封闭。两头各有一条交通艇，在来回绕行，河的浪花阵阵卷向岸边。

岸上，锣鼓喧天，口号阵阵。欢送首批赴京港农场知青之类的标语有好几条，在秋风的吹拂下，鼓鼓的飘起。

码头上的青石阶上，站满了送行的亲属。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着自己的亲人登上木船，有的挥手致意，有的挥洒泪水。有的干脆呜鸣哭起来。

毕竟与即将远去的孩子们或亲友相处多年，有着割舍不断的恩情所在，而且许多家长对子女离家后的担忧重重叠叠。能不动容伤感吗？

夏建国哥仨，也从各自的队列而来。

建国的妈妈和大妹来送行。本来奶奶要来，可还没出门，便已哭的不行。硬是被两叔公拦在门口。

父亲因为还在监管期，请不到假来不了。

建国脸上气色还好，表情平静而坦然，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他觉得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到农场不是到刑场，没什么可怕的。

他难舍的是这个家。养育了他二十年的家，含辛茹苦的妈妈。视他为心头肉、宝贝肉的奶奶。自己抱着大的三个妹妹。

他突然不觉得那么仇视他爸爸了。

爸爸只是个敦厚善良的教书先生，教了大半生书，却因没有主见，想做个孝子。误入歧途。害了全家人。

想到这儿，建国又有些伤感了。

因为所有的行李前两天已送到居委会集中，统一装上行李船。建国只带了挎包装着家里烧的盒饭。以及苹果和梨子。

林家福和英子（凌英）被她的兄弟们簇拥着到码头

她的父母没来，因为不想被记者追访。

在家里，市长难得拥抱了女儿，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微笑着说：“好孩子，勇敢大胆地去吧，经风雨见世面，做一个无槐于爸爸的好女儿。”

前两天，就有记者想单独采访英子。为了不被记者纠缠。特地放风，说今天在第二码头上船。。

一初不见了。可能又躲在那儿了。

码头上人山人海，十多层的台阶上也都站满了人。

建国、家福 英子在码头汇合，张一初也冒了出来。笑呵呵地打招呼。

他们出示了登船证。临时保卫队人员在拥挤的人群中拨开一条路放行。

这是一艘大型的内河客船，没有动力，需要有轮船拖着行走，连底舱有三层楼。一楼二楼有座位。船的底舱原来是放杂物及旅客的行李包裹的。但这次知青走的人多，便清空后让人坐。

按规定，男生坐底舱和部分一层，女生坐一层和二层。英子坐一层靠窗座位。窗外是河道

哥仨将随身的物品放好。在英子的座位低头望窗外。因太挤，建国挪到靠码头一边，座位上的人暂时不在。他就坐了下来。

此刻送行的与登船的人已达到高潮，，不但码头上站满人，连河对面的堤岸上也站满了人。

建国头伸出窗外，码头上的人密密麻麻，分不清谁是谁了。仔细寻找，看到妈妈和大妹了。

大妹挥舞着她粉色的手帕，仿佛看见他了，大声喊着什么，听不清楚。他也向他们招手，示意说回去吧！

然而，在船舷另一侧，河对岸驶来一只小舢板。上面站着的居然是家福的弟弟和小姨。大声喊林家福的名字。

家福说“我在这儿呢！”

“你出来，你妈让给你带来一样东西！”

“好。”

家福走出船舱，与管理人员打了招呼。

小舢板靠近大船，用缆绳拴住。

家福看到小姨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这是你爸爸的骨灰盒。还有一封信，让你带着。

这又是一件突然的事。家福都不敢想，从家豪手中接过骨灰盒和信。

此时，维持秩序的汽艇开过来了。小舢板只能折回了。

小姨喊“你妈妈让你到农场后立即回信！”

家豪说“哥，再见了！”

家福已经没有心思回应了，急忙下舱。把骨灰盒交给英子，打开了信。

信上写着：

家福我儿：

我想了好几天，昨晚我又想了一夜。

今天一早，我让人把你爸的骨灰盒取出来，让你姨给你带着。

我想让你爸陪着你，到农场。到你爷爷墓处。让你们近一些。让他们看着你成长，继承他们的遗志。而我身体如好一些，也会到你身边来生活。

我想，你爸的骨灰盒是否可与你爷爷合葬，但这是关系到组织批准问题。所以，你爸的骨灰盒暂放你处。

到后立刻回信！

妈妈 即日。

这又让家福震惊的事。

终于，该走的人上完了，带队干部清点人数无误。船工刚要撤走跳板，又一桩事发生了。

有一帮人，突然冲上船来。

一初看见，低声惊呼，不好我爸来了。说完就溜走了。

原来，一初爸的厂里有军工任务，一直住厂里没回家。一初弟去送替换衣服，问了一下。弟弟说正在动员，还早着呢！他爸就暂时搁一边了。

今天早上，食堂伍师傅来请假，说是要请假送儿子下乡。并问你家老三，老四谁下农场，今天走吗？

一初爸一下明白了，假也没请赶回家，正巧碰上一初弟弟，一把揪住弟弟的胸脯。给追问出来。

一初爸大怒，在这家里从来都是他说了算。尔今老三竟然大逆不道，挑战他的权威。他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

于是，带着随来的人，奔赴码头，四处找不到人，结果赖着不走，谁知龙王冲了大水庙了。

船长立刻报警，说是有人破坏上山下乡。

这还了得，派出所立刻带来十多个民警。然而一初爸还不走，被民警用手铐铐走了。

第二天，派出所通报了厂里，领导决定让他停职检查一周。

事情完了，一初爸发誓再也没有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