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岩神的过往（1/1）
“哗啦啦～哗啦！”
阵阵流水声随着时间流淌而出，钟离微微睁开了双眼。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他神情很是复杂。
“又……到了这里。”
没错，钟离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久远古老的时间中，他曾两次踏足于此。
“还是，记忆中，那枯燥一成不变的河水。”
钟离身形快速靠近眼前长河，他微微上前，想要伸手触摸，然而，长河却飞快变幻，阵阵水流如同活物，避其开来。
无数的水流如同一面面镜子，照映在钟离面前，将他那高大俊俏的脸庞浮现其中。
“这是……记忆！”
如同镜子的河水中场景突然变幻，钟离立刻辨别出这是他曾经的记忆，他曾经的……经历……
无数场景飞速变化，穿过山河，穿过深林，穿过大地，穿过峡谷，来到了最后……孤云阁！（一处海上石阁）
没错，场景映照出孤云阁，钟离年轻的身影显现其中，不或者应该称为岩神，摩拉克斯！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几千年之前了，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年轻时代最后的战斗。
画面中，当他将最后的伪神封印，一道倩影跟随而来，她就在他身后，自顾自紧紧跟随。
可能是做为凡人之心太久了，年轻的钟离沾染尘世的气息，也可能是神祗不像传说中那样，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途经琉璃百合而成的花海之时，他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跟了这么久，可否累了？回吧。”
“走了这么久，可否累了？一起回吧。”
“……”他无话，纵千思万想，也未算到面前的少女会这么说。
“我听闻你斩杀魔物，可为真？”见他无话，少女便开口问。
“众口之言罢了。”
“我亲见你枪破邪魔，可为真？”
“妄视之幻罢了。”
“昆吾曾见岩君于海上，后得其点化，铸以断虹，可为真？”
“传说之传罢了。”
少女上前，夺其枪而笑舞：“传昆吾之枪可断霓虹，疾如流星，舞之可见破空之痕，可为真？”
“……”
岩神微微沉默……
少女归枪，笑着说对面前之人说：“无上岩尊，凡人不可妄言。”
“……”
枪旁之人一时无话，终轻叹：“罢了，想不到败在这昆吾小儿的玩具手里。”随即左脚轻踢，那断虹之器如受巨力，化为流光远飞而去。
双膝微曲，一尊岩座便自琉璃百合丛中生，托住他的身体。
“既如此，汝因何随吾而来。”
岩神神威降世，如同神灵，俯视人间，他轻声道。
“……”少女不言。
“求平安？”
“父母亡于魔物之手，一人一身，已是平安。”
“求因果？”
“天地无常，因果怎可言明？”
“求财富？”
“何为财富？仅是无知者的度量罢了。”
岩神微怒，眼前的少女过于“狡诈”。
“如此说来，那便求契证好了，岩尊之契证。”少女终是怕惹怒了神主，大胆地说。
“胡闹，神之契证，岂是儿戏！”岩神佯怒。
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从背后掏出一奇异石锁。
“这是盟约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挑战。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这把石锁之中。”
少女半跪在地，将石锁呈给座上之人。“如果能解开它的话……，喂，不可以用神祗之力！”
似乎被这精密的玩具吸引，似乎对眼前的少女很感兴趣，岩神做出了一个看似玩闹的决定。
“罢了罢了，反正如今已是太平，我便在这，待上一待。”
一年…十年…五十年…
在神的眼里，待上一待的含义与常人所理解的大为不同。
那个大衣袖的少女，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凭借着努力与智慧，将那座被魔物几近毁灭的城市染尽繁华。
而高高在上的神似乎很是享受这种安逸的生活，安逸到忘记了少女的石锁。
直到有一天，她与他来到在很多年前一起来过的那边琉璃百合花海。
岩神突然兴起，凭空唤出石锁。
她看了看锁，看了看他。
“那些小小的人儿们，如同微尘般渺小又脆弱”
“因为渺小，所以不知何时会殒命于天灾人祸。所以总是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总是努力，想变得更聪明。我啊，是明白的。”
“所以我想，既然与你力量差距太大，那就运用技术与智慧吧。”
“同时具有你的力量与我的头脑的话…这座城市会很了不起吧。”
他看了看她，看了看锁，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还是无法和你一同走下去了。那把锁的事情，忘了它吧。”
“这是盟约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挑战。”
“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这把石锁之中。”
“如果能解开它的话……”
一阵风吹过，原本还是优雅地站在那里的她，却化成了无比细微的金色尘埃，钻到了他手中的石锁内，汇聚成团，生生不息。
岩神愣神看了看手中的石锁，身影一晃，此间便再没了踪影。
…………
时光长河中，钟离脸色平静的看着，看着这他曾经心中不知出现多少次的记忆。
“终究是我……不懂吗？”
钟离喃喃自语，可是随即他就脸色坚毅，瞬间向前冲去，撞上这副画面。
眨眼间，画面中出现了两个摩拉克斯，他们彼此相对，互不相交。
钟离微微抬手，一个响指打出，无数的画面流转，再次倒回曾经……
“你还是放不下！”
突然，与无数画面不同的是，年轻时代的他并没有倒流，他如同活物，尽然对着钟离开口。
“这样做的代价，你……考虑清楚了吗？”
摩拉克斯微微轻声道，他的神情冷漠，但却格外认真。
“曾经的我啊，你可预见，无数时光后的自己，是如此模样，一个……逃避的失败者。”
“何不继续下去，你害怕了……”
摩拉克斯骄傲无比，他轻狂，他傲慢，他无所畏惧。
他的话语让钟离微微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这就是曾经的他吗……
记忆中，他早已忘去，忘去那曾经的热血，挑战万物的冲动。
“继续下去的代价，你考虑清楚了吗？”
这次反而轮到钟离轻声开口问道，他神情平静，响指动作不在，无数的画面如同按住了暂停的按钮，瞬间定格，不在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