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李素的故事（1/1）
北域，赵国与齐国交界，南郡三川镇。
这镇子作为两国的交界处，因为经商要道的缘故，倒也有些繁华，其中也有不少本地人靠买自家农作物活得滋润，李家的米行就是如此。
“素素啊，来，给你看个东西。”李素听闻哥哥的声音，跑了过去，那是一只指头粗细双头蛇，只不过已经死了。
“好有意思啊。”李素身为一个小女孩，丝毫不怕这些事物，反而还会好奇；
她轻轻用手拨弄，不禁想要看看这双头蛇头部的连接处，和普通蛇类有什么不同。
“嘿！！”突然，一旁的大树前蹦出几个小孩大吼一声，让李素吓得昂后摔跤，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哈！”
“李黎，你这妹妹可真秀逗！”
“那当然，哈哈哈！”
李素的泪眼婆娑，她哭泣从来都是没有声音的，她拼命想看清他们几个的脸，却因为泪水而模糊。
“哥哥也跟着他们欺负我！”
李素哼了一声，便跑远了。
李黎看着几个同伴，摆了摆手，呼唤着去了远处找些乐趣。
但到了傍晚，李黎玩够了回到家里的米行，却没在餐桌上看到李素的身影。
“李黎，你妹妹呢？”父亲忙碌了一天，在餐桌上抽着旱烟，慢吞吞道。
“我也不知道啊，兴许是迷路了吧？”李黎也很奇怪，之前捉弄李素，无论如何都会回来吃饭的啊？
“迷路了还不去找！”
父亲叹了口气，一把甩了甩李黎的头，用烟斗指了指堂屋墙壁的神像：“知道你丢了你老妹，金王爷不把你屁眼给弄没？！
李黎只好灰溜溜地站了起来。
“找不到就找吕捕快一起找，要赶紧回来吃饭啊。”一旁还在烧饭的母亲嘱咐道，虽为两国交界，但是这个小镇却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李素向来机灵，父母也就没多加担心。
李黎应了两声，便走出了门。
李素一路狂奔，但是没跑两条街，她的气就消了。
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人，她偶然看到隔壁黄二丫闹脾气能闹好几天，还会感到奇怪。
但是这次，李素想要远点。
李素这个小镇太小了，自从李素得到米行顾客的一个小礼物——地图后。
齐国、赵国、鲁国、卫国……
北域、东荒、西疆……
世界如此辽阔，在此之前，李素根本没有“小镇之外”这个概念，但是现在，她小小的心开始了向往。
终于，她跑累了，来到了小镇外的那条小河，她趟过后本想继续向前，却发现前方已经夕阳西下。
“原来那么久了，该回去吃饭了！”李素并没有因为生在米行而讨厌吃，反而更加喜欢吃饭，因为她觉得那是件幸福的事情。
她一路往回走，闻到了来时没有闻过的味道——焦味。
她本能地感觉到出事了，没曾想前面突然跑出一个人，让她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个少了一条手臂，整张脸都被割掉的人！
那脸血肉模糊，但是鼻孔和口器依旧在拼命呼吸，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前面的是谁？”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但是能依稀辨别他在说什么。
“你怎么了？”李素没有靠过去，而是站在了原地，“镇子里发生了什么？”
“是素素啊……我是你哥啊。”那血肉模糊的脸忽然没了呼吸，倒了下去。
李素急忙凑近，这才发现这衣服是自己哥哥李黎。
“素素啊，别说话，我要说啥来着……”
李素的身体有些发冷，她只觉得鼻子很酸。
“素素，爹娘让你回家吃饭了，菜我看了，你最喜欢的白切鸡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宠你。”
李黎的声音虚弱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触摸什么，李素马上握了过去，感受到手中娇嫩的触感，李黎松了口气。
“素素啊，快些跑吧，打仗了。”
李素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就是吐不出一个字眼。
她突然感到手中那宽大的手掌一紧。
“素素，对不起啊，下午的事情，我以后不会在做了……”
手掌那温暖的触感依旧，但是却没有了力气。
李素的牙齿打颤，她奋力将李黎背到了身后，一路向着之前想要往前的地方走去。
齐国和赵国的战争波及甚广，那逃难、逃荒的队伍到处都是。
李素也很幸运地找到了一队，他们的目标就是齐国。
“这仗打得赵国那么惨，听说齐国就跟没事人一样啊。”
“是啊，看来赵国是要完了。”
李素听着他们的讨论，知道了此行的目的。
他们看见凑过来的李素，就像是看见瘟神一样起身就走。
“又是这癫子啊。”
一些新加入的人不知道事情，还问了起来：“为什么说这小姑娘啊？”
多数人不愿意回答，但是有人却偷偷告诉了不知情的人。
“她从大南来的！”
“大南，那里不是打第一仗的地方吗？还有活人？”
“那大南连着这边一路都被打得寸草不生了，她怎么有吃的走那么远到这来？”
那人指了指李素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那背后的半人大灰色棉被。
他们看不清棉被里面是什么，但里面的散发腐臭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小孩已经不是活人啦！”
李素听着这些话，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若有人要来提醒她，背后背着的人死了，或者是尸体，就会引来李素歇斯底里地痛殴，不知为何李素力气很大，没有三五个大人是拉不开她的。
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敢惹她了，避之不及的依旧避之不及。
但忽然有一天，李素的背后动了。
背后的棉被滚下来一个白净的人，人们分不清是男是女。
李素则像早就料到一样，那脑中模糊的脸渐渐和这张漂亮脸重合。
她大叫地抱了过去，将脸深深埋进哥哥的胸膛里。
……
“你听说了吗？那个小瘟神背后的老哥复活了！”
“有这种事情？”
“没用，是个比她还癫的癫子，自己是谁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