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养肥了卖个好价钱（1/1）

邢道荣见刘度问到自己，心想这是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便学着电视剧里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样子，微笑道：“某因听衮衮诸公，在这州府之内皆为妇人之言，故而发笑。”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登时都炸了锅。这邢道荣平时虽然嘴也不好，却不会这样损人。登时群情激愤，非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怎么我们都成了妇人？

邢道荣微笑道：“其实零陵郡方遭战乱，百业凋敝。此时兵不满千，户不足万。更兼山高林密，蛮夷杂处。无论是曹、刘、孙三家中的哪一家，对于我们都是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恨。”

“故而不管诸位投靠哪一方，都不会得到重用，最多为一闲职，以为千金市骨之效。”

邢道荣说完，刘贤便问道：“难道我们就放过这个机会么？江北之战，不论最后谁能胜出，也绝不会放过荆南四郡之地。若是战前想投，我们还可得个献土之功，若是战事分出胜负，不被冠以附逆之名便是难得，哪还敢求进身之阶？”

邢道荣闻言哈哈大笑，心中想着：献土之功的确不多，所以就不如不给你们分，让我自己一人独吞的好。口中却说道：“公子所虑甚是。不过须知力合则强，力分则弱。零陵一郡固然不足为重，若是四郡混而为一，那便不是任何一股势力所能忽视的了。”

“这三封信不仅是我们，想必武陵金旋、桂阳赵范、长沙韩玄处也已经收到了。恐怕今日我们这里讨论的事情，在那三位府君的府上也在讨论。”

“不论他们讨论得结果如何，是投曹氏还是投刘氏。那三郡此时必定是不修武备的，此时我们借着投诚的名义，便能夺下他们的城池。到时候府君以四郡之地，冷眼旁观胜负。进可裂土，退亦不失封侯。此天赐之机，府君怎能放过？”

刘度闻言，登时心动不已，正想出言赞同，却见那桓栋冷哼一声，说到：“四郡皆地广千里，而我郡兵不满千人，还要防备境内蛮族作乱，哪里有兵去主动出击？况且同为各郡守令，无故兴兵反界，岂不是陷主公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听见桓栋这么说，刘度又有些犹豫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郡中这几百兵丁，能守住城就很勉强了，更遑论主动攻城略地？若是得了城池还罢了，若是得不了城池，岂不是白白坏了名声？

刘度正要拒绝，邢道荣见无法说服刘度，便打算从道德的角度攻击桓栋，当即哈哈大笑道：“长沙桓氏，宁知仁义否？”

“某只知丞相主簿桓阶是个不忠不信，不仁不义的匹夫之辈，还以为，长沙桓氏皆是此等人呢，想不到亦有桓君这样的另类。”

桓栋闻言大怒，离席戟指邢道荣怒喝道：“竖子大胆！怎敢辱我桓氏？”若不是他看着邢道荣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考虑自己可能打不过他，这就要过去直接动手了。

“哼，桓阶为孙文台所举，便当为其效力。但一旦攀上曹丞相这跟高枝，便立刻忘了旧主，岂非不忠？既然投靠新主，便当全心全意为其效命，而他反而去为孙文台与刘镇南斡旋，这岂非不义？我荆州诸郡本来相安无事，他却来挑拨张羡以四郡反叛，致使荆州之地死伤无数，岂非不仁？”

邢道荣说到这里，故意看了一眼桓栋，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他许诺给足下的好处，只怕到时候也是不会兑现的，这岂不是不信？”

桓栋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以为桓阶暗中嘱咐自己引导刘度投降曹操之事已经败露。他是个胸无城府的人，此时不由得浑身上下冷汗淋漓，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度瞪了他一眼，他自然早就知道桓栋与曹操私通款曲，但无奈敌强我弱，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邢道荣又转向刘度，说道：“至于兵源之事，府君也请宽心，某亦有计较。我郡中山民众多，其人皆健实，若许以编户齐民，更赐以良田，则唾手可得精兵数营。”

“那怎么行？那些人都是蛮夷之人，怎能用他们从军？况且郡中良田大多有主，我们有哪里来的田土去招揽他们？”桓栋不敢说话，刘贤却皱眉说道。

“公子无需多虑，自古夷入于夏则为夏，夏入于夷则为夷。变蛮夷之人而为良民，也是府君教化之功。至于田地，之前四郡战乱，留下无主田地无算，如今不过是被刁民占据，只要让那些蛮兵知道他们的地被人占了，我想自然不会有人敢不吐出来。”

邢道荣说完，眼神往众人身上一扫，众人心中都是一动。其实哪里有什么刁民占据无主土地，那都是他们这些人身后的地方豪强所为。邢道荣此语显然就是在向他们这些人示威。

众人正在想办法反对的时候，就听邢道荣又说道：“其实此事某早就与府君定下计了，几日前已经从诸蛮寨中征得三千壮丁编练成军，正驻在我郡兵营中。今日不过是与诸位通个气罢了！”

刘度闻言，先是一阵惊讶，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事了？正要开言询问，忽然想到，邢道荣这厮说他已经将三千蛮兵调入城中，难不成这厮打算造反？

想到这里，刘度脸上神色不由得阴晴不定。但他想了又想，还是怕死得想法占了上风，变点点头，对众人说道：“上将军所言不错，这正是老夫的授意。近日郡中多事，就不久留诸位了，还请回各曹主事吧。”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想不到刘度这老小子居然偷偷在下这么大一盘棋，众人都想赶快回去，把刘度想当张羡的消息传给自己背后的势力。

邢道荣故意落在最后慢吞吞的走，等到诸幕僚掾史都走光了，才听见刘度在身后幽幽的说道：“邢都尉。”

邢道荣闻言心中一喜，刘度说出这句话，这都尉的官职可算是落到自己身上了。回过头来，却见刘度铁青这脸，说道：“不知刘皇叔打算如何处置我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