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忧的初恋（1/1）

离开喧嚣的大殿，反而众人更放轻松许多。帝君抱着无忧，飞往山中深处，夜风吹的二人十分惬意。无忧感受着失重的快乐，整个人迎风挥手，运转着内力，让风更包裹着二人。

发丝飘动，无忧似乎在那一刻，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

“离渊，如果我不是轮回之女该多好，如果，我不会记起过往的一切，又该多好。我真的活了很久很久了。”无忧迷离的双眼望向帝君，整个人带着些许忧愁。

“很多人都想永生，就连神仙，也不可以永远存活。你却为何如此烦恼呢。”帝君引导着无忧说出内心的痛楚。

“永生？永生便是诅咒。”无忧苦笑着，眼中含泪。

“为何如此说。”帝君找到一处风景宜人，面朝湖面的位置，落了下来。抱着无忧的手，越发紧了紧。

“因为没人，可以永远的陪伴我。无论我爱上谁，最终都会失去。我很孤独。”无忧默默的抬起头，忧伤的望向湖面。

“还有我，我可以陪你一段很长的人生。”帝君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摸着无忧的头，安慰道。

“我想起了为何会爱上你。因为你长得很像我曾经爱上的那个人。可是他为了苍生，死的惨烈。后人也渐渐淡忘了他。他说过，他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可他不是轮回之女，又有什么办法再次归来。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他回来了。可你对我的态度，让我明白，你不是他，你也替代不了他。”无忧仿佛在回忆很久之前的一个人，那个人陪伴了他很久的岁月。无忧忍不住望向帝君，仿佛透过帝君，在看另一个人。

这是帝君第一次知道，无忧当年那么缠着自己的理由。心中不免多出很多酸楚。

“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帝君忍不住的问道。

“他也是战神，如你一般。只不过，他温情如水，不似你这般冷。”无忧望向天空，仿佛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一般。

“我是在第四次重生时，遇见的他。他那时，意气风发......”无忧沉浸在回忆中。

那时候的无忧，正在对抗邪祟之气的爆发。邪祟之气，想要把无忧再次压制下去，它知道无法真正的杀死无忧，但却可以让无忧再次沉睡下去，等待下一个轮回。这样便能为自己争取一段时间，发展自身的力量。

天空雷声阵阵，大雨伴随着风，洒下整片大地，无忧被邪祟之气掐住了脖子，不得不用力的挣脱束缚。刚好四处巡逻的他，遇见了无忧。手中的三叉戟直劈下来，一股柔和的力量直接包裹在无忧周身，将刚刚重生不久的无忧护在怀中。

无忧才刚刚觉醒风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这股强大的邪祟之气。此刻的温暖舒适，让无忧感到无比惬意。刚刚觉醒，本就身体很脆弱，不知不觉，竟然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雨也散去。无忧不知道他是如何压制住那股邪祟之气，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温暖的床上。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温柔的问向无忧。

“这是在哪里？你又是谁？”无忧揉着迷蒙的双眼，看向他。那时候的无忧，看起来就像人类七八岁的模样。

“这是我的营帐，叫我九离便好。”九离很温柔的摸了摸眼前的孩子。

“你怎么会被邪祟之气伤到，那里有结界，以你的能力，是进不去的。”九离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醒来，便在那里。”无忧一脸迷茫的看向周围。

“那你父母呢？”他温柔的继续问道。

“我醒来，便是一个人。没有父母，也没有家。”无忧继续解释道。

“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你是从天而降的仙子吗？”九离笑着，掐了一下无忧的脸。

“你能收留我吗？”无忧感觉到眼前的人，应该可以信任。便自然的亲近起来。

“你要留在这里吗？既然如此，便安心留下吧。”九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留下这个小孩，但是命运的齿轮，仿佛在这一刻，转动起来。

从那时起，无忧便住在了这里。每日与九离同吃同行。晨起练功，午时巡逻，落日之后，吐纳心法。就这样，一过便是两千年。多年的相处，无忧唯一信任的人，便是九离。他们一起丛林猎兽，经历无数次生死时刻，看遍了山川河流，吃遍了人间美味。二人的形影不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直到有一次，九离遇险，天庭发生政变，负责带兵的九离，自然是责无旁贷。可那毕竟是政变，天地倒转，死伤无数。九离护在天帝面前，那对面袭来的上仙，手中利刃直刺九离胸口而来。无忧就在一旁，怎会置之不理。飞身上前，替九离挡下了这一剑。洞穿的胸口，流出汩汩鲜血，无忧昏死过去。

九离像似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浑身的暴戾之气，喷薄而出。

周身幻化出无数雨剑，向大殿周围飞射而出。那暴戾之气幻化出的雨剑，十分威猛。所到之处，敌人皆是难以招架。也正是这样的爆发，解了一时的困境，给到天庭反击的机会。

九离抱着无忧，护着她的心脉，将她放入自己的神海之中，继续拼杀，直至尘埃落定，九离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将无忧放到床上，仔细的照看。天帝找来天庭最好的医师，又拿来一堆适合她病情的上等草药，随她调配使用。

在众人的齐心努力之下，总算是救回了无忧一条命。也彻底让无忧走进了九离的心里。

当一个男人动了心，那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冲上一冲。

从那之后，九离对无忧更是照顾有加，细心周到。而无忧，也感应到了这份不同。日久生情便是如此吧，两人最终真的走到了一起。天帝也十分乐见其成，为二人赐婚。

可就在大婚前一日，邪祟之气突然暴涨，四处冲击屏障。九离不得不马上带兵前往镇压。就是那一次，无忧没有与他并肩作战，而是留守天庭，做最后的屏障。

可是，也就是那一次。九离再也没有回来。临死前，用最后的灵力幻化出语蝶，留下最后一句话：“等我回来！”

可这样的一句话，怎么可能安抚得了无忧的心。毕竟九离是真真实实的死去。神仙和人的区别，就在于，人死后，可以度轮回。可神仙死了，除了无忧，就没有再轮回的可能。神魂从此在世间消散。

无忧彻底崩溃，无心这世间的平衡。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六百年。而后在极度崩溃中，香消玉殒。直至下一段轮回，忘记了前尘往事，遇见新的人，新的生活，再次平衡世间。

可记忆，总会在某个时刻，重新恢复，几世轮回的记忆，都会再次浮现在脑中。无忧根本承受不起那种彻骨的悲伤。一次次的再次死去，又再次轮回。直到遇见帝君，才再次升起对生的渴望。

可终其一生的追求，也未能得到帝君的回应。带着遗憾来到此生。虽然没有全部回忆起前尘往事。但是对于帝君的过往，已经清清楚楚的记起。

说到这里，帝君沉默了下来。原来自己，只是九离的替身。原来无忧一直爱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像他的皮囊。那一刻，帝君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或者情绪，来回应怀里已然入睡的人。

湖面被风吹起片片涟漪。却吹不散帝君心中的阴霾。那浓浓的愁绪，锁在眉间，可他却毫无办法。

他是嫉妒九离的，那个人，彻彻底底的得到了无忧的一切。却未能守护她的一生。

此时无忧抖了抖，大概是有些冷，帝君立刻设了一个结界，护在无忧周身。

那一刻的紧张，让帝君突然明白，不管自己多介意，可是此时的无忧身边，都只有自己。那么，剩下的，就是时间。不管无忧心里曾经有谁，终究留在最后的，一定会是自己。

想到这里，帝君又再次燃起希望。九离是过去，自己才是无忧的未来。

无忧醒来时，月亮早已挂在了树梢。静谧的湖边，可以听到青蛙的叫声，格外的让人觉得静谧且舒适。那是大自然的馈赠。

帝君见无忧睫毛微颤，便知道她要醒来。故而装作假寐的模样。

无忧醒来，见自己躺在帝君的怀里，有些不知所措。又发现帝君也睡的正香，自己努力的从帝君的怀里往外翻。

结果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一点，一个用力，又再次往帝君的怀里摔去。这回帝君无法再假寐下去，一手接住要摔过来的无忧。俩人的嘴唇离得很近，无忧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向帝君。帝君却嘴角上扬，眼中无限的期待和宠溺。

只要看到，那双有神的眼睛，心中便多了很多期待和柔情。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无忧随便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

“嗯，我带你回去。”帝君随即抱起无忧，往皇城方向飞去。

此时的皇城，宴会早已散去。二皇子已经整装待发，静待无忧二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