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顾辞寒心碎了一地(1/1)
生产后的第24个小时。
温暖躺在白色病床上,撩开眼睫,伸出淤青的手,虚晃道:“要喝水。”
“慢点喝。”顾辞寒将玻璃杯递给小妻子,再细心地调节床板,“这个高度可以吗?老婆?”
被叫老婆,温暖瞬间清醒,那个陈勇变态又来了?他又来压着她威胁她做老婆了?
“砰——”玻璃杯落地成渣。
温暖吓得用被子遮住自己,慌张拿起床柜的水果刀挥动:“陈勇你不准过来!我不做你老婆!爸爸救我!”
“爸爸救我啊!李叔叔快来,这里有坏人,饶了我吧,我才七岁,我欠你们什么了?啊——”
温暖边喊边往后退,又从床上摔倒在地,她刚生完孩子连路都不会走。
伴随着顾辞寒每一次接近,她如同逃亡般绝望地往病房门外爬去。
到时候,顾辞寒只能僵在原地,看着老婆害怕的蜷缩。
温暖才生完孩子24小时,入冬的地板该有多凉啊?
他却不能抱一抱她。
病房里的求救声听了直叫人心底发毛。
温晚和护士冲进来,将温暖抱回病床躺好,又叫来女专家替她打镇静剂。
从头到尾,顾辞寒和温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玻璃。
他连靠近温暖的资格都没有。
温暖的记忆停留在七岁,停留在阴暗的童年。
她怕男人,她怕受到侵犯。
他能理解乖宝的抗拒。
离开病房,顾辞寒熟练的做了一顿清淡可口的月子餐。
将餐盘交给温晚,男人口头叮嘱:“替我照顾好温暖,鱼刺和虾壳我都去掉了,她爱吃……”
“知道了姐夫。”温晚看一眼餐盘,鼻子酸酸的。
听佣人说,姐夫每晚忙完工作,会进厨房练习做月子餐,做到很熟练又研发新甜品。
如果没有出事,姐夫应该会坐在病床前,亲手喂姐姐吃饭吧。
沐浴喜悦,聊着家常,商讨孩子的名字,筹办满月酒。
温晚眼眶通红,哄着温暖吃月子餐,“姐姐,我们吃饭吧,吃完要做疗养哦。”
“为什么要做疗养?这是医院吗?好豪华哦,多少钱一晚?我为什么会在这?”
温暖有一肚子的疑问。
“因为姐姐在捡瓶子的路上受伤了,好心叔叔救了你,免费提供治疗和住宿呢。”
温晚一边撒谎一边见缝插针:“姐姐想不想见这位好心叔叔?他就在病房门外呢!”
好心叔叔?男人?
“不要,我不敢和其他男人说话,爸爸知道我住院吗?他会来看我吗?”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亮亮的,带着浓浓的盼望,或许说是对父爱的渴求。
温暖身世很惨,妈妈在7岁这年车祸去世,温健仁对她爱搭不理。
她真的很渴望有大人爱她。
“姐姐,你先吃饭。”温晚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转移话题。
她用筷子夹起一只虾子,“好心叔叔给你做的哦。”
“虾,居然有虾诶!”温暖笑笑吃了两个,又将保温盖按好:“剩下的带给爸爸和李叔叔吃吧。”
“温健仁对你这么坏,你为什么还要带虾给他吃?”温晚问道。
温暖喝着杂粮粥,思索道:“妈妈刚走,我现在只有爸爸这个大人能依靠了,说不定我对他好,他也会对我好啊。”
“我们是父女不是吗?”
“而且他答应我的,下个星期会找陈勇质问,让陈勇给我道歉。”
温暖颤动眼睫,看向窗外的雨夜,幽幽的感慨:“比起孝顺,我更像是在笼络。”
“只有讨好温健仁,他才会替我出气,他才会考虑搬家,他才会参加家长会。”
之前的家长会,妈妈答应过会出席,但腿疾发作没去成。
而且妈妈似乎对她考第一名不感兴趣呢。
因为温暖几乎没看见妈妈对她笑过。
“晚晚,医生说我还有多久能出院呀?我不想耽误学习和赚钱,你知道的,校运会期间,小巷子有很多瓶子可以捡。”
“还有,我想在校门口卖烤肠,冬天最畅销了。”
命苦的温暖笑得却很甜,眼角眉梢全是对生活的憧憬。
温晚瞧见姐姐手臂内侧的烫痕,眼睛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十几年前的冬季,温暖拉着她在校门口卖烤肠。
虽然她们两个都是小孩,但作为表姐的温暖很懂事,只让温晚坐在旁边收钱,剥香肠纸。
小温暖很有商业头脑,别人卖糖果卖拉拉棒,只有她们的烤肠在冬季校运会最畅销。
一星期时间挣了两百块钱。
小温暖准备收摊,心想着以后不用再捡瓶子了,没想到温健仁的债主找上了门。
男人戴着金项链,呲着大牙站在摊位前,一脚踹翻烤架:“给钱,不然拉你们两姐妹去妓院!”
小温暖为了保护妹妹,自己被烫伤了,就连赚的钱也被拿走了。
一个红色塑料桶,里面堆满了五毛、一块,蓄的满满当当。
积累了小温暖的心血。
被无情夺走,替温健仁抵了一次麻将钱。
后来小温暖再想摆摊,但高年级的同学嗅到商机,也卖起了烤肠。
没有竞争力,也没有父母帮忙,小温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赚得盆满钵满。
A国的冬季很漫长,小温暖用最便宜的烫伤膏简单处理伤口,继续带着妹妹捡瓶子。
温晚没忘记,那天下着雪,她站在后面凝视姐姐倔强坚强的背影。
“姐姐?你为什么不哭?”
“眼泪都在妈妈去世那天耗光了,幸好不是夏天,不然伤口发炎流脓,更不好出来捡瓶子了。”
“走吧,姐姐很快就能存到钱搬家,再也不会有人跑来摸我了。”
雪花压在温暖的睫毛上,她眉眼弯弯的样子暖了一个冬季。
思绪飘回。
温晚回过神来。
温暖已经吃完了月子餐,她煞有其事道:“回家一趟,把课本拿过来给姐姐,校长说要是能蝉联第一名,会给我申请免费早餐,两个馒头一个鸡蛋,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好,晚晚知道。”
温晚抹掉眼泪撤下餐盘,跑出病房。
等到半夜,温暖睡着后,顾辞寒才进来照顾她。
由于长时间被陈勇恐吓,温暖很敏感,不让护士碰她的裤子,
她的记忆停留在儿时,压根不知道自己怀胎八月早产生子的事情。
刚生完孩子,容易漏尿,排恶露,她不能自理,又不让护士靠近,睡得不安稳。
顾辞寒只能抓紧时间替老婆清理,医生说温暖生完孩子还不会走路,只能重新学。
换好衣服裤子,铺好干净的床单,男人抱老婆躺好。
“快过年了,爸爸让我贴对联,可我站不起来。”她依偎在顾辞寒怀中,沉睡着呓语。
顾辞寒心碎了一地,吻住她的额头:“我抱乖宝去贴好不好,嗯?”
只有熟睡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回应着男人,温暖的世界里没有了顾辞寒。
A国番茄村,小木屋。
温晚找出姐姐需要的课本,又拨通了顾辞枫的电话:“小顾总……”
磁性的男声自电话那头响起:“别哭,我处理完爷爷的身后事就回来陪你。”
“姐姐很辛苦,我好担心她,幕后凶手查到了吗?”
顾辞枫:“是冷熠和余家两姐妹下的毒,我会亲手替哥料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