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我还是我吗（1/1）

意识空间中，陈臣和阿南刻僵持不下，在说完那几句话后，阿南刻就再没有说话，像是要把陈臣困死在这里。

陈臣眉头紧皱——

阿南刻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拖入这个空间的……就算动手的话，为什么小科他们没有一点察觉，且不说小科，说陈臣自己的话，陈臣现在的实力不应该一点察觉都没有啊……

“在想我是怎么把你拖入这片空间的吗？”

像是听到了陈臣心中的疑问，阿南刻蓦地睁开了眼睛，以一种温柔耐心的姿态问陈臣。

陈臣不语，但眼神中分明带着疑惑。

“其实，你忽略了一点。”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我设下的命运轨道都成功运行，也都被你所察觉了；但还有一条，你不曾察觉的发生偏移的命运轨道。”

闻言，陈臣死死盯住阿南刻，直觉告诉他，接下来阿南刻的话也许会让他疯狂。

阿南刻悠悠道，“想起来了么，那所谓的大哥。”

！

这一秒，没有任何预兆，陈臣的长刀直接劈开了眼前的阿南刻幻影，幻影被一分为二，阿南刻的身体在陈臣的身后出现。

“你的确是个聪明的人类，但作为神灵来讲，你并不合格。你的责任、羁绊、缘分这些东西都在束缚你，因此，在灵性的指引下，你想让你这位死在战场的大哥的遗物投入这场战斗中，因此你携带了【染血蜂鸟】——”

“这一切，没有偏离我的预计。”

“陈臣啊，人类的感情是很愚蠢的事物，即使你已经正式踏上了成神之路，也依然没有摆脱这些藩篱啊。”

阿南刻的话，似乎带着惋惜。

陈臣死死地盯着阿南刻，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大哥本不该死在那战场上么？是你的设计让大哥的队伍里面忽然有异能者被侵蚀以至于大哥只能牺牲自己么？只是为了今天这一出，你就肆意将别人的生路改到死路？”

陈臣字字珠玑。

阿南刻微微偏了偏头，“人类的寿命很短暂，你这位大哥的命运也没什么波澜——不过是让平直的命运轨道提前走到了他的终点罢了，算什么篡改呢？”

“阿南刻，你该死！”

陈臣的表情一点点变得阴狠起来。

他现在百分之百地确定，阿南刻疯了，就像那些被迷雾侵蚀的异能者一样，失心疯了！

陈臣的脸上，戾气勃发，意识小人意念一动，一面高耸入云的暗黑的镜子出现在阿南刻的对面，里面照应出了一个被丝线层层束缚的阿南刻，两者遥遥相对。

泛着金光的阿南刻看向镜子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微愣了半晌；但很快，神情重新变得平静——

“陈臣，没用的，你出不去的。”

陈臣冷眼相待，镜子中的阿南刻睁开了眼睛，洁白的丝线如同漫天烟花，在空气中穿梭，发出嗤嗤的声响；蓦地，丝线缠绕上了金光阿南刻的身体，丝线一点点勒紧，像是要将其一块块分离。

金光阿南刻任由镜中阿南刻攻击，脸上始终是平静淡然的微笑。

“没用的陈臣，命运行走在正确的轨道上，我才会是所有人的救赎，你原本会成为我的代行者；但现的你，就像轨道旁的一只小虫子。”

金光阿南刻的身体被自己的虚影解体，头颅、脖颈，上半身、四肢都在丝线的挤压下，剥离分散了出来；但很快，阿南刻的虚影又再次出现在了空间的另外一处，依然是盘腿坐着，身上洒满金黄的仿佛希望和救赎一般的光芒。

轨道边的小虫子——

在这一瞬间，陈臣感受到了浓浓的讽刺。

无论他做什么，都走不出这片空间，可见，也许以前的阿南刻还藏了拙——难道司掌命运一途的阿南刻真的那么容易被笑笑压制——

从现在来看，阿南刻能毫不费力地困住已经同样掌握规则的陈臣，说不得之前那副处处受限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

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在那十道迷雾之门还不曾出来的时候，用【染血蜂鸟】侵入陈臣的意识，将其困在意识的空间中——甚至阿南刻都不是直接对陈臣出手！

将陈臣困在这片空间中会发生什么？

明明仅从陈臣的身体来看，陈臣受了伤，但仍然可以保持潜在的精神联系；只是无法唤醒。

战斗越发推进，人们越发吃力——

人们自然而然地急切地请求陈臣投入战场，但越是急切，人们就越会绝望地发现，陈臣的身体状态明明在好转，但就是无法苏醒！

在这种情况下，焦急、绝望的情绪会凝聚成一座情绪的大山，在末日的渲染下，更加让人类陷入绝望之地。

【救赎】只有在绝对的绝望中才会产生！

陈臣双目通红——

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陷入疯狂，这样只会更遂阿南刻的愿望；但是无论陈臣如何尝试，都找不到这片空间的出口！

任由他怎么动用规则的力量，无论他怎么攻击阿南刻，阿南刻就仿佛那镜中水月一样，即使消散也会再次凝聚。

“没用的，陈臣。”

阿南刻仿佛大发慈悲一样，再次说道。

“知道为什么这片空间没有出口吗？”

“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无法被打散吗？”

“你以为我只是献祭了我的身体吗？我啊——要获得真正的新生啊——”

“众神之巅这个位置已经空缺很久了，不少神灵都在觊觎，但没有人找到比【时间】、【空间】、【历史】更加完美的规则，即使找到了，也没那个决心转入新的道路——”

“但我找到了。”

阿南刻微笑地看向陈臣，这一刻，陈臣甚至很难形容阿南刻给他的感觉，仿佛，阿南刻就像一个温和耐心的长辈，祂看向陈臣，“不仅找到了，而且我愿意舍弃一切，去寻找新的可能。”

陈臣意识小人的身体微微发冷，陈臣有些不可置信道，“即使是牺牲掉原来的你？”

“你现在还算是命运女神阿南刻吗？”

“你真的还是阿南刻？”

“连自己都献祭了，你还是你吗？这值得吗？”

陈臣一连串问题问出，脸上是十分荒诞而震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