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文学网

繁体 简体
香蕉文学网 > 命运朝望 > 第19章 穷怎么办?命是好是坏?

第19章 穷怎么办?命是好是坏?(1/1)

母亲将她送到火车站,她说了一声我走了,母亲无声得点了一下头,坐在座位上等待火车开动,看见母亲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那里迟迟不动,风吹起她灰白的头发,矮小瘦弱的身体在风中颤抖,像树叶在树枝的末梢抖动个不停,那张脸,更是枯老的明显。距离开动还有二十多分钟,看到母亲一直站在那里的那副模样,鼻子自发性的一阵阵地发酸。火车汽笛声响起,母亲在车窗外大力的挥动着右手向她道别,她也无意识的将右手抬到了车窗处,向母亲挥手。

车窗外光影流逝,她的脸庞阴暗不定,呆呆地瞪着被甩在身后的风景,或是高楼宇阁,或是一溜高低不平的玉米穗,或是连绵的高峰山谷,或是一片向天空耸立冒着烟的化工产烟囱,仿佛在沉思默想,可心中却像海水像开了锅一样翻腾。极度的思念之情让她的脸上表现出有点激动的样子,但印在她额头上那道严峻的纹理证明她心绪不好,胸中郁闷没随着火车的前行置诸脑后,她将要何去何从,每辆火车都有等待它的站口,可她自己呢?该背上行囊踏往何方?如果再也找不到工作了怎么办?如果下一份工作没有这份好怎么办?如果一直在走下坡路该怎么办?如自己的才能一直不增加,那岂不是会被别人甩在身后,那又该如何是好?她多么乐于摆脱和逃避这些让她忧虑的问题啊!可它们像翻卷上来的海草紧紧缠绕于她。

随着火车从南穿越向北,车厢内从暖和变得逐渐寒冷起来,她的情绪跟着好起来,在火车上度过了两天产生的倦怠感已经完全消失,凶猛呼啸的寒风和结成团簇的轻薄雪片让她如大梦初醒一般,久违的熟悉画面才让存在的感觉显得很真实。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能到达目的地。姥爷还不知道今天她就会到家,她特意计划给姥爷一个惊喜,还担心姥爷在打电话时会听出来火车的隆隆声,便骗他说自己工作忙到没时间打电话,所以这两天都没有给姥爷打电话。

属于在南方最厚的衣服却在东北的公交车上毫无招架之力,身体冻得蜷缩,双脚冻得发麻。一下车寒风像刀子一样在她的额头、脸颊和双手划出一道道深粉色印记。走了二十来步鞋子里就灌入了雪,能感觉出脚心下溶化的冰凉雪水,双腿半僵的往家里奔。万物都蒙上了一层冰苔,严冬笼罩下的城市显得的沉寂,没想到这直垂天地的空辽之地还有一家蛋糕店,知道姥爷爱吃甜食,就走了进去。走进屋内看见只卖生日蛋糕,她本想离开,但转念一想姥爷平时一定舍不得买蛋糕吃,买一个大蛋糕也行,然后把上面的生日快乐换成别的字。“可以做一个蛋糕,但是上面不写生日快乐,只做出图案么?”她问卖蛋糕的那个中年妇女。

“可以啊。”

“那需要多长时间?”

“有现成的蛋糕胚,只需要涂上奶油就行,一个小时吧。”

“行。”

“你想要什么图案?”

“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行,然后写:姥爷我爱你。”

“好的。”

蛋糕店里面的热气赶走了一些侵入到王小妮身体内的凉气,使她止不住打几个回合的寒战,看起来很冷很累的样子。“你是刚刚从远处回来的吧,看你穿的这么少。”蛋糕房的女主人问。

“是的,我才从南方回来。”“你是前面五福村的人么?”

“是的。”

“那你不常在五福村吧,五福村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但见你面生。”

“我都三年多都没回来过了。“

“ 你这个蛋糕是送给你姥爷的吧,你姥爷叫什么名字?”

“王福喜。”“诶呀,是老王叔啊,你是叫小妮,是不?”女人突然升高了嗓门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呢?”王小妮一脸惊奇的微笑。

女主人迎上她的视线,坦然地直视她,露出些许笑意,分明要准备倾吐一个多年秘密的样子,“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记忆犹新。那次老王叔,也就是你姥爷,来我这里买蛋糕,买完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说刚刚出门摔了一跤,蛋糕摔坏了,要再买一个,我说太晚了,都卖没了,只能等明天了,他说能不能帮忙现做一个,外孙女今天过生日,买一个蛋糕吃小孩子高兴。我说那要等两个小时了,他说行,我问他做个什么图案,他说不麻烦做复杂的,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行。我怎么对王小妮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呢,因“小妮,生日快乐”这几个字是当时你姥爷自己画上去的,所以印象很深。”王小妮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记起了当时字歪歪扭扭的样子。“那一会我也自己把字画上去。”

王小妮都没意识到自己脚步的慌忙,手里拿着蛋糕,沿着白皑皑的小道热血沸腾的往家走,似被一种不可抗拒的无形的力量驱使快步向前走,仿佛有人在后面追赶她,她走得浑身发热起来,脸上洋溢着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不胜向往地望向那座戴着雪帽的茅屋,心里像被投入一颗石子,荡起了涟漪。烟囱在不间断的吐出向上升起缥缈青烟,幻化成在她身体里不断向上涌起的暖流。

推开房门,本打算踮起脚尖走进房间,在不惊扰姥爷的情况下给他一个惊喜,谁知姥爷正蹲在厨房里烧火,看到她立在自己的面前,惊呼一声后唰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睁圆眼睛,嘴半张着,她嘻嘻笑着,随即姥爷反应过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到她身边,马上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猛的一下子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你个鬼丫头,可算回来了。”姥爷让她赶紧上炕,暖和暖和,用双手给她捂着双脚,满脸心疼的说:“你怎么不给我提前打个电话呢,穿这么少,我去接你啊,给你带衣服,还拿着这么沉的东西。”“一点不冷,我都走出汗了,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她说。“还不冷呢,脸都冻红了。”姥爷笑容满面看着她,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姥爷做起了菜,显得异常慌乱,不是觉得酱油放多了,就是觉得醋少了,再不就是觉得还应该再做点什么菜。她坐在姥爷房间的炕上,想象出姥爷常常一连坐上几个小时,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的日常样子。挂在墙上的日历和放在窗台上往年的日历,每一个节假日都有姥爷折起边角后又将其抚平后的痕迹。

她把蛋糕拿出来问姥爷:“好看不?上面的字是我写的。”姥爷笑眼眯成了一条缝,开朗得说:“好看,真好看,上面的字最好看。”他一直不停的给她夹菜, 目光一直盯在她那张并未改变多少的面庞,好像要看透她的心似的。她嘴里大口的嚼着菜,说着:“还是我姥爷做的饭最好吃,真好吃。”

她拿出了给姥爷买的衣服,姥爷一边咧着嘴笑,一边带有责备的口吻说:“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要给我买东西了,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出门,穿啥还不行,你多给你自己买,年轻漂亮,穿啥都能穿出个样,我穿都白瞎这好衣服了。”姥爷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的毛衣,她看到那毛衣胸口位置有一个又俗气又突兀的口袋,“这个口袋可不好看,”她说,姥爷嘿嘿一笑,“这是我自己缝的,放手机的,我怕你来的电话,我听不见。”

冬夜乡村的夜晚仿佛一切都沉睡在幽美的月光下,安憩在静穆的和平里,温柔而平静的夜色触动着王小妮的心灵。她躺在热烘烘的炕上,和姥爷聊着天。从姥爷的口中得知丁老师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她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多才多艺,浓眉大眼的,已经被导演看中,被招进去演戏了,已经演了好几部了,说不定未来就是个大明星呢,她自己也每年都被评为先进教师,大家都知道她教得好,她老公人好,脾气好,对她娘俩好得没话说,村里人谁家有事,他也都帮忙,农忙的时候他集体包地,农闲的时候就去城市包工程,可厉害了。徐奶奶夏天的时候总来,一来,就念叨你怎么还没回来,冬天她不怎么出门,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老年人就怕摔,她老伴得脑血栓了,腿脚不利索,她照顾的很辛苦,还劝我少吃肉,说她老伴得病就是因为以前吃扣肉吃多了。她没有开口说上几句话,默默地听着姥爷说,她边听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对未来极大的不安萦绕在她脑海中,一种隐秘的、永在的焦虑和一抹几乎看不见线痕的痛苦老是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她需要对一个知心的人敞开自己的胸怀,倾诉一下自己的哀怨。

“你说我如果遇到困难了怎么办?”

“生活哪有没有困难的,谁都逃不掉,困难不可怕,总是能克服的,像发水灾的那一年,那么困难,我们不也挺过来了么。”姥爷用那种家长式的慈祥声音和气地答道。

“生活要是一直是甜的就好了,天天吃蛋糕,天天那么甜。”

“如果天天吃蛋糕,可不行,腻不说,牙都会疼得受不了。”

“人是不是都是命啊,为什么有的人命那么好,有的人命就不好,要是看命好的人就活不下去了,只能看命差的。”

“人只能知道自己的命,其他人的命你也不知道好不好,人这一生,不到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命是啥样的,等到知道了,也要死了,这辈子也就过完了。”

“你害怕穷么?”

“年轻的时候害怕,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穷,你妈妈没有得到个满意的婚姻,你舅舅因为害怕穷,半辈子委屈着自己,诶,都是因为害怕穷导致的。”

“你说我要是在大城市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啊?”

“先不想,还没有找呢,咋知道找不到,不用总是担心没发生的事情,没用,今天晚上睡个好觉才是最实际的。”

那一晚,她梦见了自己躺在透软的云朵上,四周围坐着嘻嘻哈哈的人,有的讲着笑话,有的嘻嬉戏打闹,有的推杯换盏,有的你追我逐,她自己也在捧腹大笑,忽然,一个人调皮的像她泼了一盆水,她惊醒了,脸上湿漉漉的,口水正从咧着嘴的嘴角往下流。

一睁眼就发现已经10点多,懒洋洋的伸了伸腰,窗外洁白一片,白到让人忘记萦绕心头的纷纷扰扰,她心里感叹起:“如果每一天的日子都可以这样心静,那该有多么的美好!”阳光也懒洋洋的散在白雪上,和雪浪漫亲吻。姥爷高高兴兴的嗓音像个少年一样爽朗,精力充沛的笑脸像跟雪一样晶亮的白云,将自己托起,凌驾于忙忙碌碌又百感千愁的人群之上,脱离现实世界的严酷和冷淡的区域。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木材在灶坑里剧烈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转眼睛注意地看着三年未曾回过的家,丝毫未改,连一个新物件都未曾添置。

姥爷拎回两条活蹦乱跳的鱼,一边收拾着鱼,一边口齿清晰的说:“这是从西边的那条大河里面捞出来的,这鱼可要抓紧吃,现在的河水质量可不比以前了,附近新建了两个工厂,说不定再过两年就吃不到了,你不是一会要去徐奶奶家么,正好我做完,你给她带一条。“

他们才走到徐奶奶家的大门口,就看见徐奶奶急忙屋里出来,小跑着迎了上来,边搂着王小妮往前走边说:“你可算回来了,徐奶奶都想死你了。”“我也想您了。”她老伴坐在炕,看见他们进了屋,招手赶紧让他俩往炕上坐,“外面冷,炕上暖和。”他低音笑着,笑得直咳嗽,也涨红了脸。姥爷问他:“身体咋样了,比不比之前好?”王小妮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巴歪向一边,双肘支在炕上,支撑住他前倾的身体,“诶,人老了,不中用了,我是活一天算一天,就是辛苦了我那个老婆子了。”他叹气得回答道,神情困惑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阴郁。徐奶奶的模样大变让她不免心生凄凉,她那两只手枯瘦如柴,因为湿和劳累手指头都弯曲变形,苍老到眼皮起了皱,但眼皮底下的那双眼睛仍旧灼亮,牙齿也脱落了好几颗,脸上的皱纹引人瞩目,在她的脸上编织出一张纵横交错的网。“也不知道小妮回来了啊,要是知道,我就去买点水果,这家里面啥都没有,连个零食都没有。”徐奶奶爽朗的笑声充满了房间,使屋里变得有生气,但说几句话后就要大口大口得喘上几口粗气。“徐奶奶,我什么也不想吃,刚刚吃过饭。”王小妮拿出了给她买的新衣服,

“这是给您买的衣服,您看看喜欢不?”

“诶呀,小妮买的衣服,我还能不喜欢,你眼光那么好,小妮啊,下次咱可不要买了,你有这心意,我就开心的要跳起来了,不要浪费钱,留着今后你自己花。”

“给徐奶奶买衣服,我开心,咋能是浪费钱。”

“在外面工作咋样?累不累?”徐奶奶端详着她问道,

“还行吧,不算是轻松。”

“可要照顾好自己啊,身体最重要,身体不好,就一切都没有了。”徐奶奶关切的神情中有对王小妮一种纯挚、无机心的同情。

“嗯嗯,放心吧。” “你这次打算呆几天啊?”

“还不知道,我打算去大城市找一份工作,估计待不了多久,还要去找工作呢,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将自己的担忧和迷茫一吐为快。

“去大城市行,去试一试,咱不着急,找不到工作也不着急,慢慢找,工作了之后,谈恋爱了没有?”

“没有呢。”

“遇到好男孩,也谈个恋爱,小妮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人喜欢。”

王小妮头微微一仰,但眼睑下垂,她不相信”美“这个字可以用来形容自己。“我还没有遇到过我喜欢的,也没有遇到喜欢我的。”

“都是缘分,还是缘分没到,小妮一定能找到个中意的,咱小妮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徐奶奶热切地攥着她的手,嘴角含着王小妮让自己得意的微笑。 自从徐奶奶知道她回来后,几乎每天都来到王小妮的家来一趟,送她做的菜,送从城里面让人捎回来的零食和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只有在东北的夏天才能买到的水果。那温和诚朴的微笑,徐奶奶从未失去。王小妮享受着疼爱,变成了一个受宠的小孩。尽管家里都是顺心和温馨的事,可一种无法排遣的愁苦压抑着她,将去哪里找工作的这个问题把她推进了黑暗的深坑,导致她对部分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法做到将自己的心情完全浸泡在享受轻松的养料中。

我能在鬼界遨游快穿:炮灰女配开局就被坑功德大哈奇遇记幻化之六道神眼重生文娱:开局国民女神拉我领证温倾知我歆【快穿】蓄谋已久星苍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