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初入道途(8)(1/1)
整整一个下午,杜鹃花妖啥都没做,一门心思在那儿哭。
叶长宁都让她哭的无语了。
她就不会对周围的情况稍微注意一下吗?封灵符早就被破开了,她现在想走根本没人能拦得住她!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叶长宁都不想管她了。
好在并不是所有的妖都像这个杜鹃花妖一样让人无语,叶长宁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杨树上,停着一只漂亮的杜鹃鸟。
这杜鹃鸟也是妖。
这只杜鹃鸟一直关注着杜鹃花妖。
也许是她的伙伴来救她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叶长宁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神识一直关注着这边。
等到晚上,来观赏九色杜鹃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护卫的士卒们开始吃饭,那杜鹃鸟扑腾着翅膀,落在杜鹃花上。
"一个劲儿的傻哭,你就没发现你能走了吗?赶紧趁着现在,跟我回大山里。"杜鹃鸟对着花朵里的小花妖叽叽喳喳。
"我,我不走!"小花妖抹了一把眼泪,"我一定要问问相公,为什么这么对我!整整十年,我为他操持家务奉养母亲,我还为他赚来了大笔银两,他怎么能辜负我!"
就为了这么个理由不肯走?!
都已经辜负了你还管他为什么?!
难道不应该赶紧逃走好好修炼以图东山再起为自己复仇么?
现在去追问,那不主动送上门去了吗?
叶长宁和杜鹃鸟这一刻的表情同步了:哪儿来的大傻子?!
杜鹃花妖却不这么认为,她不仅不死心,反而还很有几分对田秀才念念不忘的样子:“相公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一定是被那牛鼻子老道给迷惑了,以为我是害人的妖怪。只要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害过人,他一定会接纳我的!”
“他都要娶知府的女儿了!!道士也是他自己请来的!!”杜鹃鸟羽毛都气得炸了起来。
然而,装睡的人叫不醒,恋爱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断情绝爱的。
看着杜鹃鸟又劝又骂折腾了半天,结果力气全白费,叶长宁都觉得,自己给她解开束缚是不是有些多余。
算了,生路给了她,她自己不走,那谁也没办法。
叶长宁轻叹,并决定再不多管这个恋爱脑花妖的事儿。
好在,杜鹃鸟提到的一件事被杜鹃花给听到了——她身上的束缚解开了!
杜鹃花妖的眼睛都亮了:“一定是相公,我就知道,他不会对我那么狠心的!”
叶长宁:……
随意吧,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然后,不顾身上的重伤,杜鹃花妖挣扎着再次化灵而出,要去寻找田秀才。
叶长宁没了兴致,她对过于恋爱脑的人一向没啥好感,眼前这花妖的事儿,她是不打算插手了。
但大乌好奇呀,跟叶长宁说了一声之后,大乌翅膀一拍,跟着花妖就走了。
至于杜鹃鸟,嗯,现在已经气的回到杨树上自闭了。
她也不想管了!
要不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谊,要不是想着当年她重伤垂死时杜鹃花耗费百年功力凝结的一滴花露救了她的命 ,她是真的很想直接回山!
田秀才不是好人,她从十年前就开始说,一直说到现在,再怎么摆事实讲道理,哪怕证据怼到她眼皮子底下,她都能瞎的看不到,杜鹃鸟能怎么样?她也很绝望啊。
田秀才家就在杜鹃花妖本体旁边。
毕竟这九色杜鹃是知府点了名要呈送陛下的,再怎么细心照顾也不为过。
田秀才如今正在读书,不过看他手上的书很久都没有翻动、时不时还出神傻笑一下的样子,也知道他的心思完全没在书上。
凭心而论,田秀才长得确实好,眉目俊朗丰神如玉,尤其是他带着淡淡的微笑凝神注视的时候,真的会给人一种“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错觉。
杜鹃花妖飘入屋中,看到田秀才顿时忍不住泪,缠缠绵绵的一声“相公”,不仅让尾随而来看热闹的大乌激灵了一下,还吓得田秀才当场跳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来了?”惊讶之下,田秀才声音都有几分尖锐,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杜鹃花妖,“道长不是已经把你封起来了么!”
“夫妻十载,相公你对我怎得如此狠心……”杜鹃花妖满腹的心酸委屈,泪眼汪汪的看着田秀才,“我的确是妖,可我从未做过任何坏事,也是一心爱慕相公的!”
“光爱慕有什么用?”略带冷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身着绸缎,头戴珠翠的中年女子厌恶的瞪着杜鹃花妖,“每天拉着我儿花前月下荒度光阴,若不是你,我儿早就高中了!误了他的前程不算,成亲十年,你都没给我儿生下一男半女,如今我儿年近三十依旧膝下空虚,你口口声声说报恩,难不成让我儿绝后!”
这个是真没办法,毕竟杜鹃花妖如今法力还没办法突破种族障碍的桎梏——如果是狐妖什么的还好,毕竟是动物,也能孕育子嗣 ,可她是杜鹃花,想要真正跟人类一样能成婚生子,起码得让本体化形,她再修炼个千八百年的,也许能做到。
在人间生活了十年,也知道人类对子嗣的看重,杜鹃花妖顿时就萎了:“母亲,我……”
“你什么你?你若是还真有几分良心,真心为了我儿好,便不该来找我儿!被你蹉跎至今,我儿好不容易才愿意娶个媳妇给我生几个孙儿承欢膝下,你若是敢破坏,老婆子我死也不放过你!”看着杜鹃花妖一如既往的瑟缩,中年妇人又前一步,语带逼迫。
“相公,你……你也想要儿女吗?你是真心要娶她的吗?”杜鹃花妖眼中闪过几分绝望。
田秀才扭过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是家中独子,总不能…阿鹃,是我对不起你。”
“……好,我走……我走……祝你儿孙满堂,前途似锦!”杜鹃花妖含泪看了田秀才一会儿,忽然化作一阵清风消散。
与此同时,种在大缸里的九色杜鹃鸟忽然根系暴涨,涨破大缸进入大地,消失不见。
大乌:?
不是说死活不走吗?咋突然走了呢?
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