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伏地魔（1/1）

简直就像在电影院看电影一样。画面和声音充满临场感，甚至让人产生自己是作为故事的登场人物而参与其中的错觉。

影片从少女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到她根据自己的意志跳楼自杀为止，详细描写了她的人生。

如果用序破急来比喻的话，就是安稳的、被父母的爱包围着、被朋友们包围着度过的幸福的幼年时代。

爱上了和朋友一样的对象，世界的全部变成了敌人的痛苦的少女时代【破】。

因为恋人的死，精神病态，沉醉于复仇和杀人的快乐的杀人魔时代【急】。

结束了太悲哀、太可怕、太丑恶的记忆追逐，【我】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带顶棚的豪华床。衣服被换上了手感舒适的睡衣。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窗户上牢牢地锁着铁栅栏，门上也有坚固的钥匙，看来逃不掉，但还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我下了床，开始在房间里搜索。房间里有一个衣柜和一个柜子。只有圆形的桌子和椅子。

衣橱里摆满了女人的衣服。柜子里什么都没有。总之，我决定换衣服。脱下睡衣，内衣裤裹得严严实实。看到自己映在壁橱穿衣镜里的样子，我呆住了。

轻轻起伏的黑发被整理好，长发及腰。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是作为男人活了十五年的缘故，身为女人的自己感到非常奇妙。

轻轻触碰她的乳房，她感到一阵酥麻般的疼痛。我觉得这种疼痛和生前胸部刚开始膨胀时的感觉很像。摸到第二性征时长出来的肿块时，感到了这样的疼痛。

这身体一定是天生的。本来应该经过漫长的过程被孕育、成长的人体，因为急速地被制造出来，肌肤内侧一定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

从衣橱里拿出比较容易穿的衣服，换了衣服。从上面披着就能穿的连衣裙。

换好衣服后，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这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钥匙开了，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女孩一脸空虚地走到我身边。

“你醒了吗?身体怎么样了?”

少女用极其生硬的语气问道。十有八九是中了服从的咒语吧。

“你呢?”

“我是吉赛尔·麦克莱恩，委托我照顾您。”

“是谁命令你的?”

“我是伏地魔爵士，他命令我在你醒来后把你带走。”

“……知道了。”

吉赛尔带着我走出房间。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知道，她本应度过的幸福未来永远不会到来。

很可怜，想做点什么。但是，我没有什么能做的事。她既没有拐杖，又被运动能力低下的女人操控，不可能带着她逃跑。

至少，为了不让她引起伏地魔的反感，老老实实从命吧。

走了一会儿，吉赛尔突然停下脚步。吉赛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是伏地魔的声音。

“进来。”

吉赛尔慢慢打开门，走了进去，我也跟在后面。房间里只有伏地魔一个人。没有其他吃死人的身影。

“你出去吧。”

“明白了。”

在伏地魔的命令下，吉赛尔走出房间，我和伏地魔一对一。伏地魔好像在看书，把书签夹好塞进了长袍的内侧。

“坐下!”

伏地魔的命令我顺从了。在椅子上坐下后，伏地魔慢慢地看着我，终于慢慢地开口。

“一个星期过去了。”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我歪着头。

“是你睡着的时候过去的时间。”

“一个星期……”

我的意识中断是在从原来的身体中剥离之后。

梦会打乱我们对时间的感觉。例如，据说一般的梦是在起床前的二十分钟做的。但是，在梦中，有时会觉得自己度过的时间是梦的好几倍。我们在梦中认识到的与现实时间不同的时间叫做主观时间。

我所做的梦并不短。作为睡觉的时间，一周似乎很长，作为做梦的时间，似乎很短。

“我还在想怎么处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你呢，看来是杞人忧天。”

“……你想让我做什么?”

怕咬断舌头。但是，如果我的存在对联盟不利的话，我不会犹豫。如果不是的话，至少在死之前给伏地魔一方造成伤害再死。

虽然算不上补偿，但我想为了联合舍弃自己的性命。首先必须从伏地魔那里提取信息。

“稍等一下。”

伏地魔打了个响指。这时，吉赛尔走了进来。端来了冒着热气的红茶。

吉赛尔把红茶放在我和伏地魔面前，他劝我喝。

可能是下了毒。不过，那也没关系。如果死得毫无意义，至少要竭尽全力痛苦地死去。

喝了一口的瞬间，我失去了对自己肉体的支配权。

“真相药。那么，我想问个问题。”

多么愚蠢啊。至少，我想把自己的死用在联合上，这样的欲望会让联合陷入不利的境地。

据预言，我掌握着决定伏地魔胜利的情报。可能是哈利的事。不能透露的秘密。

为了违背真实药的功效，拼命通过神经发出咬断舌头的指令，但肉体完全不听。

我曾经生活在加斯帕称之为自己世界的【黑暗世界】里。黑暗中，只有伏地魔的声音在回响。我被无能为力的无力感折磨着，听着我自己擅自说出秘密的声音。

“先问问你自己吧。”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尤里·清水》

“不是，是你生前的名字。”

《…………?》

“他让我说出他生前的名字。”

“……林诚?”

奇怪的问题接连不断。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喜欢的动物是狗。喜欢的食物是巧克力。

我不明白伏地魔的意图，伏地魔不是在问哈利的事，而是在问我生前的事。

“生前喜欢的景色是什么?”

《从学校屋顶看街景》

“那么，生前爱过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小早川春》

“那么，你爱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艾方斯·术士》

他在听什么呢?被问到自己的恋爱经历，我的耳朵都红了————在心里。

“原来如此，大致明白了。”

我明白了什么?结果，他完全没有提起哈利。

伏地魔的手指一响，我就夺回了肉体的支配权。

伏地魔对困惑的我说。

“这个伏地魔……不是很有趣吗?”

有什么好玩的呢?伏地魔只听了我生前的好恶就心满意足了。

“那个……你不听吗?”

“说什么?”

“那个……很多事情。”

说了之后，我才意识到，糟了。特意主动旧事重提，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伏地魔，他在笑。

“对我来说，现在只是确认工作而已。嗯，我明白了很多。所以，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

“……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好恶相关的疑问回答能得出什么结论呢?而且，不打算杀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要保护你，因为你的死对我来说也不好。”

“那个……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杀我?如果用毒药查不出情报的话，用拷问什么的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不让我痛苦吧。像杀爸爸一样杀我就好了，还要保护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真相药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而且，我不是说过吗?你的死对我来说也不好。现在，预言都实现了。”

“什么是全部?”

【听到覆盖希望的绝望的脚步声。污秽的灵魂在第八个月出生的时候，将在与帝王抗争的纯血之下诞生。那个人将把希望变成绝望。只要有那个人存在，就没有未来。】如果不封他，死亡将会覆盖整个世界，但是，这个人的死将会成为新的绝望的引子，当那个人的异界知识被帝王掌握的时候，天平将会倾斜，帝王所期望的世界将会不破不立。但是，那个世界没有胜者，只有一个败者……在叹息之丘腐朽吧。”

伏地魔说出了关于我的预言。他已经知道了预言的内容。

“我们和联盟之间的战局。如果从客观的视角俯瞰构图，就能看到预言的意义。在这一周内，我们和联盟都死了很多人。”

呼吸停止了。

“死、死者是怎么回事? !”

“是原封不动的意思。五天前，我们和联盟在小汉格尔顿正面交锋，在那场战斗中死了很多人。之后，以斯克里姆乔尔就任大臣为开始，魔法部全体开始了对我们的讨伐，数次交锋。吸魂鬼、巨人、吸血鬼……我们这边的战力虽然齐集，但陷入了泥沼。这正符合‘死亡笼罩世界’的预言。”

太大的冲击让我头晕目眩。在我睡着的时候，事态已经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阿尔……阿尔平安无事吗? !”

“是艾方斯·沃洛克吗?如果他死了，我们的损失会更小一些。”

伏地魔哼了一声。

“那家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威胁……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存在方式和我们一样，却和我们敌对。”

阿尔还活着。在深深放下心来的同时，对他正在与食死人战斗这一现实感到恐惧。

与食死人的战斗与死亡直接相关。他处于随时都有可能死的状况。过度的恐惧让我浑身颤抖。

“我的手下已经开始心神不定了。再这样停滞不前的话，我们就没有未来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展开全面对决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着急。反而听起来很从容。

“你不害怕吗?”

“什么?”

“可是，听你这么说，你们的处境很不利吧?”

“的确，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联盟倾斜了。但是，不要小看这个伏地魔。本来，我的手下除了十五年前的成员之外，就是一群乱七八糟的人。用服从的咒语操纵的人偶也很多，无论消耗多少都没有问题。我们的胜利条件是杀害邓布利多、斯克里姆乔尔和哈利波特。这三个人现在是联盟的希望。麻烦的只有邓布利多，他已经做好了杀死剩下两个人的打算，只要打破现状的停滞状态，胜利就在老子手里。”

说着，他含了一口红茶。

“你是……”

“嗯?”

“你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到底想做什么?”

回过神来，我说了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是纯血主义者，也很恨马格人。但是我不知道。就算你付出了很多代价取得了胜利，你能得到什么呢?”

“将获得胜者的荣耀和稳固的地位。”

“你是说要成为魔法部的大臣吗?”

“不，大臣由合适的人担任。然后，我从幕后操纵魔法界。”

“操纵，有什么用?”

“……你这么敢闯啊。”

伏地魔瞥了我一眼，取出魔杖。

“要是惹老子不高兴，你就会变成冰冷的尸骸。对了，我可以让你成为肮脏之人的慰藉。你知道这一点吗?”

“……如果你让我去死，我不会拒绝。如果你让我痛苦，我希望你尽可能让我痛苦。因为我犯了罪，如果你要惩罚我，我甘愿接受。”

“你不是恨老子吗?你不是恨杀了你父亲的老子吗?”

“我没有恨他的资格。”

是的，连哀悼爸爸的资格都没有。我亲手杀了很多人。不管小孩、老人、好人还是坏人，都杀了。

没有坚定的信念，只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杀人。与眼前这位黑暗的帝王相比，我的罪孽深重得多。至少，他有自己的信念。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他按照他的伦理在行动。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同伴。有醉心于他的信念并助他一臂之力的人们。仅凭恐惧是无法让人行动的。他确实有吸引人的魅力。

“我是被憎恨的一方。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发自内心地憎恨我。所以，至少，我希望痛苦地死去。迎接谁都不愿面对的死亡。希望心灵和身体粉碎。你能做到吧?所以我想引起你的反感，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踏入你的内心世界。”

“……我应该说过了。杀了你，对我来说也会招致不高兴的结果。而且，我也没有理由特意去实现像你这样的小姑娘的愿望。”

伏地魔打了个响指，让吉赛尔端来一杯红茶。

“可以吧?”

他说。

“这是思考实验吧，我们一起来吧。”

“什么?”

“操纵魔法部，要做什么……吗?不知不觉间，手段已经变成了目的。操纵魔法部，老子首先要剥夺马格人出身的魔杖。使用魔法的只要是纯血的魔法使就可以了。”

伏地魔含着红茶说道。

“剥夺之后呢?现在的魔法部里，马格人出身的人应该也担任着重要的职位吧?如果他们不在了，魔法部的功能不就下降了吗?不仅仅是魔法部。书怎么办?作者不是只有纯正血统的人啊?餐厅和卖杂货的店呢?”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现在纯血的魔法使的总数是有限的。某种程度上的妥协也是必要的。在某种程度上允许作为奴隶拥有魔杖吗?”

“怎么做呢?就算要把他变成奴隶，要施与他服从的咒语，要抓住他的把柄，也需要一些人手吧?你打算使用纯血的魔法使吗?”

伏地魔沉默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想到，我又问了一个问题。

“而且，除了英国以外还有魔法界吧?当然，应该也有和英国交友的国家吧?他们没有行动去夺回被劫持的魔法部的可能性吗?而且，那些被奴役、被剥夺魔杖的魔法师们会怎么样呢?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会遭到反抗吧?就算没有魔杖，也有办法吧?”

“……这是值得担忧的地方。”

伏地魔说。

“最初只有一个粗略的计划。只有纯血的魔法使才有资格使用魔法。我希望实现伟大的魔法使萨拉萨·史林德林所提倡的世界，并采取了行动。一开始他只执着于操纵手驹，让世人知道了老子的力量，并制定了夺取魔法部的计划。对我来说，实现世界上所有的魔法使都臣服于我，纯血的魔法使所有的马格人都成为奴隶的世界才是最终目的。但是，也有光靠力量办不到的事情……”

“现在，你牺牲了你的同伴。但是，他们应该是你所期望的未来中不可缺少的人。如果把他们抛弃，没有了他们，你的未来就无法实现。”

我知道了。

我边说边注意到。

“你……没有和谁商量过吗?”

他太孤独了。所以，如果有人客观地听了他的计划，马上就会被指出来，但他一直没有察觉。

“你是天才，一个人什么都能做到。但是，你所希望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是无法实现的。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吧……。也有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同伴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

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但是，他从小一个人什么都能做。把自己以外的人分成敌人和棋子，棋子作为手驹继续使用。

对他来说，对棋子的信任仅限于能否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操纵。对按照他的愿望行动的忠实人偶给予信任，对不行动的人偶则视为无用而舍弃。

“……舍弃了多少，老子的愿望就离你越来越远了?”

“你……真是个可怜的人。”

我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伏地魔第一次用充满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没关系。要是被杀就好了，还能拷问折磨我，真是万幸。

“你不应该只交表面上的朋友，而是应该交一个打从心底可以信赖的朋友。仅仅如此，聪明的你一定不会采取这种手段，应该会采取其他的方法。因为你的计划太漏洞百出了。为了实现愿望，你追求了强大的力量。你的愿望所需要的应该不是强大的力量。如果你想要一个崇尚纯正血统的世界，就应该召集志同道合的伙伴，寻找改变人们想法的方法。现在的你和生前的我没有什么不同。”

没错。我生前也犯过同样的错误。

“结果，我没有信任任何人。所以，我没有和父母，也没有和曾经是恋人的春商量过任何事情。我也没有去探究真纪的话的背后。肯定，仅仅是商量过，我的人生就改变了。你的人生也一样。如果和谁商量自己的愿望的话，一定会出现和现在不同的世界，一边被同伴包围，一边为了自己的愿望投身到更不同的战斗中。比起现在孤独的你，那个实现的可能性一定更高。”

“……别再胡思乱想了。”

伏地魔平静地说。

“从现在开始，不要把同伴当成棋子，好好对待他们的话，一定……”

“闭嘴!”

“不应该只有被你的力量所吸引的人。朋友中应该也有喜欢你的愿望和人品的人。你应该面对这份爱。”

“我叫你闭嘴。”

“只要平等地面对同伴，就一定!”

“你是故意让我闭嘴吗! !”

伏地魔充满怒气的怒吼让我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伏地魔站起来，用魔杖指着我。

虽然随时都有可能被杀，但填满我内心的不是恐惧，而是哀伤。

他不懂爱。父母的爱，朋友的友情，什么都不懂。

“如果有人爱着你，你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泪水夺眶而出。太可怜了。

不被任何人爱，只被大家恐惧的人生。

“你是因为害怕死亡才哭的吗?”

伏地魔嘲笑道。

我摇了摇头。

“如果要杀你，就杀了你;如果你感到愤怒，就向我发泄。我只是因为你太可怜而哭泣。”

“你说我可怜吗?”

我的身体被炸飞了。我被撞到墙上，咳嗽了几声，从喉咙处流出了血块。好像是内脏受伤了。

“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也别太开玩笑了。”

充满怒气的他像个耍赖的孩子。

看起来很悲哀，很痛苦……。

“啊，我想到了一件好事。”

伏地魔扬起嘴角说。

“我要在你面前杀死艾方斯·沃洛克，让他残忍地死去。”

那一瞬间，我对他的怜悯之情消失了。

我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我，他笑了。

“没错，就是那个表情。我不允许你怜悯我。我会给你最大的绝望。你可以等着。”

伏地魔说着挥起魔杖。

意识被剥夺了。脑海中浮现出某的脸。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