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这个人，我替你杀的！（1/1）
蓝星，海城，晚上九点。
秦川穿着一身精神病院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坐在马路牙子上，嘴里叼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烟。
他被劣质的烟雾呛得咳嗽，却不扔掉，又猛嘬一口，呛得更厉害了。
他举起半截香烟，迎着昏黄的路灯仔细观察，一脸的疑惑。
“有点意思。”
“利群，芙蓉王，中华有假烟是挺正常的，5块钱的黄山造假的意义在哪儿呢？”
“这烟的味道这么呛人，烟丝里面该不会掺了牛马吃的干草吧？“
秦川再细品一口，咳出了眼泪。
”嗯……是……稻草？“
大概解开了谜题，他跟解出了高考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一样痛快，心满意足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攥成一团，随手丢到三米外的垃圾桶旁。
虽然都是牛马，但他实在不习惯稻草的味道。
“狗都不抽。”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是的，这包假烟是秦川在垃圾桶旁捡到的。
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趁乱逃跑的病人，哪里会有钱买烟？
又有谁敢卖精神病人假烟？
想到自己是个精神病，秦川不禁苦笑。
他是个孤儿，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
在常人看来就是有些神经质。
对此，他感到委屈。
他自认为自己只不过好奇心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而已，只是一点点，所以显得有些怪异。
一般情况下，对他的生活没有大的影响，只是有时候会让旁人觉得他有一点点小小的变态。
更令人头疼的是，他不满足于上网搜索答案，而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体验派。
比如看《午夜凶铃》贞子爬出电视机时，他会蹲在电视机前贴脸观看，想要找出穿帮镜头。
在比如他曾经尝试饿了三顿，等饿得不行的时候，再去看《电锯惊魂》那些肢解人体的作呕画面，想要弄清楚到饥饿感和恶心感到底谁能占据上风。
还比如他曾经在月黑风高的公墓，唱”Everybody跟我一起 嗨嗨嗨，Everybody我要让你 嗨嗨嗨……”
想要知道，坟头蹦迪到底能不能招惹脏东西？
这些……都是自娱自乐的小事而已。
不打紧！
直到秦川在这个暑假打暑假工，找了一个无人打扰，没有社交的清闲好差事。
在太平间看守尸体。
可他偏偏喜欢三更半夜点外卖，吃烧烤，喝啤酒，吃蛤蜊。
吃饱喝足，当然要睡一会儿。
太平间哪里有床？
他把目光落在了暂时停放尸体的床上，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他没有把尸体抱到地上占死人的位置。
而是选择和那具尸体……挤一挤。
而且，为了贪图舒服，头还枕在尸体的胳膊上。
结果……
被监控发现了！
医院领导回看监控，发现他竟然还在里面吃烧烤吃得满嘴油，还拉着尸体的手说鬼故事解闷，把他们吓得一愣一愣的。
医院领导看他是孤儿，可怜他，免费给他做了一个检查，最终确诊为精神病，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
本来秦川可以拒绝治疗的，可是偏偏……他的好奇心作祟了。
精神病院真的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人才济济吗？
这可能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那得试试。
秦川决定勇闯精神病院，没几天就发现那里真是无聊，可是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直到一个月前，这个世道开始乱了。
他才慢慢找到了机会，在今天下午飞跃了疯人院。
……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个跟有社交牛逼症似的，时不时有人突然开腔唱两句歌。
很多人五音不全，唱得很难听，全然不顾路人的死活。
“雨纷纷，秋裤里草木生……”
“他妈的地球外还有个你，当秋雨还没到对的时机，东京下雨，淋湿巴黎，收音机……“
“我是配饺子敢吃醋，我是锅盖有jio捂，我是你裤子一提的可有可无……”
“馍特么真贵，鸡粪焦脆！厕所里火锅烧烤一人醉~张艺兴啊~天生黑胖~卧槽~无情~”
一个个扯着嗓子喊，热情奔放，跟集体吃了毒蘑菇似的，比神经病更像神经病。
有些疯狂，有些疯癫。
忽然。
“苏烟？”
秦川皱了皱鼻子，闻到一阵熟悉的二手烟味，转过头，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个时尚美女。
她手指间夹着一支烟，身穿大红色的低胸包臀裙，踩着高跟鞋，夸张地扭动着胯横穿马路，走向街对面，嘴里还在轻声哼唱着歌曲。
“她开着邻居家的Toyota追着日落
被父母说是最危险的地方 她都去过……”
秦川注视着她指间的香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有些怀念。
忽然。
他发现那个美女停下脚步，站在马路中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转过头看向他，随后露出一个媚笑。
“小帅哥~玩吗？”
这一句话说得又娇又媚。
秦川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病号服，不清楚她怎么判断出自己玩得起的。
他不会以为我在玩cospy吧？
紧接着，他又听见那美女说道。
“今天五折大酬宾哦！”
秦川看了一眼她极具冲击力的胸部，有些好奇人造的和天然的手感有没有区别，犹豫了一会儿，微笑着回答道。
“不玩。”
只见那个美女立刻皱起眉头，单手捂住胸口，大声骂道。
“不玩，你看什么看？”
“看你妈呢！”
“这个世道再乱，我也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视奸的！”
“滚回家，躲你妈怀里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去！”
秦川挑眉，清了清嗓子，准备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祖安狂人。
突然！
一阵刺耳的摩托车轰鸣声响起。
一辆摩托车从马路那头疾驰而来，直直地撞上了那个时尚美女。
砰！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她高高飞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滚了七八圈。
正好落在秦川脚边。
他只看了地上躺着的女人一眼就确定。
她死了，透透的。
这时—
秦川看见肇事摩托车缓缓开过来，车上的小伙子揭开头盔面罩，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露出一抹厌恶的情绪。
随后，肇事小伙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川，淡淡说道。
“这个人，我是替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