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姥姥家偶遇（1/1）
某精神病医院。
院长一身黑色西服，外披白大褂，毕恭毕敬的站在萧湛身后。
大年初二他本来陪老婆在老丈人家里做客，结果医院一个电话打过来，急得他开车跑过来。
萧湛穿的质朴，穿了一身黑色羽绒服，即使如此，在气质上也压过院长一头。
“萧先生，陆先生在院内挺安分的，我们已经在想办法让陆先生清醒过来。”院子微微弯着身子，跟在萧湛身后，语气有点讨好的意味。
“唉——”萧湛叹气声明显，“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几年了。”
院长口中的陆先生是陆梅的哥哥——陆良。
萧湛双手插兜，往楼上一间病房走去。
走到门口，院长狗腿的帮忙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病房单间的，屋内还算整齐，只是白色大床边，坐了一个老人，老人蓬头垢面，呆坐在床沿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
门一打开，一股味道扑鼻而来，萧湛皱皱眉，走进去。
而后面跟着的院长，差点呕吐出来，这味道是某个排泄物没打扫干净吧！
萧湛豪不受影响，走到陆良面前，语气低沉，喊道，“舅舅。”
老人似是听懂了，抬头，用空洞的双眼看他，语言有点语无伦次，“是小湛吗？你来看我了……你妈妈没来吗？”
陆良只认识萧湛，只要萧湛一来看他，他便会有点正常人的意识，平常这个屋子都没人敢进来，那些被打的护工不在少数，打扫屋子都是病号们在外面活动给打扫得。
呼吸道里都是那些莫名的臭味，萧湛看了看周围，最终蹲下来，语气有些平静，“舅，等你好了，我来接你去西安住。”
在萧湛小时候的记忆里，他只有舅舅和母亲，舅舅跟亲生父亲一样照顾他，直到母亲生病没钱救治，舅舅去偷东西，当场被发现，被人用铁锹直接砸在脑袋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后来萧湛被萧家认回去，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已经成了精神病的舅舅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
在陆良现在的记忆里，陆梅还没有死，起初萧湛会难过告诉陆良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陆良要么就是呆呆的坐着，要么脾气突然暴躁大喊陆梅没死。
陆良还是呆呆的坐在床沿，嘴里嘀咕着一段话，萧湛仔细听了一会，没听清楚，便招呼来院长。
院长极其不情愿，要不是萧湛在，他恐怕已经捂住鼻子了…哦不，应该不会来到住院区。
“我舅舅这几个月有没有反常？他嘴里一直唠叨什么话？”
“这……陆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一年比以往安静许多，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某个地方，嘴里确实一直在嘀咕，至于在嘀咕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院长弯着腰说完话，突地脸色不好起来。
听说婴儿时期和老年痴呆时期，最容易碰见脏东西，而且他们经常在监控看到陆良和空气对话，该不会……
院长瞄了眼陆良。
陆良现在确实看起来挺可怕的，一身病员衣服，双手颤抖，没有血色的嘴唇一直哆嗦，眼睛空洞无物，好像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不会有倒影一样。
院长小心翼翼说出来他的想法，结果遭到萧湛的压制。
萧湛轻嗤，“你一个医院的院长，还会信这种东西？”
“是是是。”院长立马应道。
“多留意我舅舅，不会亏待你们医院的。”萧湛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支票给院长，便出了屋子。
走到门口时，陆良突然喊住萧湛。
萧湛停下来，没回头，听他说道，“小湛，舅舅想吃甑糕。”
“好，给你买。”萧湛轻启薄唇。
下楼时，才觉得奇怪，以前舅舅不是不喜欢吃甑糕吗？
萧湛看向院长，“这里哪有卖甑糕的店？”
院长笑嘻嘻得讨好，“附近有幢小区，楼下都是卖这些的，要不——我帮您去买？”
萧湛抬手阻止。
他要亲自去。
……
……
因为过年的原因，开店的很少很少，有的店铺直接一边接待客人一边做生意。
萧湛在小区楼下找到一家甑糕店，“老板，来块甑糕。”
“好嘞！”老板在店里面，听到声应了句，才出来，手里拿着切甑糕的刀。
萧湛眼睛眯了眯，总觉得这老板面熟，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想了下，终于有些眉目时候，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金叔叔，来四份甑糕。”
少女声音甜美，一出声，立马打断萧湛思路，萧湛连忙扭头，看到少女粉嫩的侧脸。
“哟，灼钰来看外婆了哟！”老板爽朗笑了下，给萧湛装好甑糕。
“嗯嗯。”少女瞥了眼萧湛，眉眼弯弯，笑了笑。
萧湛接过甑糕没有离开，倚在旁边的墙上，眼睛一直放在苳灼钰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冬季毛衣裙，外面套了件到膝盖的厚粉色风衣，一双小白靴踩在脚上。
挺好看的。
老板瞄了一眼还没离开的萧湛，再看看苳灼钰，小声道，“那男孩一直在看你。”
苳灼钰笑了，看向萧湛，正好跟萧湛对视上。
老板是生意人，人高马大身材微胖，而且还做着吆喝买卖的生意，那小声说话跟正常声线不差，萧湛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萧湛手握成拳，放在嘴巴咳嗽几声，没说话。
等老板装好四份甑糕后，眼睁睁看到苳灼钰和那男孩一起并肩走了。
老板立马从围裙拿出手机，给华太太发语音，“你家白菜被猪拱了！啧，你还别说，那猪还挺好看的！”
华太太就是苳灼钰的外婆，本名姓邓，丈夫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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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
“啊？我外婆住这里。”苳灼钰手里捏紧装甑糕的袋子，“你……什么人在…医院里？”
苳灼钰不好明说，她现在只知道萧湛的母亲已经成了土堆，而萧家也没什么人在这里，更何况是个精神病人。
萧湛叹气声明显，“我舅舅。”
说起陆良，萧湛突然想起来刚才甑糕老板很面熟，而且陆良以前一直不喜欢甑糕的，怎么人精神错乱后还喜欢上吃甑糕了呢！
而且他找过了，附近只有那家甑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