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内监（1/1）

“让开！”黑衣人轻轻拨开剑鞘指着许敬宗。

“不让。”黑衣人身上的杀气让许敬宗吓了一跳，不过许敬宗还是坚持挡在裴家二小姐身前。

眼看身后的追兵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许敬宗还是死死挡在裴家小姐身前。

前来接应黑衣人的马车被许敬宗挡住，黑衣人直接将他一并推上了车，“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英雄救美也不会看看情况！”

看着缩在马车角落的裴家小姐，许敬宗壮着胆子挡在身前，心里却是慌的一匹：“杜暄莹，啥时候来啊，晚了我可就完了！”

黑衣人捏紧了手里的剑，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敬宗。

杜暄莹此刻还在桥上，黑衣人和官兵们都已经跑远了，热闹的大街上经历了刚才的一场闹剧，看热闹的人也少了大半，杜暄莹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许敬宗，此时回府自然要被责备。

正想着，裴家二小姐的那个丫头玉儿也在着急找人，一边叫着“小姐”一边时不时回头找人，一不小心倒是撞到了杜暄莹身上。

“冒犯了。”玉儿定睛一看，总觉得哪里眼熟，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突然想起先前杜暄莹在裴府大门外鬼鬼祟祟，一把拽住她，问道：“是你绑了我们家小姐？”

杜暄莹一时大惊：“什么？”敢情这小姐跟许敬宗一块没了？想来那伙贼人可能是冲着裴家小姐来的。

“裴大人最近有得罪些什么人吗？”

“跟我回去向老爷解释吧！”玉儿拉着杜暄莹就要去找裴老爷，这一去恐怕就让裴府对许府印象分大打折扣。

杜暄莹连忙劝住玉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样怎么样，我跟你一起去把你家小姐找回来，这样你也免得挨一次骂，找不回来我自会跟着你去找裴老爷请罪，这可不亏啊。”

玉儿却是眼疾手快，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粒药丸塞进杜暄莹嘴里，洋洋得意道：“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不了呢，我就跟着解药一起消失。这位少侠，你可不想英年早逝吧？“

”服了，我是给你帮忙。“杜暄莹此刻也不方便说自己还在找许敬宗的事情，万一许敬宗那小子刚才直接跑了就是制造了个大乌龙了。

“你能不能猜出是什么人下的手？”杜暄莹走到刚才看见裴家小姐的地方观察地上的车辙，一看就是规划好的路径，似乎算准了时间地点。

“会是谁呢？”杜暄莹喃喃道，突然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问道：“裴大人和夫人很在意这个女儿吗？嫡出的二小姐？”

玉儿没好气地说：“小姐虽然自小长在祖母处，但也是才名在外，你这种只敢偷窥的登徒子我家小姐见多了。不过，”玉儿话锋一转：“如果你帮我找回小姐，以后来求娶我可以帮你多多美言几句。”

“……”

“不必了。”杜暄莹寻思：真看不出我是女的么？

许敬宗和裴家小姐被一路抓到了一个破庙里，黑衣人把他们两个绑在一个柱子上，手里的刀在裴家二小姐脸上刮了两下，说道：“裴大人倒是抓私盐抓的利索，您看，怎么个处置法子？这女人长得不粗，大人您要不？”

没成想这话倒是触了霉头，背后的人只说：“放肆！”

许敬宗死死盯着旁边的帘子，里面倒是传来了瓮声瓮气的回复：“不知好歹的蹄子，今儿我倒要看看，女儿和校场，他保哪个。”

“宫里的人？”许敬宗皱皱眉，低声问道。

“你问这些莫非是想探我的底？”裴家二小姐问道，“我爹是御史台的裴御史，我是裴岳。估摸着是前些日子查了私盐的事情，触及了什么大人物的利益。刚才那人瓮声瓮气的，不问也知道是内监。你又是何人？平白无故卷了进来。”

“姑娘倒是沉稳，这种时候也不见得半分慌乱，佩服之至。我猜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你我之父都是朝堂上说的上话的，他们自然不敢让我们消失。”许敬宗分析起局势来确是一套一套的。

听着门外传来几声敲击的声音，许敬宗猜测可能是杜暄莹来了，连忙转身让裴岳摸自己腰间的小刀：“我够不着，这次咱俩的身家性命就在你手里了。”

裴岳面露愠色：“刚才可不见得你说有小刀。”

割绳子难免有声音，裴岳只得开口和太监对话：“千岁莫不是抓错了人，我既是女子又是二小姐，您把我抓来，怕是对吾父不会有什么威慑，如果真要抓我建议用我三弟威胁。”

“你这小女子倒是有趣，我还没说话呢你倒先开始反自家的水了。”那老太监说道。

“不敢，”裴岳一边加速割着绳子，一边问道：“千岁，木已成舟，不知道您至今用我们又可以威胁我父亲什么呢？”

“官场上的事，岂是你一个妇人可以过问的？”太监怒道。

“那官场上的事，又岂是你一介内监可以妄言的？自古以来宦官乱政的例子也不少了，大人，我若是你，享着后半世的富贵也不难，何苦呢?今天你把我们二人放了，我们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许敬宗还在试图和平解决这事。

“逞口舌之快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太监道：“裴御史在校场的兵器上做手脚，走私中饱私囊的事情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断了我的财路，我断他家的后。”

此时裴岳突然开始插话：“大人，你走了一步险棋。”

裴岳顿了顿，说道：“我今年十五，身为官家的女儿，本来就是一枚棋子，何况不得宠爱。选秀的册子已经交上去了，吾父自是舍不得大姐，那册上是我的名字，秀女枉死，哪怕是陛下，也保不得你。”

“还有这事？”许敬宗低声问道。

“假的，等他去查，这一来一回也得半晌，刚才外面的动静是你的朋友吧？”裴岳在这种关头的冷静倒是让许敬宗生出几分佩服的意思。

“是。”

外面的杜暄莹踩准了点，又听得现在里面那人也不敢动裴岳，转头对玉儿道：“我在此处看着，你去找裴御史，告诉他他女儿现在在这里，快快派人营救，晚了可就不是你我这等下人负责的了的了。”

“你……”玉儿只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