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悲痛（1/1）
刘一瑶的声音好像给陈美琴原本死寂的心注入一丝活力，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许神采。
她一把抓住自己女儿的手，神色悲戚，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刘一瑶已有所猜测，可是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妈~你说话啊，我爸呢？”她的心中还仅存着一丝丝的幻想，幻想这一切都是梦境。
“瑶瑶，你爸~你爸~他走了！”
声音嘶哑，陈美琴缓过来一些，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她有些失了魂，但是女儿的到来仿佛使她有了些许力量。
刘一瑶呆在原地，自己母亲的话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整个人已经麻木，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陈美琴将其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浸透了她的衣衫。
过了一会，刘一瑶才缓缓回过神来，伸手将眼泪抹去，吸了下鼻子。
“我爸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
正在说话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亲眼见证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逝去，纵是以他们多年丰富的从医经历，也难免会有些触动，见惯了生死又如何，这人之情感又企是“习惯了就好”能够说的清楚。
似乎是对没有挽回这个年轻的生命心有不甘，或者是不忍心见到家属伤心欲绝的这一幕，复杂的心情只化作节哀二字。
后面已有医护人员推着转运床走了出来，看着床上那盖着白布的身躯，刘一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爸！”
颤抖着双手放在白布上面，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似乎还心存幻想，一双手迟迟不肯掀开那白布，她害怕这一掀开就是天人永隔，这一掀开就是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深吸一口气，猛的将白布掀开！
看着那紧闭着双眼的面庞，刘一瑶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拿起父亲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一如小的时候，可是此时却是再也没有了温度，冰冷的手似乎在逼迫着刘一瑶接受这个现实。
“爸~瑶瑶马上要高考了，你不是答应我要亲自送我去考试吗，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啊？爸，你醒醒呀，你这个大骗子~”
陈美琴看着自己丈夫的惨白的面庞，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在一起吃饭，音容相貌还在脑海中停留，可是再见时却已天人永隔，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瑶瑶，你爸他走了！他很累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刘一瑶恍若未觉，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不愿松开，后面的医护人员有些不忍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催促，留给她们时间做最后的道别。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家属尽快联系殡仪馆，目前病人的尸体需要推至太平间暂存。”
职责使然，他们狠心地将这份血淋淋的现实揭开。
刘一瑶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神色麻木，原本灵动的眼神此时也失去了光彩，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嚎啕大哭，刘一瑶神色平静，脸上还有未曾擦拭干净的泪痕。
深深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似乎是想将他的容貌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吸了一口气，亲手将白布再次盖上。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空荡的走廊里只有转运车的轱辘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异常冰冷。
“老刘~”
陈美琴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情感，瘫软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葛东明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他不知该怎么安慰这对可怜的母女。
“妈~我弟弟呢，现在应该放学了吧，他有人去接吗？”
刘一瑶来到自己母亲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却是说着和此情此景毫不相干的话，此时的她冷静地并不像一个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
也许是刘一瑶的话起了作用，亦或是陈美琴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双目通红。
“你舅舅~去接了~”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哦，那就行，弟弟知道了没？”
“暂时还没和他说呢~”
“你给舅舅打个电话，让他先带弟弟回去吧，现在来医院也没什么用了，回去再告诉他这件事吧，他也不小了，有权利知道这些。”
“瑶瑶，你别吓妈妈，你怎么了？”
陈美琴意识到自己女儿的不对劲，伸手摸着她的脸，神色焦急，自己的女儿状态明显不对，身为母亲的自己竟然此刻才有所察觉。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妈~你别担心~”刘一瑶强装镇定，出声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瑶瑶，你要难过你就哭出来好不好，啊，别憋在心里呀，妈妈害怕！”
陈美琴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着自己的女儿 ，似乎只有感受到她的温度才能让她才能稍微放下心来。
刘一瑶也不反抗，就这么依偎在陈美琴的怀里，过了好久，
“妈~”
“怎么了瑶瑶？”
“我想我爸了！”
感受着胸前浸湿的衣衫，陈美琴闭上双眼，此时的她不知该怎么回应女儿。
就在母女二人相护安慰之际，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和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一路疾驰地向着这里冲来。
兴许是他们的动静吸引了刘一瑶的注意，她缓缓起身，看着来人。
“姑姑~姑父~”
刘楠的双眼通红，明显是刚刚哭过，一把抱住刘一瑶，泣不成声。
她和自己的丈夫李一凡其实早就过来了，刚刚她去下面办了些手续，抢救期间有些费用需要缴纳。
“嫂子，殡仪馆已经联系好了，但是需要太平间出具死亡证明，这个明日才能办理，最快明天一早就能把人接到殡仪馆。”
李一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将具体的情况和陈美琴说了下，他是目前在医院的唯一一个男人，他需要打起精神理智一些，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协助医院办理。
“谢谢，麻烦你了！”
............
葛东明看到刘一瑶有其他亲人前来，心中稍安，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