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华沙（1/1）

苏启在府衙听了张峰和万棋两人细禀路内各镇政务举措的实施状况之后，苏启轻叹一声说：“张大人，万将军！辛苦两位了！万事总是开端难，抽丝剥茧之下，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我们都深知没有一蹶而就之事，再说这披荆斩棘路上，若是过于顺遂，难免又失了些许滋味。”

张峰和万棋两人听了苏启的话，不由哈哈大笑。

中秋月圆之际，苏启在张峰和万棋陪同下饮宴之后，谢绝了张峰相邀，回到张峰安排的临时府邸当中。

孙晓带着一众影卫陪着苏启赏月饮酒，苏启看着明亮的圆月叹说：“又是两月过去了，也不知莲花山现在是不是很热闹？”

孙晓挽着苏启手臂说：“公子，肯定很热闹！陛下现在就住在莲花山，中秋月圆，怎么可能不热闹。有陛下、皇后和霍夫人，还有师父师娘，伯伯他们，公主和襄主，还有小公子他们，肯定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张兰靠在苏启肩上柔声说：“公子，等东流郡的军政诸务安排一番之后，我们回莲花山去看望公主她们吧？”

“好！想要把事务都处理妥当那得到何年何月，还是要安排时间回莲花山去住上一段日子。”

在左山城休整一日，补齐给养之后，苏启率军向着东流郡华沙路进发。

八月十八，胡石派出哨探向苏启禀报：“大将军，前面一里处，胡将军救下一女子，追拿女子之人已被胡将军拿下，被救女子说有重大冤屈，卑下特来禀报。”

“石将军，带一百人先行前去，以防对方后援。”

石永辉抱拳一礼：“末将遵令！”

苏启赶到胡石等人所在的一个小山坳，胡石快步来到苏启面前禀：“大将军，末将巡探至此，恰逢柳家小姐呼救，是以末将便把其救下，且拿下了追拿柳小姐的两人，这两人看似是军中之人。”

苏启看向被影卫扶到近前的柳家小姐，只见其一身粗布衣裳到处都是泥污，一头长发篷乱，衣裳上不少地方被荆棘划破。再望向不远处一棵树下，被绑缚跪地并塞住嘴巴的两个男人，苏启翻身下马说：“先给她吃些干粮。”

影卫扶着女子走到路边，苏启走向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抬头望着苏启，眼里的恐惧神色表露无遗！

“你们是不是军中之人？是就点头。”

两人只是仰头看着苏启，没有反应。

“我是卫镇大将军苏启，记住！本将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从实招来，若你二人并非首恶，本将会从轻处置你二人，若是你们拒不招供，本将查实之后，不但你们，你们的家人都将被祸连。”

两人脸上不一会便汗珠滚滚而落，一人朝苏启重重点头。

苏启朝胡石说：“将他两人分开审问。”

不到一刻时间，胡石和石永辉两人回到苏启身边，胡石禀：“大将军，此二人确是军中之人，是蒋大将军麾下中郎将张谨手下亲卫，供述与柳小姐所说一致。张谨的小舅子齐远在巡城之时，无意在柳家酒肆中见到柳家小姐，意欲纳了柳家小姐，被柳父严词拒绝。齐远离开之后，柳父安排两个侄儿护送柳家小姐出城，哪料齐远怀恨在心，次日强自给柳家安上罪名，拿了柳家一众，得知柳家小姐胶逃出城，派出两人追拿柳家小姐，柳家小姐的两个堂哥奋力抵抗负伤，柳家小姐才得以逃走。”

苏启转身看着柳家小姐，沉吟数息后说：“孙晓，给柳家小姐披一身轻甲，放到后行的粮草车中。”

“是，将军。”

柳家小姐连连向苏启行礼，又看向胡石，胡石说：“柳小姐但请放心，你家的冤屈有大将军会给你们做主。”

“胡石，给他二人换甲。”

八月二十，已然镇定下来的柳小姐，在面对苏启时已经能够镇定对答，对苏启的问题都一一作了回答。

苏启端着茶杯，眉头轻凝。胡石说：“大将军，如若真如柳小姐所说，蒋大将军为何会派张谨来做华沙路的主将？蒋大将军素来治军严明，难道不知张谨其人心性？”

骑射营营将左东说：“大将军，有没有可能蒋大将军碍于张家积威不便惩治，从而要借大将军之手拿下张谨？”

苏启看向左东，眉头紧锁：“若真如你所说的话，本将可就为难了。难道真要本将走到哪杀到哪？“

方平说：“大将军，张谨祖上追随先帝征战多年，如今在京中也是一流武将世勋之家，或许蒋在将军还真是想要借大将军之手处置张谨。”

石永辉接话说：“大将军，兴许蒋大将军并不知张谨其人内里心性也未尝可知，毕竟蒋大将军军中，世家大族和勋贵后辈不少。”

“相机行事，若是张谨私相抄拿城中大族富绅商贾属实，拿下他们之后，再与蒋大将军相商后再说。”

华沙路古城，张谨凛冽的目光盯着齐远：“你可知道，柳家小姐若是真的逃了出去，把这些事情抖落出去，会是什么结果？”

“姐夫，柳家那两个子侄已然被我处决，田章和周和两人想来不日便能回转。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纵便她藏了起来，凭借田章和周和两人的老道经验，也能找到她的踪影。”

“蒋庆明这条老狗，盯得那么紧！一旦被他抓住把柄，肯定不会饶过我们，那些被我们抓了的人，不论别人怎么查，终归都是犯了一些事的，该交的银子交上去，纵是办事有些疏漏，但都能够圆回来，柳家此事一旦不慎，你我都将栽在这事上。”

“姐夫，我们可以找柳家人出来指认柳谦，说他是百鼎的死间，意图谋刺苏启，再有书信为证的话，此事是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有人选了？”

“有，柳妻的内侄，一直对柳雪有意，但柳谦两次回绝了其提亲，且此人素来贪财好色！我们许他财钱，再许他到京都安稳生活，等抓到那贱人，再让他得偿所愿之下，想来让他听命行事不难。”

“你去办吧，行事不要留下痕迹，否则你我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姐夫。那贺家小姐可还满意？”

张谨望着挤眉弄眼的齐远怒斥：“不该关心的不要关心！快去办事。”

齐远缩缩脖子，起身朝着厅外走去，眼珠子乱转的齐远眼中突然冒出凶光！

回到自己府邸的齐远朝亲卫说：“去把洛书办给我叫来。”

亲卫领命而去之后，齐远叫来家中配给自己的护从说：“备个马车去营中，将柳谦的妻子提到府中来，少爷要审问于她。”

护从若有所思，轻笑两声后说：“小少爷，小的这就去。”

不久后，柳妻被带到齐远面前，瑟瑟发颤的柳妻，眼中泪珠滚滚！

齐远看着柳妻说：“小爷愣是不明白！以小爷的家世和身份，纳你女儿入房，你丈夫居然不同意！怎么？想攀上高枝？可知小爷便是高枝！就你们这样的边地小门小户，能够上得小爷的床，是你们柳家几世都无法修来的福气！小爷给你们脸，可你丈夫胆够大，居然敢骂小爷！等你女儿被我抓回来之后，小爷会让你们夫妇看到，小爷将会怎么对待她！”

齐远看着愤恨看着自己的柳妻缓缓起身，走到柳妻面前的齐远捏住柳妻下巴说：“怎么，你也想骂小爷？可惜的是，小爷不能让你如愿！哪怕你想咬舌自尽，小爷都不让你如愿，噢，另外，小爷告诉你，咬舌自尽经过小爷验证，那完全就是骗人的，我眼睁睁看着，流了好多血，除了一口”喔啊“乱叫一通外，便是血水一个劲往外淌！后来，还不是求着小爷救她小命！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远“啧啧”出声，任由柳妻如何扭动说：“怎么，小爷的护从孔武有力，武功高强，你以为你能做点什么？不得了啊！女儿都那么大了，这身段，这肌肤，比起你女儿也毫不逊色！柳谦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啊。”

齐远将右手凑到鼻间闻了闻：“真香！把她放到小爷屋里去。”

护从眼里闪着异彩，环腰搂起柳妻往着齐远屋里去。

齐远招来院中亲卫说：“洛书办来了之后，让他在厅中等着本将。”

“是，将军。”

一刻多后，齐远来到厅中朝护从说：“叫两个婢女去给柳妻洗洗，记住！在小爷没开口前，你要是胆敢动歪心思，小爷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洛书办到厅中时，笑容满面朝齐远说：“小公子，传唤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齐远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下说。”

“谢小公子赐坐。”

婢女给洛豪奉上茶水，洛豪浅饮一口轻轻放下，齐远缓声说：“今日叫你前来，有一事要交代于你，小爷怀疑柳谦是百鼎的死间，其目的便是想要对蒋大将军或是苏大将军不利，但一时拿不到确凿证据，你去柳家酒肆找一找柳谦的笔迹，写一份柳谦与百鼎军中来往的书信，小爷有用，你，可能办到？”

洛豪听着齐远逐渐加重的语气，心念急转之下很是肯定地说：“小公子但请放心，下官一定把事办好，定能襄助小公子找到柳谦的罪证。”

定定盯着洛豪眼睛的齐远，脸上逐渐又泛起笑容，齐远起身说：“洛书办，事务紧急，你们便去吧。”

说完，齐远又朝长随说：“拿五十两银子给洛书办，只要好好帮着小爷把事办好，小爷从来不是小气人。”

“谢小公子赏，谢小公子。”

齐远回到卧房，笑眯眯看着床榻上的柳妻说：“柳夫人，适才军中查到你丈夫居然是百鼎的死间，你作为他的身边人，知不知情？”

柳妻从瑟瑟发抖，到不可置信地瞪着齐远，珠泪一串串滑落。

“怎么，你不想求小爷放过你的家人？你要知道，这罪足可让你们一家全都赴死。”

柳妻“嘤嘤”哭了起来，齐远坐到床沿边上说：“只要你求小爷，小爷便放过你的家人，如何？”

柳妻止住哭声，看着齐远：“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的家人？”

齐远笑说：“听我的话，一切小爷都能答应你的。”

柳妻点了点头，齐远给柳妻解着绑缚手脚的绳子，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轻声说着：“柳夫人，人活着，就是好！别想那些没用的，柳夫人想来必然明白小爷话里的意思。”

柳妻任由齐远将手脚上的绳子解开之后，认命说：“还请小爷信守承诺。”

齐远凑近柳妻轻声说了两句，柳妻点了点头。

唐尧被提到齐远府中，见到端坐主位的齐远，扑通跪地爬到齐远跟前哭说：“大人，还请饶过小人一命，只要大人饶过小人一命，但有所命，小人无不应允。”

齐远看着涕泪横流的唐尧轻叹：“你知道小爷抓柳家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吗？”

唐尧抬起头看着齐远，抬袖擦了一把脸摇了摇头。

“柳谦是百鼎死间的事，你可知情？”

唐尧眼孔陡然放大，吞咽了一口口水后猛地摇头：“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呀，大人，大人，还请明察。”

“你可要说实话！若是被小爷查出你有所欺瞒，小爷让你生不如死！”

“小人实在不知，小人对天发誓！若是小人知情不报，小人天打雷劈！”

“按理说你并非柳家人，小爷可以放过你，也可以诛连于你！小爷也想放过你，可总得有个理由吧？”

唐尧低下头，又抬起头看向齐远忐忑问：“大人，小人可以指证柳谦，这样一来，小人是不是就立功了？”

齐远若有所思正色说：“这样也行吧！既然你肯大义灭亲，小爷便帮你一把。此事了结之后，小爷可以向张将军为你请赏。也可以送你到京都去过安乐日子，噢，还有一事，听说你喜欢你柳家小姐，这事小爷也可成全你。”

“不不不，大人，小人没有喜欢表妹，都是别人传出来的，小人的表妹到大人身边做个粗使奴婢，小人觉得倒是小人表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