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四一六——终（1/1）
这种需要圣芒戈大力支持的时候，就是魔法部长也不敢随意的得罪圣芒戈的医师。
尤其对方还是资深的主任。
他们只能来到莉丝的病房洽谈。
此时沙克尔身边的保镖正紧张的看着莉丝，生怕她暴起扔出两个魔咒把自己的保护目标给弄死。
但是莉丝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魔法部长，心里感慨不愧是邓布利多生前就推荐的魔法部部长人选。
是真现实也是真的灵活。
她思忖着面前的人刚刚说的话，一时间屋子里虽然人不少，但却陷入了沉默……
只有床头的塞雷博尔德发出轻轻的咕咕声。
莉丝听出了沙克尔的意思，他们要用莉丝正向的行为来掩埋十几年前莉丝手上沾染的无辜巫师的鲜血和过去。
“就这么模糊掉？”莉丝有些晃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赶紧摆了摆手“你当我没问。”
沙克尔保持了沉默，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层想要为她脱罪。
用她在救世主被认定死亡时向黑魔王伸出的魔杖。
用她灭杀的半本通缉令和数名食死徒。
用她扔到别的国家才得以活命的大批量的、有着麻瓜血统的巫师。
上层现在手里压住了一批巫师，夺魂咒的受害者和食死徒还有投靠其中获利的巫师实在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暧昧不明的。
如果斯塔莉丝这样的人被定罪，那么那些已经逃到了国外和为了维持巫师界正常运转而不能动的人将会是魔法部最大的笑话。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先例。
不是斯塔莉丝拉姆也会是别人，只不过面前这个女巫会更能说服人。
黑白不清中有些标准必须模糊。
他思索了一下问道：“您在那个魔头风头最盛的时候做出这些帮助巫师民众、保护巫师民众的事情时，为的是什么呢？”
莉丝愣了一下看着对方嘴角模式化的笑容。
为了泄愤……
为了逼自己做个选择……
然后她突然福至心灵开口回答：
“为了正义！”
沙克尔嘴角的笑意更满意了。
“所以呢，拉姆小姐，您认为我刚刚的提议您能接受吗？”
莉丝点点头，“当然，黑魔王如果真的死了，这也是我可以真正开始我生活的机会不是吗？”
沙克尔很满意莉丝的识时务，鉴于莉丝的友好态度，沙克尔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只是他内心有那么一点的小疑惑，为什么面前这个女巫总是在强调事情的前提是黑魔王‘如果真的’死了。
黑魔王的尸体都已经被魔法部进行收殓，黑暗已经消亡这是既定的事实不是吗？
趁着这个时候莉丝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见小波特一面，方便安排吗？”
沙克尔点了点头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他来见这个女巫，给出这样的建议，只是对时事的妥协。
他本人并不信任这些曾经的食死徒，准确来说是一点都不信任。
“我会询问波特先生的意愿的，如果他同意了并且在行程上能够空余出来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那么，祝你早日康复，女士。”
站起身他礼貌的告了辞。
弗里慢慢扶着莉丝躺下之后将诺欧和珊娜寄过来的信读给莉丝听，莉丝听着听着就有点困了……
“熬制灵魂稳定剂的注意事项：让那个小疯子老实躺着，别让她靠近你的坩埚操没用的心。呃……好吧，忽略这一条”，弗里尴尬的掠过这一条继续轻声向下读去：
“露西送来了一个麻瓜的卡带机，露露在里面放上了小星星你最喜欢听的音乐，我在庭院里听过一次，结果那些歌唱百合学会了，现在在不分白天黑夜的哼鸣……”
几天后的傍晚时分。
当霍格沃茨大战之后大部分牺牲者的葬礼都结束了。
莉丝终于见到了波特。
其实波特并不是来见莉丝，而是来看斯内普的。
可是被探病的斯内普不希望见波特，所以波特只能把那瓶记忆转交，最后却连斯内普的病房都进不去……
当波特无声的在病房门口站立良久，病房内依旧安安静静时他转身准备离开。
弗里看到了他，并惊喜的拦住了他。
波特迈进斯内普教授隔壁那间病房时，就看到了那个锈红色头发的女巫仰头看着棚顶。
那女巫的臂弯里抱着一条胖墩墩、尾巴、脖子被包扎起来的蛇，床头还站着一只秃毛猫头鹰，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然后波特发现自己误会了，在嘟嘟囔囔的不是那女巫而是那条蛇。
只不过自那天大战之后他已经失去蛇佬腔的能力，所以并不能听懂它的话了。
小波特对着热情的领他进来的弗里笑了一下，弗里也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丝丝！斯内普教授不让波特进门，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弗里高兴的说着，为哈利波特把椅子召唤过来让他坐。
波特的笑一下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坐！”弗里安排着波特，然后回身将莉丝慢慢扶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看到波特坐下，莉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发问，她太想知道那曾经险些掩埋她的荆棘是否有遗留在世上的种子了。
“我看了那天斯内普给你的记忆，关于这个我已经和他道歉了，由此我也知道了一些秘密，我也向邓布利多的画像确认了，那么现在我想再和你确认一遍，波特你介意我们单独聊一下吗？”
波特身后有人不愿意，莉丝毕竟是一个食死徒，但是波特点了头。
战后他有听说过关于这个女巫的事迹，他们说她年少时杀过人，年长时又救了不少人。
沙克尔也和他提起过这个女巫，他并不建议自己来见她。
当时在他身边的卢平似乎对这个女巫的观感很复杂，不过那时他还要去看唐克斯，并没有和他细聊什么。
校长的画像也和他提起过这个女巫，他说这个女巫一旦选择出错就会非常的危险。
但是波特也是有点好奇的，她是怎么知道魂器的呢？
“波特，我看到了斯内普记忆里邓布利多说的，你的身体里保护着黑魔王的灵魂碎片，你能以你的性命用魔法起誓，现在你的灵魂独立且完整，没有任何其他灵魂附着其上吗？你所有已知的伏地、伏地魔的魂器全部消灭无一丝的遗留吗？”
波特侧着头听到那条胖墩墩的蛇嘟囔着他根本听不懂的声音，看着那个总是和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一起的赫奇帕奇把试图呕吐的秃毛猫头鹰带走。
他想起邓布利多的画像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不要让这个叫斯塔莉丝的巫师产生任何伏地魔会有机会能回来的误会。
略微有些出神的他看向莉丝，开口就是性命……他有点后悔自己和她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了……
“我不太会用魔法起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的，这不只是我自己的答案，这同时也是校长亲口和我说的。”
当莉丝听波特说邓布利多在那个白色的空间里和他确认了伏地魔的失败时，放松下来的莉丝注意力一下就歪了：“你是说他在那里主动找到你，并且和你对话了！”
波特点了点头试图解释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对有人能在那个亡者的世界停留不前行还保持自己的理智她居然并不惊讶，甚至莉丝还莫名的感到一丝熟悉。
不过莉丝却没细想，只是继续听着波特简单的解释着关于那一场大战的秘密和邓布利多的安排。
都是他在战场上说过的，只不过当时莉丝没能听全，现在再听一次，心中才理出一个脉络。
“七个魂器，你们也是真能翻出来……”
她对邓布利多因那本逃过一劫的笔记本魂器而起的不信任再次降低了那么一点，格林德沃那句“阿不思不说，但他心里一定是清楚的……”回响在她耳边。
所以……也许她真的可以认为那本日记本只是邓布利多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的一次失误。
波特犹豫着也想问问自己的疑惑但又有点想赶紧离开。
看出了波特的踌躇，莉丝开口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魂器的？”
莉丝扯开嘴角苦笑了一下：“你知道雷古勒斯·布莱克吗？你那个蠢狗教父的弟弟。”
也许是刚才坐起来的动作着急了，也许是苦笑时急促的喘息，莉丝觉得自己的肋骨疼的厉害，这让她忽略了波特不是很高兴又有点惊讶的表情。
“他发现了黑魔王隐藏在大海上的魂器，那年我们也只有十八、九岁，一个承受不住梦想的幻灭，一个克制不了对未知影响未来的掌控欲，一个试图结束这一切，不知怎么消失了。一个感到灭顶的恐惧，抓住机会逃出了国。”
莉丝看了看旁边安静站着的弗里才再看向波特：
“魂器不是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或者是猜测到他制作了魂器。”
“只是……有些人无能为力、有些人怯懦，而有些人无所谓罢了。”
“那你呢？”，波特翠绿的眼睛透过眼镜看向面前的女巫。
莉丝没说自己是哪种，她曾恭敬的将落入自己手中的魂器放归原位，也曾被迫摧毁敢于触碰自己家人的魂器，最后竟然魔杖直指纳吉尼甚至是黑魔王……她的选择一直在随着处境而不断变化。
沉默一时在两人之间蔓延，门外的巫师将门推开一道缝，他紧张的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波特，解释道：“拉姆女士毕竟有些行为还是有争议的，那么哈利你的问题是否已经得到答案了呢？”
波特看了看斯塔莉丝拉姆和她身边的赫奇帕奇以及那根胖墩墩的蛇，“你后悔杀了你被指控杀死的那几个人吗？”
莉丝肋骨疼的厉害，但还是吸了口气说道：
“我对杀死他们感到非常的抱歉，所以我在有可能的时候避免他们全家的消亡，我藏起他们的孩子，提前驱赶走没有出现在消息里的他们的亲友，但是后悔？”
“你知道卢修斯，也就是马尔福的家被黑魔王霸占一段时间之后，他家客厅就再也没铺过地毯吗？因为每时每刻都会有一个角落吸满了鲜血，逃跑的人，背叛他的人，完不成命令的人……”
莉丝到底还是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别人眼中的不赞同，那会让她觉得不舒服，“我没有那个资格后悔，我打不过他，我不想我和我的家人成为那张地毯上的血渍我就得动手。”
她做出了自私的选择。
波特看起来有些厌恶，但可能又想起对方曾经确实试图保护自己的安全也救下了不少人，一时间表情很是尴尬，他抬起手看下时间。
莉丝理解了他想结束对话的意思，摘下左手上的盔甲将左手伸了出去。
“我有这个荣幸和你握一下手吗？终结了噩梦的小波特先生。”
波特看了看对方看起来就很奇怪的手，但是想起大战那天她被黑魔王击中的画面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和她握了一下。
那一瞬间有一种冰冷的感觉穿透了他，就好像一个幽灵和他重叠着站在一起，他赶紧抖开莉丝的手，警惕的看了一眼莉丝，旁边的人也忙把他拦在了他们的身后。
但是莉丝却不紧不慢的将那根盔甲的手臂重新套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
黑魔王死后她一直惦记的，最重要的事情。
——与波特的握手。
“恭喜我们吧，我们终于自由了，不是吗？波特。”
莉丝捂着因为再次擅用力量而麻痹感觉更盛的左手臂，看着被带走的波特的背影，嘴角笑意真诚。
被劝着离开的波特皱着眉又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奇怪的女巫。
浑然不知他刚才差点就被决定过一段时间就要没了。
从波特离开之后莉丝就一直抱着左手臂和肋骨在咳嗽。
还咳个不停。
弗里不敢拍莉丝，怕拍到有隐患的地方，反而会让莉丝更不舒服。
“丝丝！”
“主任！丝……我姐姐她又吐血了！”
直到秃顶医师招来各科医生过来手忙脚乱了一段时间，莉丝才得以脸色苍白的安静下去。
“弗里，咳咳，读报纸给我听吧……”
她的视线扫过被弗里举起的报纸背面。
面对着那长长的一面讣告和死刑声明还有通缉令，莉丝眨了眨眼。
虽然不是本意，但她确实在活着之余还被选择保留了身份。
因为她的实力。
因为她对黑魔王的态度。
事过境迁……真讽刺，事过境迁后的评断竟与事实如此不同。
所以格林德沃先生真的错了吗？
毕竟对错不在事实，而在人的需要。
不过无所谓了……
过往所有的经历堆积起来，莉丝所在的高度终于让她从海面露出了半个头。
被人忌惮——被人谨慎对待
这个世界就像海底一样，不努力挣扎挥动手脚，下一个沉入海底的人会是谁？
总之不会是我了……
——“我不是海尔波，但我也没沦落成为毛心脏的男巫不是吗……弗里……”
莉丝悠悠的借着弗里的名字叹出一口气，伸手握住嘎嘣乱甩的小尾巴尖上一根多余的绷带。
她觉得现在的结果还不错
毕竟就连梅林也不能做出承诺，承诺世人的努力结果就一定会是盛大而恢宏的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