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似冰霜 心怀柔情（1/1）

经此事之后，再也不敢课上睡觉，就算是偶尔的开小差，也是被花花蝴蝶吸引片刻，而后立马又聚精会神听课

教书先生却没有因那晚之事，对我有些许偏私，倒是相较其他同窗，对我更加严厉，别人犯错基本就是三遍，五遍，十遍的誊抄，凡是我犯错，动辄100遍起步，多则毫无上限

对此，我也毫无怨言，我知道如此只是为我好

相比于其他人，我本就入学晚，加之之前对这边完全陌生，想要快速跟上，唯有勤勉一途

只是那些看热闹的，每每我受到处罚，便在一旁幸灾乐祸

“叫他第一堂课就睡，如今这样，活该”

我也并不理会，他们不懂先生的苦心，每日我也只沉醉于我的苦心钻研，真真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先生待我如此，便不得辜负先生，为多多了解先生，后多方打听，方知先生虽为女流，却是我们府上人人称赞的授业先生，长辈宗亲无不尊敬

只是这些年，都是先生一人，也从不像外人提及自己家室，每次授课结束，便一人早早的回家，只满池荷花开的时候，才见到先生出来，也只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赏着，神思着

一晃半年余，与先生也慢慢熟悉，时不时也会去拜访先生，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先生唤我‘小莶’，我尊先生称‘瞳姨’

后来才知道，瞳姨也并非向大家所想的冰雪美人，只是心有千千结，无处话凄凉罢了

是日夜暮，正值初秋，想想也好久没去了，荷花也开的正盛，折了最美的几朵，拿去给瞳姨

敲了半晌门，才依稀听到内院脚步声，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门栓撬动的声音

“小莶啊，进来吧”

到房间后，瞳姨依旧是一席睡裙慵懒的躺在摇椅上，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摇椅上多了层皮草，旁边小凳子上不再是书，而是一副画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瞳姨，这幅画画的好美啊”

闻此，瞳姨摆摆手，“你要看吗”

我也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确实画面唯美

于是便凑上前，细细品味起来，上有一诗曰：

妾起描娥眉，君与抚鬓丝

相约黄昏后，把酒话桑梓

闲看水中花，坐待风起时

秋风深几许，入骨知不知

“山水人物交相辉映，一抹斜阳更添心动，特别是这首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正说到兴处，方觉察到，此画必缘由不浅

“瞳姨，此画...”

“这是我先生所画，彼时我们新婚燕尔，正值荷花盛开之时，先生早起无事，坐等我起床，后亲手为我梳头，而后两相去看荷花，那段日子，日日如此”

瞳姨嘴上说着，心早已飞走了，随着夕阳下的一行大雁，随着秋风里的一缕花香

只是，后来呢？想问却不敢开口，我没再打扰瞳姨，只回神继续欣赏画，只见画卷背面，也被写上了一首词，这恐是瞳姨思念非常，动笔写下了吧

词曰：

一缕相思作伴，

从此咫尺天涯，

终究他乡是异客，

风过思念，

雁回牵挂；

江海鹏起龙腾，

青山斜阳残霞，

人生几时能如意，

看尽尘世，

一纸繁华。

瞳姨的心中，不止有思念，她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不卑不亢，披荆斩棘的大义

轻轻合上画卷，眼神追随者瞳姨的方向，也学着看夕阳西下，大雁南归

不知何时，瞳姨将头靠在了我的背上，她聆听者我的心跳，我感受着她的呼吸

“小莶，你说人真的有灵魂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何不快快乐乐的活着呢，到时候就算死了也不会觉得此生枉费”，我不想瞳姨再难过伤心，于是便安慰说到

“嘴上说着快乐，人生就能快乐了吗”

“可如果连嘴上都不说，那又去哪里寻找快乐呢”

瞳姨长舒一口气，将头枕在摇椅上，用手微微抬起，透过指缝看着已升起的月亮，而后环臂搓了搓臂膀，“今晚好凉啊”

我扯过摇椅下的皮草，给瞳姨盖上，然后慢慢向屋外退去

某处的冰雪开始融化了，融化带走了温度，今夜确实好凉

“嘿，小子”

“啊...”

“我会去寻找快乐的”

“哈哈，那我先走了，瞳姨，今晚有点冷，记得早点回去睡哦”

不知冰雪几时能完全消融，春暖花开，是不是又会如期而来，今夜很凉，可今夜的风为何如此温和，秋风轻拂，似是带走了千年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