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张海之死（1/1）

“文相公。”崔婉秀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啊，我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文士颖正襟危坐，“五娘虽是女子，胸中却有雄兵百万，面对五娘文某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认真应付啊。”

崔婉秀收起笑容。

“那件事和你有关吧。”

“诚然。”文士颖直言不讳，“我必须承认绿珠的行为的确是受我指使，不过。”文士颖故作停顿，“打死绿珠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长姐啊。”

他说的没错，诚然他的目的只是想搞乱王家，但打死人毕竟是她大姐。他就算再能蛊惑人心，也无法操控她大姐吧。

“你说的对。”崔婉秀说道，“打死绿珠的的确是我阿姐，但是如果没有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对不对。”

文士颖侧目而视，“这么说来五娘今日是讨伐我来了？”

“不。”崔婉秀摇头，像是突然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我有什么资格讨伐你呢！不管是绿珠，还是我阿姐，她们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可怜。但我虽不问世事，到底是崔家人，是吃崔家的饭穿崔家的衣长大的。”崔婉秀站起来，“你以后不必再送诗来了，就是送了我也不会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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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秀是什么时候离去的文士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

直至掌灯时分，见到送灯进来的管庆元他才回过神来。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吗？”文士颖说道。

“是。”管庆元来到他身边，放下灯，“文郎已经这样坐了一下午了。”

“有这么久吗。”文士颖站起来，伸伸懒腰，“元娘，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五娘是什么样的人。”

管庆元想也不想的答道，“好人。”

“好人？”文士颖笑了，“你这个回答未免太宽泛了吧，谁都可以用好人来形容，你可以回答得再具体点。”

管庆元皱眉想了半天。

“我觉得她的好与其他人的好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文士颖继续问道。

“我也不太说得上来。”管庆元顿了顿，“只是感觉和她在一起完全没有压力，她是将你看作和她一样的人对你好。”

“说的对。”文士颖在她的额上轻轻一点，“这就是为什么千万人之中我偏偏选中她的原因。”

管庆元全身一震，不过文士颖并未觉察道。

“今天下午我还想通了一件事。”文士颖接着说道，“我在想，是时候该给你换个地方了。”

管庆元心里又是一惊。

“文郎···。”

文士颖以手指压住她的唇。

“元娘，你什么都别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我会让斗鸡在宜义坊替你找一处安静的宅子，不日你就可以搬过去。”

这虽然是她期盼已久的事，然而管庆元此时脸上的神色却是吃惊多于欣喜。

“怎么。”文士颖扳过她的脸，“听到这个消息元娘你好像不高兴。”

“没有。”管庆元强颜欢笑，“奴怎会不高兴，奴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不过，文郎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现在提也不晚不是吗。”

文士颖回避了她的问题，她真正想问的是，他是不是因为被崔婉秀拒绝了才想起让她挪地方的。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他还会给她找房子吗？

不过就算她想问个究竟也没机会了，因为这时候斗鸡突然进来了。

文士颖向管庆元使个眼色，她默默的退了出去。

“什么事。”文士颖沉声问道。

“相公，张海被干掉了。”

文士颖阴沉的瞥了他一眼。

“在什么地方干掉的，做得干净吗？”

“绛州城南七里，家雀关。干净，完全看不出来。”

“做得好斗鸡。”

“谢相公夸奖。”

文士颖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相信这个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回长安。”

“咱们需要准备什么吗？”斗鸡如临大敌。

文士颖终于露出笑容。

“不，不必，就算他们能猜到是我们做的也没有证据，所以不必紧张。”文士颖面色阴沉，“从范彪死的那一刻我就发誓，张海不可放过，今日终于如愿了。”

“所以相公才会让我散布张海的妻女在北都的消息？”

“是的。”文士颖说道，“如果在长安做掉他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不管怎么说张海都是张九龄府上的管家。但是在长安之外就不一样了，他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会在意。”

“没想到相公竟然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做到这一步。”斗鸡唏嘘，“相公，如果小人哪日遭了他人暗算，相公也会如此为小人报仇吗？”

文士颖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斗鸡，你知道吗，这一切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呢。”

斗鸡大惊。

“我。”斗鸡指着自己，“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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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张海遇害的消息，李贾竟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震惊。或许是他早已预感到张海会出事一般。

“相公。”月夜枫在他身旁说道，“我知道是谁做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李贾面色肃然，“除了文士颖没别人，他因为范彪那件事一直记恨着张海。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张海。”

“如果我告诉相公，张海临走之前其实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您信吗？”

“啊。”李贾大惊，“他知道？”

“虽不十分知道，不过肯定猜到了大概。”

李贾皱眉，“他既然已经猜到了会出事，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这就不得不提文士颖此人的心机了。”月夜枫说道，“相公应该也听说过张海的妻女离他而去的事吧。”

李贾点头，“听说过，不过知道得不够真切。”

“张海的娘子姓孟，我们都叫她做孟娘子。孟娘子是个贤惠的好娘子，和张海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二人婚后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这本应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为一桩意外而支离破碎。那还是相爷刚当上中书令的时候，一天夜里，相府内进来了一批小偷···。”

“你等等。”李贾打断他，“一批小偷？小偷还有‘一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