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次记得戴副眼镜（1/1）
顾凡拿着刚刚盖完章的意向协议，正好撞见dy笑容满面地领着一群供应商来到展厅。
见顾凡提着个样品箱就朝外走，dy顿时眉头紧锁，将其拦了下来。
“顾先生，我们样品箱不是免费的，你这样直接白拿也太没素质了吧。”
顾凡深吸口气，似笑非笑地举起箱子：“你说我白拿？”
dy嘴角一撇，道：“这个样品箱里面的零部件都是99.9%纯铜，限量的，只针对我们授权商，请把它还给我。”
dy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身后的供应商一副吃瓜的神色，驻足看起了戏。
“荣文雯，你怎么回事？样品箱都看不住吗？”
dy朝荣文雯的工位望去，恰好看见荣文雯抱着一叠合同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dy姐，你误会了……”荣文雯心惊胆战地看了眼顾凡，回头对dy说道，“顾先生刚才已经缴纳了意向金，我已经将相关资料交给审核部的人了。”
什么？
dy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她反复打量着顾凡，有些怀疑的看向荣文雯：“你开单了？？”
荣文雯犹豫片刻，点点头。
dy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大脑翁的一下。
这怎么可能呢？
紫铜管刚进入华国市场不久，还属于新兴产物。
目前她所接洽的建材供应商们，大多都处在一个观望的状态，第一次来展厅就签署意向金的人，屈指可数！
到目前为止，成功邀约的供应商里边，与他们签署合同的只有两家供应商，还是华国负责人在上沪市的亲戚。
其实他们班尼尔的授权费用相对国际上同等级的品牌来说，价格非常有竞争力，奈何人心就是这样，能看懂时局的人，只会是凤毛麟角。
而这个顾凡，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对市场有大识的人……
顾凡冷睨了一眼，沉声道：“我可以走了吗？”
dy咬唇，从牙缝里挤出“对不起”三个字，侧身让开一条道。
顾凡将箱子扛在肩上，晃悠着说道：“dy啊，回头记得戴副眼镜，你眼神不太好。”
随即，淡然地与dy擦肩而过。
dy被顾凡呛的哑口无言，内心那高傲的自尊立马受到一万点暴击！
一个穷酸汉，还敢瞪我？
等顾凡走远后，dy目光看向荣文雯，神色不明地道：“把他的资料给我，这些供应商你也继续帮我接应下好了。”
……
顾凡提着样品箱，如约坐上回程的高铁。
下高铁，顾凡甚至来不及回家休息，就朝天麟旁边的遇见咖啡馆直奔而去。
推开咖啡馆门，只见一名穿着职业服装的男子面前放着一个牛皮纸质地的文件袋，正坐在角落左顾右盼。
职业装看上去皱巴巴的，里头的白色衬衫衣领还有些泛黄，应该是没洗干净的陈旧汗渍。
他的身旁则是一名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子。
看上去一脸憨厚，比职业装男子淡定不少。
这个时间点，咖啡馆人很少。
顾凡走近二人，看向职业装男子，开口问道：“请问你是魏先生吗？”
魏兴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起身热情回应道：“哎对对，顾老板是吧，叫我小魏就行了。”
顾凡浅笑了一下，这个魏兴云看着年纪不大，但身上市井气倒是挺浓。
顾凡目光一转，看向穿格子衬衫的男子：“这个应该就是打算转让执照的老板了吧？”
“我叫李国贵，听小魏说你姓顾，”李国贵笑着说道，“看上去很年轻，人长的也精神。”
顾凡笑着坐下来，魏兴云立马从文件袋里掏出一系列资料，以及代理合同。
“顾先生，既然买卖双方都在这儿了，我们手续办的也会很快，只要您在合同上签完字，付完尾款，我这儿立马就去帮你办，走加急通道的话三天就能转让成功。”
魏兴云殷勤地将笔帽摘开，递给顾凡。
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顾凡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突然反悔似的。
顾凡接过营业执照，目光聚焦在经营范围上，目光来回打量。
沉默片刻后。
“没有问题。”
顾凡笑着说了声。
随即接过合同和笔，直接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魏兴云的眉头一抖，略显差异。
原本他已经在肚子里准备了一套说辞，等着顾凡提问的时候方便快速回答。
谁成想顾凡竟然一句话都没问，就直接签了？！
这种神仙客户，今后能不能给他来一打？
签完字，顾凡按照合同进度付给了魏兴云一万块，魏兴云开心地收下钱，把合同等资料全部塞回文件袋。
“叮——”
收拾的时候，魏兴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他拿过来一看，发现顾凡竟然给他发了200块的红包。
“顾老板，你这是？”
“就是辛苦你了，我比较着急，还希望魏先生帮我催一下。”
顾凡笑着看向魏兴云。
天呐！
还是个给小费的客户！
干了这么多年的销售，魏兴云头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尊重。
他看向顾凡的眼光多了几分感激和崇敬，起身将文件袋夹在腋下，铿锵有力地说道：“放心吧顾老板，包在我身上！你们聊着，我这就去帮你办！”
下一瞬。
角落里便只剩下顾凡和李国贵两个人了。
“我听小魏说，你想亲自见我一面，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李国贵抿了口咖啡，主动开口道。
顾凡也不再迂回，诚实问道：“我就是比较好奇，像李总这个营业执照办了这么多年，怎么说转就转了呢？我想了解下建材行情。”
闻言。
李国贵神色黯淡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了从容姿态。
“总这个字我可不敢当，我不过是一个在小区停车库里开一家五金店光杆老板，这几年行情不怎么样，干着有些没劲了。”
“哦？”
顾凡挑眉。
顿时发现了症结所在。
能让五金店开进停车库的小区，大概率不会是什么优质高档的小区。
成本越小、门槛越低的东西，竞争自然越大。
如果顾凡没记错，五年前他所在的世界，正值房地产最后的疯狂。
今天卖200万的房子，睡一觉起来就坐地涨价30万。
买家疯狂接盘，卖家疯狂套现追高。
而现在他所在的华国，应该正处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的装修五金生意，应该也是最好的，而李国贵却说行情不好，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他一没品质货源，二没优质客源。
顾凡不动声色地追问道：“那李老板不打算干建材，打算去做什么啊？”
李国贵扯出一个极其惨淡的笑：“我媳妇他们老家在4A级景区旁边，说是最近成网红打卡点了，一直催我回老家开一家豆花馆子。”
“那你想去吗？”
顾凡问道。
“嗨，不存在什么想不想，都是为了赚钱嘛。”李国贵情绪落空一瞬，仰头将咖啡一口干完，“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