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针锋相对，家法难过（1/1）
西宛。
王德化去也匆匆，来也匆匆。
见孙白谷紧随其后，崇祯有些愕然：“爱卿怎么来了？”
孙白谷急忙抱拳躬身：“回禀皇上，王厂公带人闯入军营拿人！”
“万岁爷明鉴，老奴遵从口谕，前去捉拿杨永青父子问罪，到了杨家府邸才知道，杨永青今日出征，其子杨洛出城送行，不在府上。”
“城外百姓太多，杨洛不知所踪，老奴只得前往军营寻找杨永青，孙大人爱护属下，坚持面圣为其脱罪，老奴只得遵从。”
王德化话音刚落，杨永青急忙上前一步：“末将教子无方，当街无状，惊扰皇上圣安，罪该万死！”
崇祯瞪了魏藻德一眼，露出满脸怒容。
好像在说：大军出征，事关国运，你身为大学士，分不清孰轻孰重？
魏藻德简直日了狗。
日他个仙人板板，姓杨那小儿陷害老夫。
急忙躬身自辩：“请皇上明鉴，臣不知杨永青今日出征。”
“是杨家竖子，当街羞辱臣，鞭打臣府下人，暗示有皇上撑腰！”
“臣被其彻底激怒！”
“现在想来，是臣一时糊涂，中了那竖子奸计，差点坏了大军出征，请皇上降罚！”
魏藻德此话一出，杨永青心肝都快吓破了。
若只是嚣张跋扈、冲撞大臣，他还能担待一二。
说成使奸计坏大军出征，这问题就大了，砍他杨家满门脑袋都不为过。
“噗通！”
杨永青推金山倒玉柱跪下：“皇上，我那孽子虽有顽劣，绝不敢坏大军出征，更何况末将也在军中，这其中定有误会，请皇上明查！”
孙白谷拱手上前：“皇上，以老臣看，这只是一起寻常街市冲撞，与坏大军出征无关。”
“出征吉时将近，老臣恳求皇上，允许杨将军随老臣回营出征。”
“不可！”不等崇祯表态，魏藻德抢先拒绝。
他清楚孙白谷的用意，杨永青一旦随军出征，杨洛便不会受到惩罚。
不可能老爹出征卖命，儿子被问罪重惩。
若这事不明不白算了，他魏藻德脸往哪儿搁？
“皇上，杨家竖子无法无天，臣自报家门，都敢如此，更何况其它平民百姓！”
“更可恶的是，他胆敢暗示有皇上撑腰，这是对皇上圣名的亵渎！”
“百姓不知真相，定被其蒙蔽，恶名全由皇上承担啊！”
孙白谷冷冷一哼：“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大学士仅凭一事，贸然推断，乱下结论，未免太武断了。”
“至于暗示有皇上撑腰，更是荒谬！”
“天下谁人不知，大学士深得皇上信任，在大学士面前暗示有皇上撑腰，简直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孙白谷一通犀利批判，把魏藻德脸都气紫了。
这是在说他无中生有，巧言蒙蔽今上，就差直接喊妄臣了。
何况他魏藻德本来就是靠口才了得，深得皇上信赖的。
打上巧言令色标签，皇上还会听信于他吗？
孙白谷战力爆表，他魏藻德也不是吃素的。
“本官此前也想不通，那竖子为何敢姿意妄为！”
“现在懂了！”
“原来是孙督帅袒护所致！”
“管中窥豹 时见一斑！”
“一个五品将军之子，都敢如此，其它人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官不明白，孙督帅肆意包庇武将，刁买人心，究竟有何用意？”
魏藻德这话太狠辣了，直接给孙白谷扣上意图谋反的帽子。
这对于一个即将领兵出征的统帅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袁督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孙白谷干脆直接取下头盔，拿出虎符：“皇上，老臣……”
“够了！”崇祯咆哮打断：“为一件小事，相互抨击攻讦，尔等眼里，可还有朕？”
见皇上动了真怒，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
崇祯在孙白谷和魏藻德身上，来回打量。
一个是领兵督帅，一个是寄予厚望的新晋能臣，偏向谁都不好。
微微思索了刹那，威严说道：“杨永青教子无方，罚其留京教子，若有再犯，严惩不怠。”
“末将遵旨！”杨永青急忙跪拜领罚，心里一阵庆幸，若非孙督帅鼎力相助，今日他们父子休想轻易脱身。
崇祯把目光投向孙白谷两人：“此事到次为止，谁都不准再提。”
“老臣（臣），遵旨！”
“朕乏了，都退去吧！”
……
顺天府东门。
杨洛坐在茶楼二层，靠窗位置。
看着孙白谷一行，骑快马匆匆出城，没有便宜老爹的身影。
心里即踏实，又忐忑。
踏实是因为这步棋赌对了，便宜老爹留下了。
忐忑的是，回去怎么解释？
前身记忆中，从小没少挨揍。
这时代，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没有虐待儿童家暴一说，敢去衙门告爹：杖三十，徒三年……
我特么总不能直接摊牌：魂穿了吧？
除非脑子有坑，否则谁会干出这种蠢事！
骤然间，杨洛眼前一亮，一条妙计涌上心头，就是有点坑爹。
坑就坑吧，只要不挨揍，坑爹不算事。
在心里推敲完细节，杨洛结账下楼，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过上两个时辰再回去。
此时便宜老爹正在气头上，回去很可能不问青红皂白，一顿噼里啪啦狠揍，那不是大冤种嘛！
“少爷！”
突然一声惊呼，把杨洛惊了一跳，定眼一看，是贴身侍女春兰。
“春兰，你怎么在这儿？”
“奴婢来给你买金疮药！”
“我又没受伤，你买什么金疮药？诅咒我是不！”
“少爷，你闯下弥天大祸，老爷把家法棍都拿出来了，还让府里家丁，全部出城找你！”
“老爷动了真怒，奴婢就想着提前把金疮药备上！”
杨洛：……
“少爷，你怎么敢冲撞辱骂魏大学士？”
“东厂前去府里拿人，全府上下都快被吓死了！”
竟然出动了臭名昭著的东厂。
刹那间，一万头羊驼从杨洛心里呼啸而过。
接话急问：“后来呢？”
“得知老爷出征，少爷出城送行，他们就走了！”
“再后来，老爷回来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不知。”
杨洛微微点头：“你先回去吧！等老爷子气消一些，我再回去！”
“少爷，你还是快回去解释清楚吧！”
“老爷出动家丁找你，若是找不到，肯定火上加火！”
“老爷还说，找到你直接押回去，要亲手打断你两条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