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差别(1/1)
“夜央…”
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却又明明是许轻舟曾经相依相伴、熟悉无比的女人。只是他心底里还是把夜央当作了另外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姑娘,所以他的神色只在回忆过一个瞬间之后又再度恢复了原状。
“鞑靼的女帝陛下夜央,相信天下间不会有人不知道她的威名,付仙人提她干什么…”
许轻舟之所以不愿意透露出他与夜央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不会有人相信那般一位高高在上的女帝大人,会把自己交给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子,况且他也不愿意因为一时名利上的显摆而将她置身于可能存在的议论之中,装作谁也不认识谁便是此时最好的举动。
可这付子规眉间却是微微挑起,一副戏谑表情看着许轻舟道:“她曾经在某一段时间消失在了帝宫,而恰恰是在你进入鞑靼议和谈判的那段时间。本仙人在想,这么一位将天下之人的性命都视若草芥的高傲女帝,为何偏偏要指名道姓的把你从泗国要挟过去,她究竟所图是何…”
听闻此言许轻舟眉头微皱,有些半知半解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而付子规这才道出了心中早已笃定的猜测:“天地有缺不得大道……许轻舟,你说…你会不会是夜央一直在寻找的或缺?”
如雷惊石穿,许轻舟被这言论震惊的难以言表!哪里会有人仅凭那女王所行事情的表象而看清本质?可这付子规居然是猜到了,而他更是趁着女帝在边陲村落补上或缺的空隙里,详细的策划了一场足以灭亡鞑靼的阴谋诡计,甚至成功后全身而退未被伤及分毫。
眼见许轻舟神色变化,这同是异界的付仙人眉间突然变得似怒似嗤,随后更是畅快无比的微哼了一声,便盯着许轻舟往忆道:“我曾经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个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只想要认命的在这世界混吃等死。可直到在一次联亲大会上,我看到那袭如同寂夜的黑袍之时才清楚了自己来到此世界的方向。她夜央,就是我付子规想要征服的女人,就是我想要踏上巅峰的动力!于是乎我发明以及重现了所有所能想到的智慧产物,垄断了鞑靼半数以上的经济,甚至还用了先进的方法改进了军队防具,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她呢!她无视我的努力还差点掌杀了我,如此高傲的她却选择了你这么个废物。呵…就凭你这货色也配拥有她?”
这付子规本就是觊觎夜央许久,只是曾经在夜央面前袒露轻狂而被一掌打的将近半死,之后便在其面前收敛了性子,开始了规划起能够将之彻底折服的方法。
财富垄断,破境成神,夺其守护……
他已然疯魔掉了,而夜央就是他心中贪疯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是将他心底里最黑暗的魔鬼彻底唤醒的关键。
付子规这般折辱许轻舟,自然是有个少女会忍受不住,便开口气冲冲的对付子规吼道:“你这混账男人,不许说我哥哥!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没能力,那鞑靼的女皇帝喜欢哥哥,哪里容得到你多什么嘴!”
吃醋归吃醋,该护的哥哥还是要护,董儿气汹汹的回怼恼得这付子规像是被掀开了遮羞布般,便是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
“你…混账!”
这一帮属下哪里见过如此愤怒的付仙人?知晓他此刻必然是气上心头,遂对着下方董儿大声斥责道:“大胆!居然出言辱骂付仙人,小丫头你是在找死!”
可唯独被嘲讽的许轻舟神色逐渐变得冷漠,他并未理会方才的话,而是平淡的看着那树端之人冷冷道:“那你呢…你在这异世之中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为的就只是将心里的贪欲邪念全部实现吗?”
付子规也知道自己已然在心性上落了下风,毕竟骄奢淫逸惯了,半句顶撞也听不得。随即也是吐了口浊气,再度嗤笑一声回答道:“许轻舟,这个世界并非是原来的世界了,这里只是游戏,只是用来取悦我们这种天选之人的一方极乐净土。痛楚他们,与我何干?难道你从那个肮脏世界过来之后,还一心只想着当个稀里糊涂的烂好人?想要把那毫无公平的正义强加给本仙人?”
如此,一切终于彻底分晓,许轻舟明白了面前之人已经不是原本世界该有的思维状态,他已经从由约束己心彻底的变成了放纵自我。
这是一种可怕的堕落……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与我不一样的地方,你只把这里当作梦里的一场游戏而肆意妄为,可我知道即使自己已经穿越了,却依旧还是个有感情有良知的人,我不会将属于原本世界的美好品质丢弃,也不会把原本世界遭受的苦难发泄在这里,因为这里的所有一切都真实存在,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凤凰鸣被从身后缓缓拔出,他清楚同为穿越者的这一战已经再无幸免的可能,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身后的几位不受到任何伤害。
“孔阙,麻烦保护好董儿!”
银发仙子与他好似心有灵犀,便是伸出柔荑将董儿与白昙护在了身后,一边与其对视了一眼悄悄颔首后又轻声的提醒道:“切莫小心,天下境不比凡境,已非凡人所能抗衡。”
“嗯,我曾与那天下境的羽右将军交手过,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回了一个宽慰的微笑,随后持剑看向着几人方向,便以剑微指那些被凡人视作武道神话的天下巅峰,略带寻衅的意味嗤笑道:“现在怎么说,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要单挑?”
眼见这许轻舟如此嚣张,几人毕竟是备受尊崇的天下七境,哪里受过这般的侮辱?当即就想要发作请战,可付子规却是盯着那赤剑抱有玩味的笑了笑道:“十君剑…呵呵,没想到你许轻舟居然有如此奇遇,竟然能得到这种稀世珍宝,不过嘛…”
最烦的不是敌人强而是聪明,就比如说这付子规,他可是一个喜欢如同毒蛇般静悄悄折服的人!
明显是知晓凤凰鸣的恩泽之力,这异世仙人眉间嘲讽一挑随后命令道:“不用中他的激将法,全力抓住自然有你们泄火的时候,一起上!”
“真难缠!”
看来里的一对一从来都是假的,优势不会利用就是纯纯的白痴,而付子规明显也是猜到了这一点,便让四位天下境的手下一起动手,确保许轻舟插翅难飞。
暗骂一声后,许轻舟扭过头看了眼孔阙,后者知意便赶忙一把抓住白昙同李雨沫向着身后的雪林中飞驰而去,而许轻舟自己也是猛地抱起董儿追随着她的身影一起飞速逃离。
眼见他与自己一样都不按套路出牌,这仙人嗤笑之余只觉得许轻舟此刻不除过后必成大患,遂轻骂了声道:“呵,狡猾的兔子,你们速速将他捉拿回来,若是拼死反抗那杀了也无妨…”
众人闻言便知被耍,心中火气更是大生,便再度化成飞光追杀着许轻舟几人去了。
可付子规却是动也未动,自然是知晓四位天下七境的份量究竟有多足,就是再来十个许轻舟也不该是他们的对手才是,可他亦清楚身为穿越者该有多么的难死难杀,便又微微冷哼了一声道:“夜姬…”
只见他身后的影子缓缓起了涟漪,一位身材足已令人血脉喷张的曼妙女子从其间缓缓走了出来,原来付子规身后的影子中从来都是跟着一位伺机而动的高手。
此人生的祸国,性感妩媚,正是那妖艳无比的夜族夜姬。
这夜姬心里也是颇为愁苦,因为自从上次倾尽全族之力助付子规盗取蓝天镜之后,自己显然已经再不可能从他的船上下来,如今唯有同这付子规一股脑的将路走到底,才知晓究竟可不可以带着夜族重返世间。
可她心里又十分忌惮和厌恶这习惯辣手摧花的女人,甚至从未见过付子规有任何的怜香惜玉的时候,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供他取乐似的,更何况方才他还亲口说出了那样丧尽天良的话。
只是当前还必须听从付子规的掣肘,不然如今夜族的所有开销都是他所供给,这妖艳之女遂开口询问道:“付仙人唤夜姬何事?”
这夜姬虽然生的美丽妖艳,却并非是付子规喜欢的类型,所以至今都未正眼看过几次,便盯着许轻舟逃离的方向缓缓道:“即便是他们几人能够有杀死许轻舟的机会,恐怕都会失手。”
“四个天下七境连个区区阵境都抓不住,那仙人为何还要他们这帮酒囊饭袋有何用途?”
夜姬的嘲讽只是得到了付子规一抹富有玩味的笑,这仙人却是摇了摇头冷笑道:“不怪他们,毕竟所有穿越者都是无法被轻易杀死的,因为这方天地的所有福音都会向我们靠拢,强行的为我们寻找到能够活下去的可能,这是一种无形中存在的规则。”
就如同每一次许轻舟在绝境之中,总是会有足以支撑他活下去的方向,甚至于每一次濒临死亡之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与事会救得他的性命,因为这世界的福音会以未知的原因靠近穿越者的身边。
而这福音还有另外一种称呼:气运。
若是杀不死那许轻舟,日后任其成长起来的确是个天大麻烦,但夜姬知道付子规叫自己出来定然是有了办法,遂静静听他继续命令。
“想要穿越者身死道消只有两种办法,其一除非是穿越者放弃挣扎而自杀,否则这世间唯剩下一人能够无视这条规则而彻底杀掉穿越之人。”
“仙人难道说的是…”
闻言,夜姬这才突然想起二人曾经在那蓝天塔之下的谈话,付子规曾经似乎说过想要杀死许轻舟,唯有以神遗之物提示而出的指定之人方才可以实现。
“没错,正是神所钦定的救世之女。每一个救世之人都是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而被神明看上。找到她并利用她,就能杀掉本仙人之外的所有敌手,所以本仙人要你现在就派人去各国打探消息,一定要弄清楚那救世之女究竟是为何人!”
“属下领命!”
而随着远方已经传出明显交手的声响,付子规脸上的笑容似乎越发的幽深与阴险,随后也化作一道雪中寒风,向着那交手的方向快速飞去。
这边的追杀仍在继续,几人明明都是天下七境的绝顶存在,可怎么也近不了许轻舟十丈之内,他们一时间有些心里惊疑这年轻人究竟是不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家伙,否则怎会在这般年纪拥有如此速度?
“快点抓住他!否则仙人怪罪下来,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终于是觉得不施展真本事解决不了许轻舟一行人,四位天下境终于彻底解放修为,霎时间便搅动的这地方风雪如同乱流一般的骚动。
“不好!他们动真格的了!”
许轻舟暗骂一声糟糕,本想着再逃离一段距离就愿想出能够滑行的物件,这下看来战斗在所难免了。
“罢了,且战且退寻找时机!”
他与孔阙快速的交换眼神,随即将步子慢了下来,便拔出凤凰鸣准备伺机反击。
……
茫茫风雪似乎并非只有生灵在这林雾间游走,被彻底冰封起来的河面上时不时会传来金属撞击冰块的清脆声,让人误以为是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慢慢跨过冰河,定睛看去便是一道俏立的铁皮身影出现在山雪之间,它借着自己一双慧眼而盯着远处仔细查看,随后略带好奇道:“咦?这方山地之中为何传出如此大的动静,难道又是些被官兵追杀的灾民?”
往日自然也是有过这般,只不过从未有过如雷声般轰鸣的动静发出,白桑不由得被那远山吸引了注意,遂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或许是一瞬间,又或是早已经就存在的悸动,令这天工忘记了如同时针在心中嘀嗒的声响。
此刻,命运犹如紧紧交叠在一起的齿轮,被彼此的带动咔咔作响,而故事的序章与一切的延续即将在这里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