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王老五（1/1）

司机压低声音说道：“结果就是在这片树林边上找到的王老五尸体，据说是七窍流血，两对招子全不见，整个舌头都被扯了下来……当时几个村民都吓的屁滚尿流，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想起进城报官。后来警察也是请的俺那仵作朋友验尸，因为他们自己的法医根本不敢去触碰。”

司机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哈德门香烟，散出来递给我们；见大家都拒绝，他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自己点燃一根，猛吸一口；道：“大半夜的讲这些，感觉有点发冷，得抽几口暖和暖和……”爷爷示意无妨，让他继续。

他吐了口烟圈，接着道：“俺朋友干仵作有三十多年头，也是前朝官府中人；到了如今满洲国，当地警察碰到些诡谲怪诞、疑难杂症还是会寻他帮忙。可这王老五的死因，着实惨烈；据他推断，王老五应该是还活着的时候，就被硬生生的挖掉双眼，拔出舌头。很有可能是疼死的……真是造孽啊！”

我们三人互望一眼，爷爷道：“真是惨绝人寰，可怜的王老五。”顿了顿，又道：“不过这种生挖活人眼，扯活人舌头的事情；我在别处倒也听说过，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所为。怎么会和闹鬼搭上关系？”

司机又抽了几口烟，夜色中香烟随之忽闪忽灭，将他脸色映照得颇为诡异。他答道：“是啊，警察也都认为是凶徒做的；听说到现在还明察暗访呢！”顿了顿，接道：“不过，俺仵作朋友说，这已经是最近第五具尸体；而且就是王老五出事后，在警察的严密盯防下，树林周边还出现了类似事情。好像都是在深夜里看见人进入林子，就不见出来；第二天早上才会在附近找到尸体；而且全部都类似王老五的惨状。”

爷爷皱了皱眉头，道：“这点确实蹊跷，按道理凶徒作案后，都会远遁；很少有还在同一个地点再犯事的。何况按你的说法，都已经发生五六起了！另外，我们白天也经过这片树林，占地不大，草木也稀疏；应该没什么藏身之地。”

司机手上的香烟堪堪燃尽，他贪婪的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丢到地下，用脚踩灭；也没有继续连抽第二根。毕竟这种传自欧美的洋货相对东北本土旱烟，价格昂贵很多。我曾听爷爷提过，鸦片和烟草才是洋人剥夺我们中华民族的利器；相比战争，这种更属于钝刀割肉。所以有识之士说过，“明亡于烟”，此烟为烟草；“清亡于烟”，此烟为鸦片。

抽完这根香烟后，司机明显精神很多。他接道：“是啊，白天这片树林边人来人往，从未出事。而且，就算在夜里，如果是日本人经过的话；也不会出事！”

这下众人皆惊，李剑眉嗤笑道：“难道这所谓的鬼怪，和咱们国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惧怕日本人啊？改天是不是应该拉个西洋人过来试试！”

众人默然不语，我忽然想到一点，抬头看了看爷爷；他朝我轻轻摇摇头。大家又谢过司机师傅，让他早点回去，同时帮我们再感谢下郝老爷子。司机临走前，还嘱咐道：“诸位大人，俺知道你们都非常人；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千万保重啊！”

汽车开走后，黑暗重新降临；月亮被厚厚的云层笼罩，之前的零星枪声早已不见；我们三人彷佛进入一个只有黑色的盒子之中，或者是盒子被人用大法力封锁住。我忽然有种天下之大，只余我等三人的想法，只觉得前路漫漫，变幻无测。又感觉宇宙洪荒，人生实在渺小。个人究竟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在诸天仙神眼中，我们是不是真的就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而已？

爷爷的话把我拉回现实，他问道：“浩宇，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有可能是日本人干的？”

我点点头，道：“是啊，爷爷。不然怎么会日本人进去树林就没事呢？我想里面是不是有他们的机密设施之类，中国人进去看见了就得杀人灭口？”

爷爷道：“你这话有一定道理。但要是只想灭口，把人杀掉就行；而且有机要秘密的话，更是越低调越好。为什么要剜人眼，剔人舌；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