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最好的（1/1）
临画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的忧愁。
“哎呀，都怪我们家公主生得太美，太招人喜欢了！”
司宴没好气地瞅了眼临画，没好气地嗔怪道。
“嬷嬷，你说什么呢！”
正说着呢，九刹带着苏玉就进来了，这下司宴是彻底傻眼了。
三人赶紧躬身行礼。
“魔主怎么来了？还有国师，什么风将你们两人都吹来了？ 我这南华殿可真……真是蓬荜生辉啊……”司宴紧张地闪烁其词。
九刹犀利地观察着司宴的每一个动作，像是看戏猴似的。看她如此淡定，若非他不知她的阴险丑恶的内心，此刻就已经陷入她单纯无辜的表演中了，他收回厌恶的神色，冷哼一声。
“本座不来的这几日，我的宴美人倒是过得不错嘛，这国师天天等候在南华殿门外，看来宴美人的魅力不小啊！”
司宴脸色一白，赶紧噗通跪下，高声解释。
“不是的，国师只是我的朋友，上次是他在牢房中将我们三人救出来的，司宴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就以自己酿的仙酒做为谢礼，请魔主一定要相信司宴！”
九刹甩袖坐上了椅子，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一脸的阴沉，幽幽地吐出一个字。
“哦——”低沉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
司宴看着九刹暗藏汹涌的神色，赶紧再次辩白道。
“真的，国师来南华殿只是来喝酒的！不信您可以问嬷嬷和临画。”说着求救的眼神投向身后低头跪着的两人。
临画赶紧搭腔道。
“是的，国师每次来年华殿都只是喝酒聊天而已，请魔主明察！”
见三人如此怂包模样，苏玉摇摇头上前，揖了一礼，语气平缓地解释。
“魔主，臣确实仰慕宴美人，但我们只是朋友之交，宴美人酿得一手好酒，吹笛的技艺更是精湛，所以臣为讨得一壶好酒，也为听一曲美妙的笛音，常常在这南华殿流连忘返，要怪也只能怪臣的贪醉之心。”
听完苏玉的话，九刹黑眸变得更为深沉，他想到昏迷期间在虚境听到的幽幽笛音，指引他找到回来的路，会是她吹给他听的吗？他压下心中的那份期许，狐疑地质问。
“哦？本座竟然不知宴美人还会吹笛来的？”
司宴压下心中的紧张心绪，声音平缓的搭话。
“司宴在天界的时候，是天竹山的山神教我吹的，都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小曲儿罢了。”
九刹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的扶边，沉声道。
“无妨，本座就是想听听阿宴的笛声，国师既然你也喜欢听，那就坐下一起听听。”
苏玉这才从三人的身后走至旁坐，自若地坐下，期待地看着惴惴不安的司宴。
“宴美人不必紧张，就像平时一样就行，魔主自然不会怪罪于你的！”苏玉说着打趣的眼神飘向主座上的九刹。
九刹不再说话，只是半瞌着冷幽幽的双眸，懒懒地盯着司宴。
司宴扶着临画和碧云站起身，临画回到内屋，将司宴的玉笛取来，恭敬地递到司宴的手上。
司宴揖礼纳纳道。
“司宴就献丑了。”
当那由缓及快的悠悠笛声在这南华殿响起时，一股化不开的悲愁在房梁萦绕，熟悉又恐惧的记忆再次在九刹的眼前上演，昏天黑地山河动摇，那是洛禅离去时牧笛所吹的笛曲，那一幕幕伤痛的记忆正在攻陷九刹的心脏。
他握拳忍得青筋暴起，最后忍无可忍地厉喝。
“好了！别吹了！”
司宴被九刹的厉喝声吓得手抖了一下，这才停下，一脸的犹疑。
“魔主，是阿宴吹得不好吗？”
九刹幽深的眸子闪了闪，这才压下心中的怒火，清了一下嗓子，平和地发问。
“宴美人这是哪里学来的曲子，竟如此……如此伤神？”
司宴见九刹恢复柔情，这才放下心中的惧意，温声温语地搭话。
“这曲子叫‘逝者如生’，是天竹山的山神牧笛姐姐教我的，她说，不是每个逝者都能轮回的，大部分的人走完这一生便是终结，进入虚境化作虚无，缥缈消散于天地间，即使是天神也不可避免，所以我们要抓住每个瞬间，做些有意义的事，珍惜眼前之人。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即使是有预知未来能力的国师，也只能预见渺然的虚影掠过，我们的韶光一直都在逝去，每走一步，便靠近虚境一步。”
“宴美人可真是妙人，能对人生常态看得如此透彻！”苏玉率先赞赏道。
两人看向九刹，见他半瞌双眸，一副游离的状态，司宴上前一步，轻声询问。
“魔主？”
九刹猛然将思绪从记忆中拉回，再次发问。
“你说的牧笛，现在在哪里？”
司宴如实回答。
“我也不知道，牧笛姐姐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她说这世间美景无数，此生根本看不完，所以一直游走于各地，只有在她想我们的时候才会偶尔回天界看看。”
九刹冷哼，那女人倒是会逃，要不然他早削她了，害死了他的爱人现在又逃之夭夭，总有一天他会亲自弄死她。
再看看眼前扭捏作态的司宴，他那眼底的厌恶之色油然而生，敷衍地扯了一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些。
司宴哪有什么扭捏作态，只是对上九刹的眼神时，心中莫名悸动，从而露出女儿家的羞怯之态罢了，这种纯真的一面在九刹的眼中，竟成了一种讨好他的表演，何其无辜。
“本座可否尝一尝宴美人的仙酿？”九刹恢复懒懒的神态，沉沉的鼻音问着。
司宴顿时眉开眼笑，九刹愿意品尝她酿的酒，自然让她无比欣喜地。
“魔主愿意品尝阿宴酿的酒，是司宴的荣幸。”说着吩咐碧云去酒窖将她那小瓶仙人醉取来。
“可是……那是公主最喜爱的酒……”碧云迟疑。
司宴立即打断碧云的话。
“叫你去就去！”
碧云只好照做。
那是嬷嬷从天界带来的五百年仙酿，司宴一直藏着舍不得喝，今日九刹开了口，她自然奉上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