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命名草稿（1/1）

一个礼拜没烧火，屋里的水缸都冻实心了。忙乎着把灶坑点着，这几天佟欣天天捡柴点火这活的流程熟套了，几分钟就点着了。可能是因为好长时间没烧火，烟囱里冻霜了？灶坑呼呼冒烟，开门的功夫整个外屋就全是烟。烟灰混着眼泪，那脸已经花了。李秀琴这丈母娘真不咋待见王当兵，这些天也没给烧一回炕。

王当兵收拾完扒犁上的东西，才看见佟欣的糗态。委屈的要哭出声来，配合着现成的眼泪，红红的眼睛，楚楚可怜。

王当兵看了一眼烟囱，一点烟也不冒。这房子他住了好几年了，有啥毛病心里有数。扒开烟囱脖下面的几块活砖，拿根棒子在烟囱拐弯处使劲捅了几下。把结霜的地方捅开，堵上砖。再看烟囱，有点烟冒出。闭眼进外屋，摸着墙，拿下一个泛黑的盖帘子，对着灶坑一顿呼扇。火苗眼见着升起。烟儿也不咋往灶坑外冒了，加了两根粗劈柴，也赶紧出屋，在外面透透气。

佟欣早就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去了章雪家。点了根带过滤嘴的烟，耍酷的吐了个烟圈，第一个没成型，就被一阵风吹没了。不服气，深吸一口，再来，还没成，再再来，一根烟三口抽到根了，烟圈也还没成型。

章风有家，章雪和佟欣俩洗过脸，擦了蛤蜊油。

章雪开始忙活做饭，佟欣还是老角色，架火添柴。这正经的灶坑就是好烧，一点烟也不往外冒。

佟欣腹诽：“这王当兵老光棍就是不行事，就这灶坑一比就露馅了。看来以后得勤管着些，得让他勤快点了。”

章雪在仓房大缸里拿了一坨冻豆腐，还有一小盆黏火烧。外屋贴着北墙根摆着一排大白菜，用薄草帘子盖着，白菜梆子干巴巴的，有的地方还有点烂了。大白菜炖豆腐泡，盖帘子上馏点黏火烧，咸菜。这几天在山上天天吃肉，换点口味吃素也不错。

王当兵藏好金砖，也洗了把脸，就往老丈人家吃饭了。路上遇见了几个小年轻，个个瞅他不顺眼，说话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阴阳怪气。

其实村里已经有了风言风语传出来，弄得章风有和李秀琴为此还干了一架。李秀琴的意思就是坚决不同意王当兵脚踩两只船，只能选一个。章风有则无所谓了，反正他本来就当王当兵是半个儿。

这趟山一上好几天，天天在一起，要是不出点什么事，李秀琴都不相信。这生米煮成二葫芦头饭，是咋寻思咋别扭。傻姑娘咋就还和佟家的处的比自己家的妹妹还亲，这抢男人的戏码不都是泼马张飞的，没有一点的泼妇骂街呢？哪一出也没见着呢？

王当兵今晚没喝酒，吃完饭就要回去了。期间王当兵嘱咐章雪让她们找几块大酱块子，章雪也聪明的一点就通。这是要用大酱块掩藏金砖了，臭烘烘的大酱块就是路上遇见检查也能很好的应付。

患得患失的一个人回了青年点，炕席下藏好的金砖，就在自己的身下。没有了暖被窝伴，这觉不好睡。尤其还是没有被俩人榨干油箱的年轻司机，趴在被窝里挂了空档。

第二天俩姑娘都睡到自然醒，炕上和窝棚里舒适度是天差地别。补了觉，容光焕发的年轻姑娘，那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李秀琴看着佟欣伸懒腰时，露出来的腰线，除了胸脯。哎，完全不输自己姑娘啊！

章雪揭开锅盖，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端出来，就放在锅台上。两个姑娘围着锅台，坐着小板凳吃饭了。

佟欣紧扒了两口饭，喝一口汤顺溜一下。赶紧哈了两声，推门走了。咋说呢，话题有点尴尬，自己接不上话茬。

王当兵回家也没啥好收拾的，东西不多。就等着章雪做好心理建设，小媳妇见婆婆。心里小紧张是不好绕过的坎，不过佟欣就不存在这样的困扰了。毕竟离得近，一年到头隔三差五的见面，跟干妈更熟悉。

今天晚上，两个姑娘谁也没走。晚饭过后李秀琴还特意来了一趟，那意思就是领姑娘回家。可是当着王当兵的面，有些话真就不能说的太直接。你说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咋就没有一点矜持，要点脸啊。

八点多钟，闭灯睡觉。可是三人总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声音，披着衣服出去一看吧，还啥都没有。一进屋刚躺下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当兵想了一阵，反应过来。这是村里的半大小子听窗根呢！这要是不让他们听听，这一宿他们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王当兵今晚开了一回快车，村东头到村西头，一进一出三分钟一个来回。窗外一波生牤子一脸不屑，摇头晃脑的走了。“完犊子玩意，就那么两下就完事了？还他娘的两个媳妇，不是瞧不起他，早晚都得跑了。”

王当兵知道外面没人了，也热车完成，机油压力，发动机温度都起来了。心里一阵得意,外面那几个小嘎子，哪有啥经验，真以为上车就能狠踩油门。那样的话多数是要拉缸的，弄不好还得大修。总得这样，怠速空转一会，借着这个空闲，还得擦擦大灯，检查一下轮胎。

这是有两辆车的老司机，刚刚总结出的经验。发动机保持经济转速，换挡时配合油门，上岭，冲坡。

送完货，老乡给点了一根烟，夸奖了几句司机技术挺好。王当兵抽完烟，拿着一个盆子，打了一盆温水，开始擦车。过水坑时沾了泥点子，黏糊糊的，不擦净，总感觉不得劲。

隔天章雪，回头看了一眼李秀琴：“妈，咱家去年的老酱块子还剩了没有？过两天我要和兵子回省城，到前拿着，干妈得意这玩意。”

李秀琴听着这话就来气：“她侯春英真是烧的好香，怎么滴没过门呢就开始往外倒腾了？”

章雪看着妈的口气不咋好：“不就是点臭大酱吗？看你心疼的，我跟你说啊！兵子说了他给丈母娘备了厚礼。就看你脸色了，他拿不拿出来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