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礼物（1/1）

“以后多来玩啊。”

两个老人站在门口，在明亮的路灯下显得笑容和煦，面容慈祥坦然。

“如果你们不会又突然跑消失的话。”樱野妈妈一只手揽着花奈，看着已经满头白发还像小孩子一样的父母满脸的心累。

“总是这样一声不响的就到处乱跑，真的会让人很担心啊。”

老两口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笑呵呵的：“玲子把花奈真的照顾的很好啊，越来越漂亮了。”

樱野玲子无奈，每次一讨论到这种事情，原本一直都很开明的父母就会化身成为调皮的“老顽童”。

其实倒也不是不让他们出去，只是作为子女，还是会很担心的，毕竟她们本来就是晚年才生下了女儿，现在身体更是大不如前，总是两个老人单独出去旅游的话真的挺危险的。

但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也不见得有成效，樱野妈妈也不会指望她们能听进去，妥协的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花奈踏上归途。

“外祖母他们没问题吗？”花奈犹豫了一下，毕竟今天她已经看见了很多次外祖母要吃很多药了，“为什么感觉妈妈明明很担心，但是从来不会真的去阻止呢？”

要限制老人就和想限制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一样简单，藏护照，冻结银行卡，甚至送去养老院等等。

只有母女两个人的时候氛围通常会很安静，也会去讨论一些深一点的话题。

“因为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已经老了啊。”

樱野妈妈没有了刚刚在门口的那种担忧，更多的是一点坦然和释然。

“我小时候有看见过我爸爸的日记本，”樱野妈妈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他们在生下我之前就已经有了想要去看世界的计划。”

“他说：希望可以和美亚一起去看看世界。”樱野妈妈回忆起来还有些微笑，“但是因为生下了我嘛，所以没办法只好搁置了这个计划。”

“后来发现他们偷偷跑走之后，我吓坏了，到处找，又翻出来爸爸写的一句话。”说到这里，樱野妈妈的眼角泛起了泪花，“他说：和美亚好好的和世界告别。”

“所以，已经阻止过一次的我，就算很担心，也不会去阻拦第二次了啊。”

和世界告别。

哪怕死在去告别的路上，都会觉得很值得的浪漫。

花奈想着今天和外祖父他们聊天说的话，回忆他们的神情，觉得他们确实是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开心很豁达。

就算是要吃很多不同的药，也好像是在偷吃糖豆一样，没有被发现还会互相看一眼，偷偷的笑。

花奈也看见了好几次妈妈都恰好路过，但总是会若无其事的离开，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有的时候说要他们不要到处跑其实未必是阻止，也可能是一种像是“我在担心你”的意义传递，也是希望他们关注安全和健康问题的提醒。

“我也一样，妈妈。”

我也一样。

已经阻止过你一次了，怎么也不愿意阻拦你第二次。

樱野妈妈可能听懂了，也可能没听懂，她没有搭话。

“到了，”妈妈把车停稳，然后拉上手刹，“花奈酱约了周助吗？我看见他好像站在外面哦。”

花奈试图回头看，但只能看见院子的围墙，刚刚从半路就开始下雪，此时原本已经化完的地方又重新积起了白霜。

推开车门下车，花奈先把外祖母他们那带回来的东西放回房间，然后拿起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小盒子。

从卧室窗户往下看，花奈只能见到不二长长的影子，和路灯下的半颗头，没有撑伞，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虽然下的雪不太大，但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要是很长时间的话也是有可能感冒的。

匆匆的跑下楼，妈妈已经进来了，贴心的没有关门：“慢点跑。”

“好的。”

花奈回答完就已经到了门口。

听到声音的不二转头看过来。

漂亮的五官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温柔，冰蓝色的眸子和点点的风雪又给他平添了几分清冷。很矛盾的两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却诡异的融合。

如果说手冢像是雪山顶上最洁白的那捧雪的话，花奈觉得不二就像是山间月光下的一潭幽泉。

冲他笑了笑，花奈把盒子放在身后，然后自然的走到他面前。

“应该说时间刚刚好，”她和不二约了晚上12点见面，现在是11点55分，“新年快乐，送给你的礼物。”

花奈把身后的礼物拿出来，浅蓝色的包装盒，上面印了很多小星星。

不二眉眼带笑，收下礼物：“谢谢。”

然后抬起右手，拿了一个手提袋：“花奈也是，新年快乐。”

有些意外，但是又觉得好像不怎么奇怪。

在花奈的记忆里，不二和“花奈”除了上国中之后的这三年，几乎每年都是有互送礼物的。

她去试和服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了他常用的运动品牌的专卖店，就想着送他一份礼物。

最后挑的是一对护腕，然后还另外买了一些东西。

“说起来，明天，周助有空吗？”

花奈没注意到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二有些意外和挣扎的表情。

“明天下午部门有活动。”不二没有细说，他思考了很久，要不要邀请花奈来试试看，就像当初请她去演奏钢琴一样。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不管怎么选择，都是对“另一个人”的不公平。

虽然他很想尽快找到真相，让真正的花奈回来，但这至少要等到确定这种借助旧的记忆去从外部刺激的办法，不会对现在的花奈产生什么重大的负面影响之后，才能继续。

不二周助虽然被称为“天才”，他也一直觉得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自己都很清醒的去分开了樱野花奈的“躯壳”和“灵魂”。

但对于这个决定他还是思考了很久。

这并不是那么好选择的，最终下定决心也是觉得对真正的“花奈”有些愧疚。

花奈听不二提到‘部门’，倒是少见的来了兴趣：“是要打比赛吗？”

花奈很少会对不二的“私事”感兴趣，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和女网联合，打训练赛。”

“男生和女生打吗？”花奈有些好奇。

“不是，是打混双，也是想个后辈尽量多一点机会。”

青学的女网也还不错，但和男网相比还是逊色不少，据说那边没有专门的教练，都是自己学的，所以能进全国大赛都已经可以说是“天才”了。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立海大一样，自己完成训练计划，并且每个人都能按照规定去完成。

这除了要求领头人有足够的能力之外，还要每一个部员都能心悦诚服的去遵守完成，并且严格要求自己。

所以和这样的队伍多接触，对于那些后辈们也是有好处的，同样，能和训练有素的队伍进行配合，对于女子网球部那边也是很宝贵的经验。

花奈站在原地低着头盯着两个人的影子，飘落下来的雪落在她的头发上化成水，还有些凉，本来他她是打算速战速决的，没想到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她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不二。

“那我能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