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红衣”来（1/1）
还是完全受不了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样子，转过身去——似乎不太道德？李齐祯走上前去，却又一时僵住，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比较好。
眼前女孩还在哭泣，她始终扭头背对着少年。
路不长，他们已经到了汉子家房屋所在地方的山坡上，就停在在山里小路旁边。
几个纯纯闲散路人看到女孩子在少年面前哭着，就立马朝着他俩走上前来……
这个传统时代对女子本就不利，虽说元建国现在对女子也没什么很不公道的约束限制，可周边国家是完全不缺乏这些杂七杂八的戒律清规的，国内也难免不受一些负面的影响。
让这些吃瓜群众胡乱言语，终究是会有损眼前女孩清誉的，可……
“艳艳姑娘啊！怎么哭了呢？肚子饿了吗？来李叔家吃饭嘛！”扛着锄头拎着粪箕的汉子大哥清晰的声音在看热闹人群身侧响起。
女孩抬起头朝汉子点了点，再扭头看了眼少年。她眼睑湿润，眼眶泛红。
“四皇子，你怎么把人家姑娘逗哭了？”汉子凑近李齐祯低声道，他又转头走到女孩身边，“跟我来吧！”他回身大步走在最前面。
放下锄头和粪箕，汉子开了门。“快进快进！”他摇手热情招呼着被他叫作“艳艳”的女孩。
女孩小步走进汉子家中，站靠汉子一边，反复看了少年好几次。
少年笑了下，朝着她走过去，伸出手，举在身前，“给我嘛！”他认真看着她。
女孩抬头看了眼少年，两手捏住竹筐提手两侧部分，轻轻地放到了他的手中。
少年闭着嘴，朝她笑了一下。
汉子收放好两样农具，走到少年与女孩身前，“你们俩先到大一点那间客房坐一下，稍微等我一哈子。小……兄弟你带她去吧！”汉子略微停顿了一下。
“好的，承空大哥！”李齐祯立马作答。
汉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跟我走嘛！”少年偏头看了眼身边女孩。“喔。”她淡淡答道。少年笑了笑。
几十步而已，两人便到了大客房，少年指给女孩坐的地方，然后朝她点了下头便退出房间。
找到存水的屋子，少年从缸里舀了一大瓷罐水，又找了两个干净的瓷碗，他把碗倒扣在瓷罐口上面，把水瓢挂起来，再把水缸上面的盖板合了上去，然后是提出水罐和碗并拉好了门。
少年一手拿碗另一手拎着水罐，回到客房。
听到碰门声，在客房里安静坐着的女孩起身打开房门，看到眼前少年手中不得闲，女孩伸手准备去接下少年手中两个碗。
“不用不用，拿得了！你坐着就好！”少年没让女孩帮忙，女孩只好坐回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看着少年自个儿缓步进门，然后是摆放水罐和碗。
“我叫李齐祯，姑娘你的名字是？”已经给女孩倒好水的少年坐到女孩对面，抬头看向她，直接开口问道。
“我叫罗艳艳。”一直注意着少年的女孩轻声答道，然后她低下了头。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呃，先前那天的事我跟你说了，不怪你，真的！”少年李齐祯双眼注视着眼前女孩慢慢言说。
“喔……”之前红衣服而现在衣着一身淡蓝色名叫罗艳艳的女孩轻声应答少年，不出少年所料地再接着小声开口道：“待会你把装蘑菇的竹筐还我可以吧？编一个老麻烦的……”
李齐祯笑了起来：“哈哈！当然可以！”
女孩抬着碗，坐直身子低头小口喝着水，近乎听不到声音……少年抿嘴。
“你笑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女孩赶紧放下碗朝两侧抹了下脸，然后是双手虚握成拳靠在脸下，她扫了眼少年然后立马低下头。
少年嘴微张，自己笑了吗？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没有没有，还是跟之前一样好看的！”他随口道。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女孩抬眼道。
“你自己说，我骗过你吗？”少年仰头吹了口气。
“喔。”她先是放下手，再小声接着说：“那我跟你问你个问题，你可以老实回答我吗？”
少年略微吸了口气：“好的吧，你问，我答！”他一脸严肃。
“我是封元十五年春生的，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明显是女孩学着少年刚才进行问话，她表情还有点严肃，像是只要少年一句不老实就要被她打死。
哼，就这还机灵？还近乎比自己大一岁？“我二十了。”少年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满脸平静。
“喔。”她有点有气无力。
“你问这个干嘛？这么小就想着嫁人了？”少年还算认真看着女孩问。然后少年看到她满脸看傻子一般的表情。“怎么了吗？”他接着问。
“你是真不知道吗？我就快十八了，再不嫁人的话明年家里就要缴银子了啊！”女孩一脸愁苦。
“哈哈，没事没事，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年轻小伙愿意去你家说媒的！是吧？”少年开始安慰眼前女孩。
“唉，有倒是有，不过尽是一群没法接受的家伙。一个是家里人都养不活就连衣服都没有能穿的、一个是到处蹭吃蹭喝的泼皮无赖、还有一个是家里挺不错但养了好几个小媳妇的跟我爹说叫我去做小妾、再有一个一点也不爱干净全身油腻腥味看着都嫌恶心的杀猪大胖子……你说我怎么办啊？”女孩似乎都快哭了，委屈巴巴之态。
“哎，凄凄惨惨戚戚呀！”少年笑了笑，没有说其他什么。
“嗯，好惨的我嘞！”女孩抱起双手来嘟着嘴。
“来吃饭啦！两位！”汉子走到屋子前拍了拍门。
“好好好，就来就来！”当然是少年的应答声。
“走吧，艳艳姑娘！”李齐祯看了女孩一下，穿好鞋，站起身，打开房门，抬手指向门外。
女孩有些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出了门朝吃饭的房屋走去。
“你来过这里？”少年问道。
“以前家里办事我爹叫我来请李叔叔帮忙，还有几次来这边送菜。怎么了嘛？”女孩认真回答少年。
“喔，没什么没什么，就问问你。”少年朝她点了点头。
……
一顿能算是丰盛的伙食，比少年最初在汉子这里吃到的那次饭菜都好上不少，此时已然结束。
吃饭时候汉子数次给淡蓝衣服的女孩罗艳艳夹菜，她自然很是开心的感激连连……
三人吃饱喝足后便放下碗筷，一起聊着各自的见闻，当然，基本上都是少年在听汉子和罗艳艳讲，而说的更多的人也是女孩。
前两天跟父亲进城，在百戏场听管场子的老板说皇宫正大量招收有技艺的才人，场子那边都有好几个厉害的表演队伍被召入宫城中表演才艺给官宦权贵寻开心去了，挣钱呢就像天上毛毛雨茫茫多……
听斗鸡场中的人说京城有户人家被抄家灭族，家中男子某一系连枝都被砍了头，女子大部分都被送去军营充军妓去了，唯独小孩子认不得去了哪……
听粮食老板讲西、北两方靠近边塞地区正紧急备战，要是把马匹、布料或粮食送去那边只要人能活着就准能赚银子……
自己前两天半夜还看见村里有家女子没穿衣服从一个寡汉子家窗户爬了出来，认不得那女的是去整些什么，问老爹还挨骂了……
村里有个鱼塘认不得被哪个人开了沟鱼全部都淌到小河里，好多人家拿着个篮子去都能装满……
汉子则是问女孩他们一家人好不好什么的居多，再就是说一下山里边哪里蘑菇好找，反正两个人说的还是挺欢快。
然后歇气差不多了，汉子说要去洗碗了，竟然还叫着李齐祯一起去……
结果就是少年现在在跟女孩罗艳艳两个人一起洗碗——汉子洗着洗着说是拉肚子了……
少年自然是觉得汉子大哥有些奇奇怪怪的，只是暂时还想不通个之所以然……
“嘭！嘭！！嘭！！！”汉字房外响起敲门声，还一声比一声大。
是谁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