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未免太便宜(1/1)
阿贵和俞景这几天,也被梁臻关在了镇北王府。
儿子和太子的事,这两个人肯定都是清楚的,不过,他也没有过多为难二人。
侍卫如果不忠于自己的主子,那还能用?
太子梁嘉言前几日答应了父皇的第二个选择,又在父亲的要求下用梁骁发誓,此事绝不反悔。
皇帝因此解除了对他的禁足,但却不允许儿子去见梁骁。
等信王终于见到太子弟弟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虽然梁文信对梁嘉言说,天无绝人之路,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帮他的。
可是梁嘉言想到自己的毒誓,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而在梁乐成处斩的前一天,信王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梁乐成在知道梁博容死了后就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死,都系于太子身上了。
他在心里咒骂着已经不在了的四皇子,如果是太子死了,那他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如果梁嘉言决定舍弃梁骁,那自己肯定会被父皇严惩的。
但是等知道自己被贬为庶人、即将被处斩后,梁乐成根本不敢相信。
他总认为,子嗣单薄的父皇,不会对自己下死手。
但这次,他低估了皇帝对他的恨意。
梁乐成在咒骂和哀求中,没有等来他热切盼望的父亲,而是他一直瞧不上的大皇兄,梁文信来了。
对方在听了他自以为是的愤怒、和痛哭流涕的哀求后,只是面容冷漠的对他说:
“呵,其实,梁乐成,你本来是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的。
言儿在事情被发现后,对父皇提的请求是,他愿意舍弃皇位,只要能和阿骁一起去西北,哪怕一辈子隐姓埋名、无名无分。
可惜,你一贯的所作所为,让父皇对你失望透顶了。
但凡你能多一些仁善和情谊,也许,三个月后登基的人,就是你”。
说完,信王扔下呆愣的梁乐成,离开了天牢。
半晌后,那间牢房里,传出了一声绝望而疯癫的嘶吼声,
“梁文信,我恨你”。
卫禹良扶着信王一起上了马车,刚坐好,对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禹,容儿他,呜,是大哥没用”,
梁文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几次周旋,打击了梁乐成在朝堂的结党意图。
而太子在巡查时,更是将对方勾连的关系网彻底扫除干净。
却没想到,梁乐成明面上看着乖顺了很多,也不再私下接触官员。
可是背地里,居然养了20个武功如此高强的死士,并且还在东宫安排了卧底。
虽然事后得知,两个卧底都是胡年庆早在十年前就布的棋子。
但总归,是他们大意了。
就这样让对方去死,未免太便宜了。
所以信王今晚杀人诛心,既然梁乐成最在意皇位,那就让对方知道,他最在意的东西,却是别人根本想要舍弃的。
虽然稍稍出了口恶气,可是太子和阿骁以后要怎么办。
知道了父皇的要求后,梁文信也犯难了,自己已然是这样,言儿,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死局呢?
梁文信哭泣中,轻轻呢喃道,
“我们再想想,要如何帮他们吧”。
梁嘉言接受了父皇的继位安排,只是提了一个要求。
他登基前这三个月,就待在避暑山庄,而且梁骁要在那里陪他,等到登基那天,他会让梁骁心甘情愿回西北的。
皇帝在他启程的最后一刻,同意了。
明睿帝虽然对这次的事无比恼怒,但他其实也心疼梁嘉言。
这个儿子从来没有对谁动过情,可此次对梁骁种种情意的表露,都说明儿子根本放不下对方,一次动心,可能就是一辈子。
尤其性格稳重的他,居然宁可不要皇位,也想无名无分的陪在梁骁身边。
现在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是令他痛不欲生的,但身为太子,他必须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而皇帝本就非常喜欢梁骁,他知道自己没有一个儿子比得上对方。
如果梁骁不是镇北王继承人,也没有那样突出的才能,皇帝可以考虑让他留在皇宫陪着太子。
甚至,梁国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皇室子嗣凋零的情况,镇北王府也有其他人能支撑。
等言儿当了皇帝,他们的事,自己也不想再操心那么多了。
可是现在,只能让言儿当皇帝,而且必须留下皇嗣,镇北王府也只有梁骁坐镇,才能真正让朝廷安稳。
蛮族对梁国一直虎视眈眈,经常发生骚扰边境的事,西北一旦被撕开口子,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梁国,经不起任何动荡。
所以,为了安抚两个人,皇帝同意了太子的条件。
他知道,现在只有言儿,才能让性格执拗的梁骁,安安稳稳的回到西北。
那个孩子的能力和脾气成正比,如果不能安抚好他,镇北王府势必要乱。
朝廷里没有比梁骁镇守在西北,更能让皇帝放心的人选了。
他还知道,不管两个人以后会怎么样,以梁骁的脾性,是无论如何,也会为儿子守好西北的。
皇帝对皇室以后的血脉延续,也是忧心忡忡,太子明显就是留下子嗣,也不会多了。
所以他和皇后,也就是梁嘉言的母后,说起此事也是潸然泪下。
而皇后,既心疼儿子,也心疼皇帝,这样的事,她就是作为母亲,也解不开儿子的心结啊。
梁骁到了避暑山庄,直接去了太子寝宫。
一如两年前第一次见面,水池里,梁嘉言除了比那时憔悴消瘦了些许,一切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他披散着满头乌发,看到冲进来的梁骁时,倾城之姿的脸上,露出绚丽夺目的笑容,
“梁骁”,
他温柔的喊出了爱人的名字。
梁骁看着太子时,也笑了,他炙热的眼神直视着对方,然后慢慢解散了发髻,脱去了衣服。
太子动情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直看着爱人进入水池,走到自己面前。
“梁骁,你大胆”,
太子亲昵的搂上了梁骁的脖颈。
“太子殿下,你说什么”,
梁骁低头,紧紧揽住对方的腰。
“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动”,
梁嘉言将额头与对方抵在一起。
“太子殿下,我可以动了吗”,
梁骁吻上了对方贴上来的唇。
伺候的人早已退出了太子寝宫,这里安排的人,都是知道太子和镇北王世子关系的。
小福子和随太子巡查的9个侍卫(还有一个被二皇子晋王买通的侍卫,已经被皇帝下令处死了),在20天后,也来了避暑山庄,梁嘉言将他们都保了出来,以后就是贴身伺候的亲信了。
而避暑山庄的其他人等,都已得了命令,只能守卫在太子寝宫外。
虽然只是分开了十天,但是梁骁和梁嘉言,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
尤其看到太子白皙的额头上,还留有未散去的青紫和疤痕,梁骁恨不能将对方揉进自己的心里,从此不再让他的言儿受到任何伤害。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用他们彼此热情洋溢的缠绵方式去心疼对方,仿佛只有二人如翱翔般的炙热融合,才能抚慰对方心里经历的那些伤痛。
等他们从水池又纠缠到床榻上,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在空无一人的太子寝殿里经久不息,两个人仿佛都有发泄不完的精力。
不过彼此的激情根源,此时却是背道而驰的。
梁嘉言不敢告诉对方,自己已然对父皇做出的承诺。
那样骄傲的梁骁,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和其他女人留下子嗣的事,他的阿骁如果知道了,将会是怎样的剜心之痛和愤怒啊。
所以梁嘉言的眷恋和邀欢,都带着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而梁骁的激动来自于,他以为皇帝认同了自己和太子的亲密关系,以为他们的一切劫难都过去了。
以后他会和言儿相伴一生、白首偕老,所以他吻着梁嘉言的泪水轻声呢喃着,
“言儿,阿骁永远都陪着你,好不好”。
“……好,呜,阿骁,阿骁,永远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梁嘉言心如刀绞,他猛然换了彼此的位置。
“好”,
梁骁扶住了对方。
当两人沐浴完又紧紧拥在一起的时候,梁嘉言告诉梁骁,自己现在只能先接过皇位,在登基后,梁骁先回西北处理那边的事。
最近,朝堂因为皇子接连出事而人心惶惶,让梁国的局势也出现了些许动荡,因此,一直伺机而动的蛮族那边,似乎也有所动作。
所以他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将局面稳定下来。
等自己在都城安排好一切,是禅位去西北、还是梁骁索性来都城,都可以根据情况再定。
梁骁也知道现在的形势严峻,不允许他们再不管不顾,反正只要忍耐过这段时间,自己和言儿就可以朝夕相对、陪伴一生了。
所以他答应对方,等举行过登基大典,自己就先回西北。
两人定下来后续的安排后,梁骁将头埋在梁嘉言的颈窝处,沉闷的说:
“不知道需要多久,言儿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阿骁,走之前,要把阿骁喂饱,好不好”,
说完,他轻轻啃咬着对方细嫩的脖颈。
“好”,
梁嘉言强忍着泪水,
“阿骁,你一定不要忘记,回西北的时候,你就会带着我的心,我会一直等着你、将这颗心重新装进这里”,
他将梁骁的手,重重压在自己的胸口。
梁嘉言的心里,充满了凄苦和悲伤。
但他还是强颜欢笑,与憧憬着未来的梁骁,如同夫妻般,甜蜜的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
离开避暑山庄的前三天,看到太子给自己准备的礼物,梁骁有些啼笑皆非。
衣服、配饰、鞋袜、手帕、汗巾,甚至熏香、皂角液、蚊香这些,什么都有。
当看到绣着略显粗糙的连理枝手帕,上面还有两个人的名字时,
“言儿自己绣的?”,
梁骁惊讶的问道,看到对方点头,
“言儿过几天就是皇上了,不怕大臣笑话吗”,
梁骁调皮的问道。
梁嘉言依偎在对方怀里,
“不怕,这不都是伴侣应该做的吗”,
他仰头温柔的看着梁骁。
对方拉起他满是针眼的手指,心疼的放在唇边吻了吻。
“言儿,阿骁回西北前有个请求,你答应我,可好”,
没等对方说话,他握住梁嘉言的双手,跪在梁嘉言面前。
“阿骁,你”,
太子惊慌失措的想要将他拉起来。
“言儿,你娶我可好”。
梁嘉言愣住了,看到对方俊眸中炙热的光芒,他颤抖的跪下后,搂住了对方。
“好,阿骁,好”,
这是他三个月以来,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阿骁,这辈子,我只想与你结发为夫妻啊,阿骁,对不起,对不起。
太子殿下吩咐人立刻去买来了凤冠霞帔、红烛鸾绸。
第二天,在寝宫的院子里,他们简单的拜了天地。
“委屈言儿了,等以后,阿骁一定要给哥哥补一个举世无双的婚庆典礼,好不好”,
说完,梁骁看到太子搂着自己,哭得止不住。
以为对方是舍不得自己离开,梁骁安慰对方,说自己会一直等着对方安排好都城的事,也会一直想念对方的。
当他郑重的说出,
“言儿不用担心阿骁在西北会耐不住寂寞,我梁骁对天发誓,此生只会有梁嘉言一个人”,
梁嘉言,却哭得愈加伤心。
梁骁急切的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时,梁嘉言又满脸泪水的搂紧他,然后笑着安慰起他来,
“言儿只是太舍不得阿骁了,真是一天都不想和阿骁分开,此生能成为阿骁的妻子,是言儿此生,最大的幸福”。
太子让梁骁一定相信自己,以后,定会给两人一个生死不离的未来,梁骁这才打消了心里的疑惑。
感觉紧紧搂住自己的太子,似乎还是有些伤心。
其实想到过几天就要回西北,梁骁的心情也是十分烦闷,但是想到以后,他又充满希望的开始开解对方。
他打趣的说道:
“以后见了言儿就要下跪了”,
梁嘉言闻言,急忙说不会让阿骁跪自己的,梁骁哈哈笑过后,含住梁嘉言的耳垂说道:
“言儿只管受着,那是阿骁跪媳妇的”。
梁嘉言闻言,一口咬上了梁骁的肩膀,太疼了,他的心,真的要受不了了。
梁骁温柔的抚摸着爱人柔软的发顶,他的媳妇,还是这样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