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1/1）
顾思绅知道他手底下这调皮机灵的姑娘又在拿自己打趣，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你小心我罚你去打杂。”
九儒慌了忙摆着小手，“别别别！我不乱说就是了！”
九儒也听话，片刻后见沈涣要下来上前稳稳扶着梯子。
不出她所料，沈涣下来回到房中就郁闷的很。
平日里看书写字，今儿晚上提起了来，好像是要写什么，可就迟迟下不来笔。
顾思绅他今晚明明说了——沈涣，你听好了，我心里头那个人他叫沈涣。
这句话就像是蛊一般种在沈涣心里。
沈涣不明白了可为何他要说开玩笑，也许——顾公子本就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这小呆瓜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见这了王穆就那般生气。
九儒便在不远处看着心中都着急，问着“公子可是要写什么？”
“啊？”
见这眼前的小姑娘，沈涣有了主意，真的一副真什么都不请不出的模样。“九儒，你可知道，为何公子见了穆大哥，会生那么大的气吗？”
这问题问对了人，九儒笑笑。
难怪少爷叫他小古板，算是有了答案。
这小姑娘一脸的认真，跪地而坐凑近些，生怕隔墙有耳，道“顾公子那是吃醋了。”
小呆瓜一怔。
九儒此时笑眯眯地凑近了些又道“我觉得...顾少爷对您还挺上心的。那日将您接上来，是顾公子自己将自己的屋子专门劈成了两个屋子，非要让您住了上房。
后来给您定的这衣物还是小的一寸一寸量下来的，那两天为了不教您发现可愁死我了”
小呆瓜听罢出神的咬着毛笔。
九儒便又继续“公子还说是您胆儿小，让小的莫要将火烛熄了，晚上也在这守着。”
“听京城名士说，顾家的待客之道一向是极好的....”
九儒恍然顿住，合着子方才说了一堆，白扯？
沈涣回想九儒一番话眼中一晃，心中一咯噔。
可他吃什么醋啊？沈涣自己倒是有些想不通了，他去了青楼，自己还醋呢！这一下子直接叫沈涣点醒了。
吃醋？王穆的醋吗？
沈涣皱眉想罢就道“我跟王穆不是那种关系——”
沈涣蹙眉觉自己被冤枉了，可这句话出了口，靠着床的墙壁上竟然被顾思绅戳破了一个洞。
“那是什么关系！”
顾思绅这一声吼来，沈涣正找着声音，九儒就将他的头扭了过来。
小林子急着将他家那沉不住气的二傻子拉回来，将一张新的白纸堵住了预留的窟窿。
九儒这头赶紧转移了沈涣注意力，“沈公子继续说....”
面带笑容实则九儒心中惊的要死，顾思绅那个玩不起的竟然一直在——偷听？！
这波操作直接叫九儒面带微笑僵在原地。
沈涣倒是没看到什么问起，“这方才是什么声音？”
“接的巧了，这——兴许是小林子与顾公子吵闹。”
沈涣此时一只笔头点着宣纸，满脸愁容。“可...就算是他误会了....那我也没法子呀....”
九儒看着沈涣的模样，正中下怀，“哎~公子没法子，小的有啊！”
“嗯？”
“顾公子是个贪嘴的主，拿一手您会的吃食，做一道，公子自然心里是乐的。”
小涣鼠半信半疑，是吗？
一旁的九儒脑袋点的就像是个缝纫机一般。“您方才不也给顾公子送了吃食。”
早就看出顾公子心思的九儒终于尝到了cp近在眼前的乐。
这主意又把沈涣难住了，“可我不会做菜，上得了台面的就是一碟桂花糕，方才送过去的，还是厨房里做的。”
“公子试试无妨，这再说了已经搬来了顾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顾公子也就知道了公子的心意？”
沈涣本来没什么反应，可这话音越听越不对劲，怔住下一刻耳垂子就像是能滴出血来。
“啊！你....你都知道啦？”
九儒此时在心中无限掌嘴，忘了....嘴快了，说漏了。
难怪公子心动，沈涣这副害羞的模样就已经叫九儒心中狂喜。甚至有些想疼他，看着这副面容自己自己怎么好意思撒谎啊！于是乎只能道出实话。
“那个公子——小的看到了您那日画的画——就....”
沈涣知道自己身处顾家还是知道他们主仆一家的，便匆匆问起。“那....顾公子可知道？”
这话问的有点心虚，前几日是顾思绅交代了九儒让找一副他的画像的，虽然沈涣这面容确实令人愧疚，但九儒为了顾公子，倒也可以是为了自己的银子，还是撒了谎。
“他——不知道”
沈涣此时终于松下一口气，“那就好。”
那就好？
九儒不禁一惊，这是打入内部了？发现这人的喜欢小心翼翼，竟有些可爱。
正痴痴望着，心中有了一句震天雷的话——不行！他是主子的人！
咳咳两声才向沈涣回话，“就算只会这一道，也可以啊。”
沈涣还从未这样送过人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特别还是送给顾思绅的....
有些试探，“那试试？”
半夜沈涣等着对面咚咚的敲击声，与往常不同，对面没传来回应。
这几日睡着都会听到顾思绅的敲击，这时候竟安静的很。沈涣此时竟觉得心里有些失落，他若是真的不理自己了，自己是不是也还是只能与以前一样，远远地看着？想罢沈涣掖着被子角有些着急。
这桂花糕沈涣一向是去他原来的住所买的桂花蜜自己才觉得好吃，怕顾思绅心中那团火越点越旺，小古板这第二天天明便跑去了原来的住所买来一小罐的桂花蜜。
听着厨房外头应该是操练的声音，以往顾思绅也会在此处，也不知现在在不在，沈涣便想着去碰个运气。
远远就见顾思绅板下脸，满脸的愤懑，小林子在一旁都不得不说一句装得真像。明明昨晚听着沈涣敲墙面的声音自己乐了半宿，今儿就要装的像是个没事人似的。
“让你学剑术，你今日为何迟到？”
小古板上来直接将手中的东西奉上，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他也不会撒谎“我，给你做了桂花糕。”
顾思绅是在等的就是他这一盘桂花糕，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着眼前大早就蒸出来热气腾腾水嘟嘟的桂花糕，他到觉得有些愧疚了。
“你....自己做的？”
“嗯嗯，尝尝！”
顾思绅看着这手中的桂花糕眼熟，这像是爹以前常吃的，只是近些年家中医师叫他不要吃甜的这才断了。
顾思绅咬下一块细细尝着，当真与小时候的味道大差不差！
沈涣看着他吃的香甜，放下心来，心中直乐“顾公子可喜欢？”
“喜欢。只是这桂花糕京城这么多家，你的这一手在哪里学来的？”
“我？小时吃过，自己学来做的。”
顾思绅想罢，他当真是用心。
二人不留片刻便已经离开，后头收拾练武场地的小厮与旁人论着
“顾公子不是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一旁的小厮摸不着头脑，“我以前在她房中侍奉，被一口甜糕轰了出来。”
二人无奈摇着头，心中更不明白，顾家少爷的心性啊，难猜。
是，顾思绅之前是不喜欢，小时候吃过一次桂花糕，是跟一个护送的小孩子一起吃的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口感也不喜欢这种味道。
可此时他喜欢，喜欢的是沈涣的笑，喜欢的是沈涣自己亲手做的，喜欢的是沈涣偷偷的喜欢。
看着手中的桂花糕。顾思绅想起小时候的事，倒是让顾思绅想起来了，小时候自己见的那个小孩子的衣物的料子与沈涣那一身轻纱着实有些相像。
*
已经快到了年底，不到三个月就要去考试了，会试过后，上榜的考生是要去清心苑集中学习的。
还需要分配宿舍！
清心苑分配宿舍一向严苛，塞些银两说些好话勉强能进去，可....宿舍的安排可不是说有金就能破的。
清心苑都是各地上榜的优秀少年，哪里能让鱼龙混杂随意编排，定是按照成绩编排的。
按照现在的趋势——二人迟早会被拉开，到时王穆与沈涣分在一起.....
顾思绅在自己房里躺着，这么想着，顿时有了危机感。
不行！
顾思绅也知道，王穆以前也就是一个赖皮娃娃，应是看到沈涣，才知道摁下头来学功课。
想罢挑灯直接跳起来，不就是功课嘛？王穆能行，他有什么不行！
烛火之下，顾思绅看着自己从不想看的这些书卷，有些不耐烦。
屁股底下就像是长了牙一般坐不住，兴许...在沈涣跟前自己能好好学得进去？
想罢顾思绅拾起来一本明日要讲的文章，一身塾衣，打开了门准备去找沈涣。
正巧的看到了月牙正明，沈涣在院里手持长剑，捥起剑花。
小古板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手中的剑抖动一下，慌得藏在身后，顾家每日早晨练武，沈涣此时带起劲了，不禁让顾思绅惊讶。
顾思绅没说话，是沈涣开了话头，“顾....顾公子说深夜不睡么？”
顾思绅这还真是第一次去请教，也是第一次认真学，竟有些羞耻感？这种羞耻感何处来，得问他自己，他自己以前说的，他不学，也很快活，也无所谓。可此时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结结巴巴道，“你...不也没睡”。
沈涣不知如何作答，沈涣也害怕，他武德不好，可最后讲究的是文武双全，他这样断然不行。
他知道顾家的关系自然是厉害的，顾思绅的武德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怕是到时也会差得更多了，才偷偷加紧练习起来。
顾思绅见沈涣没了话，两个各有心事的人，当真是什么都不敢表露心思，顾思绅倒是尴尬上一会儿，光明磊落起来，“我想...跟你一起预习来着。”沈涣都有些不信，以为他在爱玩笑。
这一月以来虽说，沈涣好好教，可他顾思绅也不好好学，还要沈涣在顾家夫人来时作掩护，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沈涣这个补课的先生也愧疚。
顾思绅看着沈涣偷笑，忙挠头，不好意思“你别笑话我，我是认真的！”
“顾公子当真是白天四脚长蹬，晚上熬油点灯。”
顾思绅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就是这般，他不反驳。
沈涣知道，时间宝贵，自然不敢消极怠慢了，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沈某有一个条件。”
“你说”
沈涣此时有些不好说出请求，“顾公子，每日下学可以得空教我一些拳脚功夫吗？”
顾思绅也有些惊喜，他在提升自己的武德？小古板这是——开窍了？
“只要是你，小爷有。”
*
顾思绅是个好胜的主，自这一夜，学堂里的顾思绅像是变了一个人，上课认真做卷宗笔记，下课来还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抢着王穆的步子，生怕，王穆来了自己没了机会，凑在沈涣的身侧，不是顽皮，一改以前的顽皮，他想认真赶超沈涣的步子。
他想跟沈涣是同一路人，他想与沈涣又更多的话题。
书堂里的老先生，看着他二人凑在一起，条件反射似的，就要抡起棍子。
可凑近了倒是自己尴尬了，可老先生见此并没有十分高兴，却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