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开学典礼（1/1）
九月，温州市的夏天似乎还舍不得离开。
带着热流的风吹动着RA中学大礼堂旁的灌木丛，绿叶盈翠，密麻茂盛。
礼堂外白日明亮，礼堂内中央空调呼呼作响，灯火通明。
小柚子打着哈欠坐在后台，上眼皮都快跟下眼皮黏在一起了。
从林氏部落回来，暑假里住校，两个半月过得太舒坦，
让她养成了晚睡晚起的习惯，两三点睡觉是常态，中午十二点起床去食堂，早餐午饭一起吃是例行公事。
日复一日的咸鱼生活，但文化课却没有丝毫落下。
由于实在是太闲了，还顺便参加了初三的返校考。
她跟班主任申请参加考试时，班主任那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因为小柚子在初一时就已经展现出了她逆天的学习天赋。
他相信，初三的返校考对小柚子定非难事。
再说，返校考事关实验班选拔，是允许初二尖子生参加的。
结果，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考得这么好。
当然，她事先也不知道返校考第一要在开学典礼上台演讲。
否则她一定会选择放水的，因为小柚子社恐啊！
等她得知要演讲，已是开学典礼的前一天晚上了。
小柚子熬了一个通宵，才赶了半篇稿子。
她已经可以预料明天的车祸现场。
“你怎么没写呢？你怎么能没写呢？”
校长在她旁边急的团团转，边转还边碎碎念。
那碎碎念跟催眠曲似的，熬了一个通宵的小柚子歪着脖子又睡着了。
RA中学开学典礼十几年都没变过流程，其中一个就是每一届开学考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上台讲话这个环节。
老师们也着实是都没多想，两个人都写一份稿子，到时候谁写得好谁上，或者两个人一起上也行。
谁都没料到，这两个学霸是一个懒窝儿里头出来的。
小柚子没写完，而另一位，到现在还没到。
校长捶胸顿足，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行了！学习没有一点积极性！
小柚子揉着眼睛写演讲稿，时不时捂嘴打个哈欠，红着眼忍着睡意的样子实在是可怜。
眼下那两道黑眼圈看着很是明显，校长叹了口气：
“我去叫个女老师来给你化化妆吧。”
“那麻烦校长了。”
“没事。”
校长离开后，小柚子叹了口气 。
事实上，以她的水平，怎么可能熬了一个晚上赶不完一篇演讲稿？
原因在于——
临睡前看了本言情，结果越看越带劲，说是看完这章就睡，手指头看完一章刷的一下，下一章又加载出来了。
等看完了，太阳也出来了。
“又没有通知我，我以为是另外一个人演讲。”
小柚子一边嘟嘟囔囔的，满心都是不愿意地赶着稿子。
脑袋搭在桌子边，呈瘫痪状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两颊微微鼓着，仿佛一戳就破。
周围静的很，一点杂音都没有，只有水性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在人极为困倦的时候，任何轻微的声音都能让人颅内高潮。
小柚子也不知道她怎么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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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为纸笔摩擦的声音睡过去，也是因为这个声音醒了过来。
再次醒来时，被天花板的日光灯刺了眼睛，小柚子趴在桌上，用力闭了闭眼睛适应。
除了纸笔摩擦的声音，似乎还有细微的呼吸声。
小柚子转了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干净修长的右手。
那只右手握着她的水性笔，在她写了一半的演讲稿上继续写着。
她眨了眨眼，一时间愣住了。
“终于醒了？”
慵懒的声音响起，却挡不住声线中的清冽干净。
她两手交叠着当枕头，此时手臂已经麻掉了，只有眼神能够渐渐上移。
清俊的少年就坐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
和她一样，穿着西式校服，脖颈处的衬衫扣子没扣好，挂在脖子上的黑色领带也有些松松垮垮的。
发丝微乱，微眯着眼似乎没有睡醒，但黝黑的瞳孔里那抹明晃晃的光亮却让她瞬间清醒。
是雋乂。
似乎是见她没反应，雋乂放下笔用右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她。
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
“睡傻了啊？”
明眸皓齿，眉清目秀，即使是这样懒洋洋的样子，也让人挪不开眼睛。
小柚子坐了起来，心中思索自己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
雋乂问完她两个问题就没再理她了，小柚子把头悄悄凑过去，发现那张纸已经差不多写满了。
头几百个字是她写的，还算是工整，可到了后面，就变成了后现代派草书，弯弯曲曲的跟蚯蚓似的。
空了几行，才是他的字，和她的娟秀的楷体不同，他的字明显比她大出了一个号，落笔也更为的干脆利落。
小柚子咽了咽口水：
“谢谢你啊。”
小柚子的空气刘海被她睡得变了形，脸上也因为睡姿不好被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人虽然是醒了，但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雾。
雋乂挑眉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写下最后两个字，落笔给水性笔盖上了盖帽。
“写好了。”
雋乂把纸递给她。
小柚子刚接过纸，正准备再次道谢，结果雋乂闭了眼就趴在桌上，过程不到两秒。
她一脸懵，推了推雋乂的肩膀。
雋乂唔了一声，勉强睁开眼看着她：“做什么？”
小柚子低头看着他，
“你不准备上台吗？”
雋乂挺起了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之后表情开始变得饶有趣味：
“你不上台？”
“我只是帮忙写稿子的，不是上台说话的。”
小柚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短裙，
“我先走了，你赶紧写吧。”
舒了口气的小柚子就在即将要逃离这里的时候，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她诧异的回过头，雋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俯视着她。
眼前这个胡桃，推脱责任倒是很有一套。
“禽兽榜上，你的名字高居榜首。
现在还在这演我？
没想到啊，都说头发长见识短，你一个刁蛮小公主，学习上倒是一把好手呢！
你真的才初二吗？
原先只觉得从发育上看不像，现在觉得连智力也不太像了呢……
”
雋乂稍稍低头，一双眸子清明如洗，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模样。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与刚刚那副慵懒的样子截然不同。
“小柚子同学。”
一字一顿的，卷舌音标准，咬字清晰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我昨天晚上打原神打到天亮，今天被我妈硬拽着过来的，看在这稿子我也写了一半的份上，你就送佛送到西，上台念了吧。”
简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赖床的理由。
忽然有些想上厕所，小柚子咬了咬唇，低声说道：
“知道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刚走两步，就被人攥主了衣领子，跟提小鸡仔一样被提住了走不得。
被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闭紧了双腿，尿意更加强烈了。
小柚子红着脸动了动身子：“你放开我。”
核裂变能量已经在她周身不安地涌动
雋乂语气低沉，似乎有些愠怒：
“刚刚装不是本人，现在又想跑？”
身高优势让雋乂看她就跟看鸡崽子一样，小柚子身子扭了两下没挣开。
就在得意之时，她灵巧一脱，外套被脱了下来，小柚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向门口跑去。
手里抓着小柚子的外套，司逸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
没等小柚子开门，门却先一步被打开了。
一男一女谈笑风生着走进来。
是校长和隽乂他妈。
“你家孩子真优秀啊，”
“哪里哪里，还是多亏学校栽培呢。我家隽乂上学期初学习还不太好，后来不知道怎么滴就突飞猛进，尤其是那门化学啊……”
“嗯嗯，中考黑马就指望你家了。”
“校长过奖了。”
战术性恭维，实则暗涌四起，比内功。
“我家隽乂啊，虽说个子高人长得好，但就是太内向了，面对女孩子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都担心他以后找对象可怎么办啊。”
“呵呵，正常，十几岁的小孩，刚刚我还见过这次返校考考第一的女孩，初二的，也害羞的很。”
“那这两个肯定连话都不敢说呢。那两个人一起演讲……会有点困难呢”
“是啊。”
突然，话题戛然而止。
两个成年人看着眼前的场景没说话，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关着门的房间，两个青春年华的初中生，男生手里拿着女生的外套，女生的头发有点乱，脸红红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故事的转折，如此猝不及防。
校长阴沉着脸没说话，隽乂他妈的脸就像是大街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一下红一下绿，最后变成了紫色。
她挽起袖子就狠狠地冲隽乂走了过去。
“小王八蛋！毛都没长齐就学会扒女同学衣服了啊！看我不收拾你！”
千钧一发之际，小柚子急忙走上前来制止住隽乂妈妈的拳头：“阿姨，这是个误会。”
隽乂顿时对眼前腹黑的小柚子改观。
“我想去厕所，他不让我去，衣服是我主动脱的。”
“……”
“……”
“啪！”
清脆的巴掌声。
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永远不要指望腹黑的小柚子良心发现。
隽乂捂着脸，内心全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