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为人母（1/1）

转眼间，路珏已经结婚三个多月了。一日，路珏休息回娘家看看爸爸妈妈。见女儿回来，秀华便问路珏：“萍萍，你都结婚三个多月了，最近月经都还正常吗？”

路珏回应道：“怎么了，我的月经都很正常啊，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次来了月经肚子都疼得很。”

秀华说：“你不可能也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吧。那时我也是痛经，每次来了月经都疼得很，有时甚至都会疼得直不起腰呢。我和你爸结婚后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怀孕，后来还是经一位老中医给看好的，此后没多久就有了你大姐。”

路珏说：“我说不会吧，我这才结婚多长时间啊，也不过才三个多月嘛。”

秀华说：“也不能说是没有可能。你看你姐姐、你的两位嫂子，她们哪位不是一结婚便有了孩子啊，哪像你，都结婚三个多月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妈妈这么一说，倒是让路珏也感到有点不安了。

秀华说：“这样吧，等你下次休息的时候，我和你爸带你到宜城市妇科医院去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好，要是有问题就要早治疗，早做准备，不能耽误了你的最好生育时间啊。”

等到路珏休息的时候，秀华果真拉上国明带着女儿路珏一起来到了宜城市妇科医院不孕不育专科问诊。

“结婚多长时间啦？”一个大约六十多岁模样的女医生问路珏。

路珏回应：“三个多月。”

“今年多大啦？”女医生又问，一边让路珏张开嘴巴看了看路珏的舌头，一边同时给路珏搭脉。

“二十六岁。”路珏回应。

女医生接着问：“平时月经都很正常吗？每月的周期是多长时间啊？来月经时都有什么不适吗？”

路珏说：“每月的月经都很正常，29天来一次，时间都挺准的，就是每次来月经时肚子都是冷痛，不过过两天就会好了。”

女医生说：“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现在给你开个方子，你回去后照着服用就可以了。还有，回去后每天喝一碗鲫鱼汤，不过鲫鱼汤里不能放盐，只能放糖，记住了吗？”

路珏说：“鲫鱼汤里面放糖？”

女医生回应：“是的，只能放糖，否则效果就不对了。”

路珏说：“好的，我记住了。”

回家以后，路珏便按照这个医生给自己开的方子服了药，最难喝的莫过于那个只能放糖不能放盐的鲫鱼汤了，每次还没喝完路珏就要想吐了。但是为了怀孕，路珏硬是坚持每天一碗。

服药后大约一个多月的一天早上，路珏又一次隐约地感觉到肚子有点痛，这是月经来临前的样子，路珏以为月经又要来了。但是，这样的征兆竟然持续了三天月经都没有来，路珏感觉到有点蹊跷，然后便对自己的尿液进行了自测，竟然发现了两条杠，这显然是怀孕的征兆啊。

为了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怀孕，当天上午，路珏便到医院去进行了尿检，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检验结果出来了，尿检报告显示：阳性。路珏真的是怀孕了。

路珏不明白，到底是那个医生的配方起了作用，还是自然因素水到渠成的事，但是，不管怎样，路珏终究是怀孕了。

和常人一样，路珏经历了怀胎十月，路珏的孩子也可以说是足月生产的。根据医生推算，路珏的预产期是1991年12月12日，结果路珏的孩子却出生于1991年12月1日，比预产期提前了11天，当然这个误差也是在合理范围之内的。

怀孕期间的那段日子，路珏坚持每天按时上下班，努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期间虽然也有孕期反应，但是路珏从没有请过一天的假。

到了十一月三十日，由于产期将近，路珏便和单位领导提前请了产假准备回家待产。

当日，完成了一天工作的路珏终于可以下班了。

一路上，想着明天开始终于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了，路珏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准备养精蓄锐以更好的状态迎接孩子的到来。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钟的时候，路珏突然感觉到了便意，于是翻身起床，谁料，感觉到并不像是尿液的东西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一阵阵地从自己的体内流出，由于缺少对孕产知识的学习与了解，路珏当时并不懂得是什么，心里想着上床躺下是不是会好点，于是便立即躺下了。但是躺下以后，路珏仍感觉身体里不断地有液体往外流，这时，路珏便意识到不对劲了，于是，路珏立即叫醒了王竹。王竹见情况不对，便立即起了床。

由于感觉到时间尚早，王竹便让路珏先躺着，然后自己去准备早饭。

吃完早饭，两人便一起下楼出门。王竹叫了辆三轮车让路珏坐了上去，而他自己则骑着自行车，王竹说，如果路珏要是就这么住院生产了，他回家取东西也比较方便。

到了医院，医生告知两人：路珏的羊水破了，要立即住院准备生产。又说：由于路珏的胎位不正，所以只能行使剖腹产手术取出胎儿。后来医生得知路珏已经吃过早饭了，所以只能等到下午才能做手术。

当天下午1：30，路珏进入了手术室。14：35，医生宣布孩儿落地，是个男孩，六斤二两。由于脐带绕颈，医生在取出孩子时，可能没注意到脐带缠绕着孩子的脖子，以致于用力过猛，造成孩子出生后即窒息，孩子竟然没有发出哭声。医务人员们见状，立即将现场人员分成两组，一组人员负责现场对路珏的孩子进行抢救，另一组人员则负责路珏术后伤口的清理与缝合工作。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路珏仍旧听不到自己孩子的哭声，路珏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原先孩子刚落地时得知自己生的是个男孩的喜悦早已经荡然无存，路珏感觉到自己的神经骤然间绷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脑袋都已经在嗡嗡地乱叫了，要是儿子再不哭出声来，恐怕路珏自己也快不行了。

终于，“哇”得一声，仿佛一个世纪的等待之后，路珏的耳边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孩子得救了，路珏早已吊在嗓门里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路珏也因此而得救了。

此时的路珏好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啊。但是，护士却直接将路珏的孩子给抱了出去，交给了早已经等在手术室门口的王竹。护士见了王竹便对王竹说：“你的孩子出生时窒息，现在必须立即将孩子送到新生儿室作进一步的观察及救治。”

王竹见了孩子，听了护士的话，也顾不得躺在手术室里的路珏了，便径自抱起孩子立即向新生儿室跑去。

接下来的几天，路珏的孩子一直在新生儿室接受治疗，当路珏看到同病房的其他妈妈们每天都能够和孩子见面并给孩子喂奶时，路珏的心不知道有多难受。

由于实在思念自己的孩子，路珏术后的第七天上午，自己在伤口还没有拆线的情况下，趁王竹不在时，路珏一手捂着还在隐隐着痛的肚子，一手端着事先挤好的奶，偷偷地找到了新生儿室。

进入新生儿室，路珏向值班医生说明来意。值班医生说：“原来你就是小四子的妈妈啊。”

听值班医生这么说，路珏愣了一下，虽然当时自己已经生了孩子，但是对自己已经是孩子妈妈这一角色的转变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当听到值班医生将“妈妈”这个词语用在了自己身上的时候，路珏不禁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为之一颤。但是，稍愣片刻的路珏便立即又反应了过来，冲着值班医生点了点头：“是的，我是，我是孩子的妈妈。”

值班医生说：“不过你可不能进来哦，你的孩子现在在保温箱里，你只可以隔着窗子看看你的孩子。你顺着左边看过去，第四个就是你的孩子。”

路珏回应：“好的，谢谢。”

当路珏看到躺在保温箱里的孩子时，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的疼痛。此前孩子没出生时自己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孩子出生了，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路珏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母子连心。’

路珏问值班医生说：“我的孩子什么时间可以出院呢？”

值班医生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时间，目前还在观察，等相关指标稳定了再说。”

路珏说：“这是我刚挤出来的奶水，麻烦你喂喂我的孩子吧。”

值班医生回应：“不需要，我们这儿有牛奶，我们都是定点给孩子喂送的。再说你自己挤的奶水不一定卫生，下次就不要再挤了。”

路珏说：“不是说母乳最好吗？”

值班医生说：“母乳是好，但要等到你孩子出院后才能喂送啊，现在我们都是统一时间给孩子喂送牛奶的。”

见值班医生这么说，路珏只得回应道：“好的，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离开新生儿室，看着手里端着的奶水，路珏的心里难受极了，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保温箱里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奈之下，路珏只好将自己的奶水倒了。

路珏回到病房，隔壁邻床的一位产妇的母亲见路珏进来，便来到路珏面前对路珏说：“我想和你协商一件事，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啊？”

没精打采的路珏回应对方：“什么事啊？”

邻床产妇的母亲说：“我家女儿现在没有奶水，但是看你的奶水好像挺多的，再说你的孩子现在又不在身边，能不能将你的奶水挤出来喂我家的孩子啊？”

听邻床产妇的母亲对自己在此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原本心情就十分低落的路珏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

邻床产妇的母亲见路珏没有回应自己，便继续对路珏说：“你的奶水要是不挤出来也会回上去的，不如给我家孩子吃了吧，这样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躺在妈妈的身边，路珏想着，自己的孩子现在还躺在保温箱里，脑袋上还插着管子，孩子连自己妈妈的面都见不到，何况是喝自己的奶水了，就连刚才自己送过去的奶水都倒了，路珏的心就像刀割了一样的难受。现在又听了邻床产妇的母亲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眼泪早就顺着路珏的脸颊不停地往外流。

看着路珏没有回应自己，且不停地流泪的样子，邻床产妇的母亲这才收了口，不再为难路珏了。

过了会儿，王竹来了，路珏偷偷将此事告诉了他，路珏对王竹说：“我的第一口奶水一定要让我的孩子吃上。”

后来，路珏便让王竹到医院小卖部买来了奶水拔子，每天坚持拔奶，据说这样能够刺激奶水及时分泌，起到奶水不回流的作用。

生完孩子的第七天下午，医生在检查了路珏的伤口以后，对路珏进行了拆线处理。而此时，路珏的孩子还在新生儿室。

生完孩子的第八天，医生告诉路珏：“你可以出院了。”

路珏回应医生：“我要等我的孩子一起出院。”。

医生说：“不出院可以，但是你要换张床，你现在的床要让给需要待产的产妇。”

路珏回应：“可以，只要让我留在医院里等我的孩子一起出院，换床就换床吧。”

就这样，路珏让出了自己的床位，换了一张加号床位。那张加号床位比原来的床位既矮又小，但是为了孩子，路珏只好忍受了委屈。

生完孩子的第十天，医生又来催路珏出院了，说医院病床十分紧张，必须让路珏出院。没办法，现在连那张加号床位都得让路珏腾出来了，路珏只好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时的路珏心里难受极了，路珏的心里、眼里都在流泪，因为路珏的孩子还在新生儿室，新生儿室的医生还没同意路珏的孩子出院。

回家后独自一人在家坐月子，孩子却还没回家，路珏每日食无滋味、以泪洗面，出院后的第二天，路珏竟然发起了高烧。

生完孩子的第十四天，路珏的母亲秀华再也憋不住了，特地让王竹向学校请了假，打算那天无论如何也要让王竹和她一起到医院把孩子接回家来。

秀华和王竹出门以后，路珏的心一直悬着，生怕医院不让自己的孩子回来。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路珏的那个勇敢的母亲秀华果真的将路珏的孩子从医院里给接回来了。

秀华告诉路珏，起初医生也没有同意孩子出院，说孩子的情况还没有稳定，让再等一段时间再说。但是秀华不同意医生的说法，并坚持对医生说：“孩子落了地只要能哭就没事，我们将孩子接回去后用他妈妈的奶水好好调理，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再说了，我那会儿生了五个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医生对秀华说：“既然你坚持这样说，那就让你家孩子出院吧，但是如果出了事可不要找医院啊。”

秀华说：“放心吧，我们不会出事的，更不会来找你们的。”

就这样，医生让王竹在出院的小结上签了字才将路珏的孩子给放行了。

秀华将孩子交到路珏的手上：“我现在可将你的儿子交给你了啊，你一定要好好地喂养，孩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路珏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可怜的小脸依偎在襁褓里，还在睡着。路珏又轻轻地将他放下，让他好生在自己的家里睡睡吧，可怜的孩子终于能够睡到自家的床上了，并且能够每天和妈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