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德真经(1/1)
张时修微笑着抚摸着白须,不停地点头,继续问道:“孔德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其中有象;恍兮惚,其中有物……这句又何解啊。”
“孔德之容,就是玄关一窍。修士观照此窍,惚兮似无,恍兮似有。虚极静笃之中,神机动焉,无象者有象。此离己之性光,木火浮动之象,即一阳生之时也……”
张时修听得兴致勃勃,眯着眼睛,不由感叹,此子真乃奇才也。除却脸色通红的白云道人外,其余人等也听得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看着掌教天师态度,白云道人顿感不妙,心里十分着急,若是掌教天师看他资质绝伦,就此赦免了他,那自己的一番谋划,就付之东流了。
正在张时修考教李清源时,一个黄袍老道率领一群年轻的青袍道士从大殿外匆匆忙忙的闯进来,黄袍老道身后一人手里捧着一本书籍,封面赫然写着《九鼎太清丹经》!
“掌教天师,这是从李清源屋里搜出来的。”
邱元洲毕恭毕敬,双手托着《九鼎太清丹经》递向张时修,面色肃穆的禀告道。
张时修忽地脸色一沉,从邱元洲手中接过书册,略一翻看,向李清源问道:“李清源,你这作何解释?”
《九鼎太清丹经》乃是正一天师道的至宝,非天师不能参阅。
李清源脸色也为之一变,看着身边的邱元洲,已经明白,不由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定是有人将这书偷来嫁祸于我。”
青石道人眼中显现出一丝厉色,朝李清源怒喝道:“这丹经确实是在你屋内找出,这是我亲眼所见,莫非我也会嫁祸于你不成!”
“青石师伯,如果我将《九鼎太清丹经》藏在你屋里,让掌教天师一同前往,是不是就可以说你偷了《九鼎太清丹经》呢?”
青石道人一愣,低头沉思。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这分明就是有人嫁祸于我。”周青目光从邱元洲脸上扫过,又扭头看着身后的这群年轻道士。这群年轻道士做贼心虚,不敢与李清源对视。
李清源指着邱元洲,大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请师伯一同前往,不就是想让你做一个见证,帮助他们陷害于我。”
青石道人想到这群年轻弟子在李清源屋里的过往种种,好像还真是疑点重重。为什么翻找了一遍后,邱元洲就径直来到衣柜,拿到了丹经呢。
“李清源的话,也不无道理啊。”绿竹道人微微点头。
白云道人急道:“师弟,此子狡猾多端,伶牙俐齿,切莫被他诓骗了!”
张时修看着李清源,犹豫不决,现场忽然有些安静。
这时候,大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进来一位容貌清俊的年轻女道士。
这女道士眼波清澈,肤若白玉,一条素帛束住纤腰,宽大的青色道袍下包裹着窈窕的身段,整个人看起来素到极点,却又透出不同凡俗的美。
当她看见跪在地上的李清源,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加快脚步,一下子来到张时修面前,与李清源并排而跪,清澈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惊慌:“请掌教天师责罚弟子,这一切都不关李师兄的事情,是李师兄告诉弟子,白云师伯不曾教他,他想看看《九鼎太清丹经》,弟子才去偷的丹经给李师兄看的。”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清源惊讶的看着身旁的秦娆师妹,忽然感觉她面目变得如此陌生。
自己自从师父仙逝后,在偌大的正一教,就没有什么人和自己亲近,只有这位师妹时常来找自己玩耍,说两人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现在,没想到师妹也背叛了自己,与邱元洲等人沆瀣一气来陷害自己。
李清源看了一眼神色闪烁的师妹,心里忽然一片绞痛,他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凄凉的声音响彻大殿。正一教里,自己已经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了。
“师妹,莫要受人蛊惑,替人受过。李清源,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别让师妹为你顶罪,自己承认了吧。”邱元洲腰身挺立,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三清塑像,愤然道。
大家七嘴八舌,群情激愤。在人证物证面前,张时修想要维护,也是不能了。
他看着李清源,轻叹一声,缓缓摇头,向青石道人等人问道:“大家觉得应如何处置?”
白云道人站出来说道:“此子心术不正,纵然有些资质又如何?若是让他将我正一的本事为非作歹,我正一岂不是为虎作伥。我提议,废去他一身道法修为,逐出正一!”
“不错,李清源昨日与同门师兄弟切磋武艺,出手狠辣,将我门下弟子林季打成重伤,若不是青石师兄出手拦住,林季恐怕就死在他手上了。我赞同白云师兄的提议。”赤城道人也点头说道。
李清源扭头,恨恨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苦笑道:“事到如今,我才看清你们的真面目。”
“到了现在,你居然还百般狡辩,不知悔改,张师兄,这人心术不正,不但偷盗丹经,偷学武艺,还心狠手辣,不念同门之谊,将林季打伤,三条罪状,无一不是罪大恶极。留不得了,请速速下决定吧。”白云道人怕张时修受了李清源蛊惑而改变主意,连忙催促道。
“李清源,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张时修面露苦涩的问道,他想再给一次李清源自证清白的机会。
“哼,道法心传,无师难行,可行则缘,是师允之。何来盗法之说。”
李清源一句话,让白云道人面红耳赤,一时间居然不知何如应答,他气急败坏的手指着李清源,“你……你,好一个伶牙俐齿啊!”
李清源的这句话,好像是变相的承认了偷盗经书,让张时修不停摇头。然而也没想到白云师弟几十年的道行,悟性居然不如一个晚辈。
张时修缓缓看向白云道人,轻叹一声,算是默认了的他处罚建议。
白云道人心中大喜,手一摊,手里出现一根银针,“李清源,这就废去你泥丸!”
李清源猛地站起身,将眼光向大殿中的人一一打量,脸上露出桀骜不驯的神色,哈哈大笑道:“我李清源行的正,站得直,一身修为都靠的是自己领悟,你有什么资格来废我。若是你们不讲道理,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张时修端坐在蒲团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云道人和青石道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李清源,还不束手受罚,如果你胆敢反抗,若是伤了你性命,莫要怪我。”白云道人手捏银针,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李清源。
大殿内,几名高道要么手执铁剑,要么手执拂尘,时刻防止李清源暴起发难,而年轻的道士拿着武器,堵在大殿门口,防止李清源逃走。
李清源就如同瓮中之鳖,网中之鱼。他看着大殿内的众人,心里一片冰冷,身上的气为之一泄,苦笑道:“看来今日我是免不了此劫了。师父,徒儿对不起你。”
言罢,李清源跪下,朝着三清祖师叩拜,然后站起身来,面对着白云道人,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微闭,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白云道人脸上隐隐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神色,捏着银针,朝李清源额头的泥丸宫缓缓刺去。
那银针离李清源的额头越来越近,从三尺变为两尺,一尺,五寸,三寸……
泥丸宫又叫做上丹田,是元神之所在,只要银针刺入泥丸宫,一身修为付诸东流,从此变为一个凡人。
邱元洲等年轻道士脸上浮现出一阵快意,秦娆神色愧疚,有些不忍的将头扭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