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结婚送礼(1/1)
人类的智慧树在同一个阶段爆发性同时结出了许多果子。
思想革命、工业革命……各种新潮席卷了全球。
在建造出破风斩浪的大船,能够征服海洋后。
各个地区的人类,交流明显加强,频繁了许多。
信息与物质传播,也要快速得多。
哪怕是身处内陆的穆尔乐草原上,也有人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份不同。
那就是巴思。
他曾经是草原上最大部落的有力继承人。
但是,在与外界的交际中,他深知,族人们老旧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需要变化一下了。
可因为莫桑神存在的时间太长了,经过千年传承,其下神规无数。
曾经,几乎每经历一任统治者,便会有无数条辅佐统治的新神规生成。
千年累计下来,虽巩固了他们的统治,但也反相钳制了他们的统治,迫使他们不得不古板守旧。
这是一把双刃剑。
要想改变生产生活方式,变强变富,其第一步,便是需要族人们找一个稳定的定居点。
而这,恰恰与莫桑族人千年传承下来的第一条旧习“游牧”相左。
至此,巴思与族人们的矛盾彻底爆发出来。
在经过激烈抗争后,最终还是以他惨败离场。
穆尔乐草原上的时间像是停滞了。
在世界日新月异的时代,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巴思也是一名术士,他能够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与所有忠诚于他的人,签订契约。
所以,即便他失败了,他还是强行带走了一部分忠诚于他的部下。
随着巴思的术士实力日益强大,他甚至可以将药丸融入自己的血,长期保存,使后来的信徒服下。
这像是一种诅咒一样,被下的时间越久、被下时的实力越弱、年龄越小,其效果越强。
尤其是到巴思死时,实力已至八阶武尊。
其“诅咒”效力,更不好破除。
齐漪听到这里,瞄了眼神色平静的司空雨。
显然,他应该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巴思先是抗神,随后,还是走上了一条神权之路。
与其说他思想新潮,不如说,这是新神与旧神之间的冲突。
“这些年,我之所以要做这灭神毒药,便是为了破除这诅咒。”
司空雨淡淡道:“这世间,本不该有神。”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和。
但齐漪听着,却下意识背脊微寒。
不知为何,听在她耳中,只觉得对方像是在说:【任何术士,都不应该存在】
齐漪心中一凛。
术武双修,七阶巅峰的修为,使她的感知远强于普通人。
齐漪如今看人,可不会只看个表面。
她微微一笑:“你的‘苦衷’我了解了,你的价值呢?”
司空雨抬眸盯着她:“齐小姐,你和齐阀内部是有什么无法调和的矛盾吗?以至于你如此迫不及待不惜代价都要先拿下东北军?”
问完不待齐漪回答,他又用一种像是在算账时的语气轻声道:“纵所有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小姐这边,至少也要一季以上的时间。有我相助,半月即可。”
好大的口气!
齐漪笑了,她倒要看看对方能怎么助她。
……
接下来的发展确实有几分出乎齐漪预料。
在来到白刀部落的第二日,她便于暗中见到了红狮部落的小公主塔利亚。
对方彩绳扎辫,笑容明媚,是专门来找司空雨的。
从一些微小动作和神态可看出,这个女孩儿确实对司空雨情根深种的模样,看来传闻不虚。
很快,草原上便要举行双方的婚礼。
红狮王年事已高,膝下本来也是子嗣繁茂。
偏偏时运不济,战死的战死,病死的病死。
到得如今,独留下塔利亚公主这一根独苗。
这场婚礼关注的人自然很多,许多人猜测,红狮部落今后的势力怕是要落入那个叫雪格的男人手中了,草原格局自然改写。
众人关注期间,也有几分忐忑。
好在那人很是周到,大婚前谴使者给各方势力都送了礼。
不但包括草原上的,也囊括了草原外的。
至少一个友好的姿态摆出来了。
这么会做人,似乎是个好打交道的主。
……
东北,今日风大。
卷起树梢末端渐渐松动的叶子,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某个营帐中,一穿着军装的俊美青年倚靠在主位上,望着桌前那一盒礼物,挑眉看了眼身旁的李泽漠。
“四叔,你看这是何意?”
李泽漠站得笔直,但脑袋却微微低垂,面无表情,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冷漠了些。
李晔撇了下嘴,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提醒他回神。
李泽漠自被李晔的军队从天启逃亡途中救下来后,便一直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李家的天启事变,对他的打击相当之大。
“穆尔乐草原上的莫桑人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墙头草,除了莫桑神,他们不会真正臣服于谁。给我们送礼,应该只是简单示好,别无他意。”
李泽漠想起曾经某个博闻广识的朋友说过的话,低声道。
“这么说,他们还在观望。”李晔唇角微勾,懒懒将礼物扫到一边,“这些,就交给四叔处理了。”
李泽漠接过礼盒。
他曾经在西征的过程中与莫桑人打过交道。
李晔说完,便往后一仰,用手压了压眉心,似乎很是疲累。
仔细看去,能看见他眼睑下的青影。
“齐漪、”他顿了顿,才叹气般缓声道,“那个女人把其他地区的兵都开始北调了,这是要和我决一死战的意思……”
虽然早在他与复兴盟假意合作,坑四海军开始,就料到会有今天。
但这一天真正到来时,还是有几分让人叹惋,心头莫名不是滋味。
闭眼之时。
仿佛时光推移,他们又回到了天启学院一同结伴读书,一起插科打诨,一起吃饭饮酒,一起花灯节城中游玩,一起合力对付杀手的日子。
那时虽也心弦紧绷,但今日回望,倒品出几分无忧无虑的滋味来,笑声更多,叫人莫名怀念。
可人生便是如此,被时势推着一步步往前走,不知不觉,便与当年的许多人分道扬镳了。
再怅然,也没有回首的余地了。
李泽漠见自家这个一同长大的侄子难得落寞的表情,嘴唇动了动,似要安抚他几句。
但他终究没有发出声。
在他眼前,一闭上眼,便是李氏的满门血腥,日日夜夜让他如坠地狱,煎熬度日。
谁说死亡可怕?
明明孤独活下来的人,才最受折磨。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李泽漠了,这个世道,没有心软者存活的余地。
这方面,李晔虽年纪小,但一向比他做得更好,更用不着他来提醒和安抚。
果然,很快,李晔便睁开了眼睛,眸光已经重新变得冷静寒凉。
“独将第二军团派去西北沿线,一定是齐阀那边出了什么事。金昭城那边的暗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