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太阳那灼热的光辉（1/1）

时间，重要吗？

自己在干什么，重要吗？

你看这没有护甲的柔软肉块被划开的后溅出的鲜红血液，你看那雪白的人骨被不堪一击的折断。

这是一场别开盛宴的沟通，旁人无法听到耳畔的低声细语，依然无从体会身处其中的愉悦和疯狂。

无人能停止这鲜血挥洒的舞曲。

那暗夜里难以辨别的漆黑长袍勾勒着富江的笑颜，是心脏涌起莫名情绪正在剧烈的跳动，还是大脑对于鲜血本身的甜美渴望？

无法理解，不想理解，甘愿沉迷。

管鞭仍然在不断挥舞，尸体一具又一具的诞生，富江却一个又一个的不断出现。

鬼舞辻心想，自己该干什么？

杀掉所有的富江之后离开。

为什么不能直接离开？

为什么要直接离开？

不想离开的理由可以编前千把个万把个，以他被蛊惑之后所能思考的东西恐怕也想不到自己要怎样直接离开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看向远方的天色。

天要亮了，童磨那边的记忆也显示鬼杀队那边已经打完架了，想必不过多时这边的状况就会被发现。

我瞄了一眼天上的乌鸦。

嗯，亦或者，鬼杀队已经发现了。

只是很可惜，探索情报的鎹鸦也沦陷在了这片沼泽内。

我将视线重新投回战场。

鬼舞辻在富江群中的动作明显卡顿了一下，他恐怕接收到了堕姬死亡的事情，不过也就在他卡顿的这一刹那，富江一拥而上。

没等富江彻底聚集，管鞭就在此挥舞，将附近的富江一扫而空，强烈的危机以及自己手下被鬼杀队斩首的临终记忆，让鬼舞辻邹然清醒。

天，要亮了。

等等，什么时候？天怎么就开始亮了？

鬼舞辻无法想通时间流逝的去处，但来自老板强烈的情绪让旁边仍然沉浸在杀戮当中的黑死牟同样清醒了过来。

鬼舞辻阴沉着脸，再度清理了一波旁边围上来的富江，因为找不到我到底是哪一个富江，最终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人群，就冷声对着黑死牟说道：“我们走。”

想走吗？

我还没同意哦。

就在鬼舞辻打算跃到屋顶上，远离地上的血液和富江才打算呼唤自己的安全屋的时候，横空杀出来一只富江。

她比我们更有力，也比我们更加强壮，但，同样的，那个富江没有意识。

鬼舞辻几乎没有看见那个富江的动作，直接被扑到身上一口差点咬断了他那坚硬的脖子，黑死牟眼神微缩，因为是老板所以最终没有用惯用的刀选择了直接上手撕扯，却恰好被富江背后的嘴巴狠狠咬了一口。

那个富江被猛然甩开。

她在空中调整好了姿势，轻巧的落在了地上，背后的嘴巴咀嚼着来之不易的美味，前面的嘴巴里却只能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

那个富江，最爱美，甚至只是因为忍受不了变成鬼后的丑陋就能因此和我联手的富江，此刻却如一只毫无理智的野兽，涎水从齿缝间流淌，顺着嘴角滴落至地面。

不少富江都被恶心的后退了一大步。

这导致没有后退的我从人群之中凸显了出来。

我看了看其他几个没有后退的富江，挑衅的笑了笑。

“不是想要代替我吗？喏，那边那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富江恶狠狠的磨着牙，恨不得上手过来撕了我。

鬼舞辻也同样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看见了我的特别性，立刻判断我就是本体，但却被那个完全没有理智的富江缠的没办法对我出手，只能疑惑不解的对我大吼——

“这是什么怪物！”

我挑衅的笑容淡了下去，压根不想回答那家伙的话语。

这是什么？鬼舞辻不应该最清楚吗？

这是他耗损自身也要给富江注入血液之后诞生的怪物。

之前提到过的，富江想要替代我。

即使现在仍然处于合作关系，但骨子里刻入的自私是不会改变的。

因为合作关系导致富江们暂时互通记忆，她们自然也就围观过我的记忆，对于完全匹配自身的设定被人当做纸张上的漫画说不觉得别扭是不可能的，因此她们难免会诞生一些其他的思考。

我其实知道，富江自分离出去后的意识并非只是我的复制体，毕竟我和富江的性格真的不一样，如果只是单纯的复制体，那么为什么复制出来的不是我的性格，而是前世所看的那本漫画的性格？

当然，我绝对不会口头承认这些事情，因为我需要富江之间的主导权，光一味的让她们高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以及，我需要借由“我才是本体”这份特殊性，来加强固定对我自身的定义，防止我迷失成为一样的富江。

富江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毕竟她们有脑子，只是不太喜欢用而已。

她们察觉到了我的特殊性，顺着我的记忆追溯根源，发现这份特殊性除了我那让她们看不起的性格之外，还有鬼舞辻血液提供给我的弱点无敌。

那么，鬼舞辻的血液也理所当然成为了她们所觊觎的东西。

还记得我被我分裂出去的第一个富江么，那个给我提供了思绪，扬言我就是个另类怪物，甚至说要吞噬掉鬼舞辻的那个富江。

吃掉鬼的想法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但怎样吃掉对方，确是那个富江一手操办的。

她很棒不是吗？

为了替代我，为了成为我，为了更换我的独特性，为了毁灭我的存在，她执行了我给她下达的命令。

是的，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使利益相同，富江又凭什么听从我的指挥而行动？

当然，当然，利益相同的情况下富江会彼此帮助共同狩猎，但这不代表我的计划，是富江中最好的计划。

富江其实是看不起我仍然喜爱人类的性格的。

她们也不止一次这样明确的表达了。

那么为什么，明明我的性格所不被喜爱，我的狩猎计划冗长而又繁琐，甚至有很多不明所以又去考虑别人感受的行动方式，却会被只爱自己的富江所接受？

因为，自私。

因为，察觉到了我特殊性，想要替代我的特殊性。

她们彼此之间甚至都没有任何一句言语的沟通，就连刚分裂下来的富江也仍然达成了共识。

她们沉默无声，注视着我毫无防备的模样，乖巧的，期待，安静的……

准备狩猎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应该感到害怕吗？我应该感到恐惧吗？

不！

因为在她们企图模仿我，代替我的那一刻起，富江就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我的复制体！

她们就是我的双手，我的嘴巴，我即是富江行动方向的指南针！是指挥者！是富江之间唯一思考的大脑！

我，又怎么会觉得害怕？

被童磨带走交给鬼舞辻，这本来是计划之中最为危险的部分。

我清楚的知道富江和鬼之间的不容性，也非常清楚带去鬼舞辻那里去之后的富江恐怕凶多吉少。

虽然确实如同富江所猜测的那样，可以以富江为主导反过来侵蚀鬼舞辻的血液，从而获得力量，但计量问题肯定是重中之重。

我能让富江吞噬不知名的鬼，也能让富江吞噬下弦一，却明令禁止她们放过上弦三，都是基于他们体内所蕴含的血液浓度的提量。

被抓去鬼舞辻那里的富江，恐怕会被注入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的血液，那之后是还保持着富江的意识，还是被反方向侵蚀，说实话我没把握。

所以，即使我的目标也是吞噬掉鬼舞辻，却不敢贸然行动，最终选择了让其他富江来代替。

我本以为这个危险的任务富江那个自私鬼不会同意，也做好了后苏醒的富江会出卖我的举动。却没想到那个家伙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欣然被抱走，之后从地上爬起来的我也从其他富江那里察觉到了隐晦的仇恨情绪。

她们在仇恨什么？

被再度砍死的我看着分裂出来要代替我去忽悠炭治郎和鬼杀队的富江陷入沉思。

看见这个富江因为替代我而快乐的哼歌，我的脑海内才生涩的察觉到了那些富江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

我迟缓的眨巴眨巴眼睛。

但是，都说了，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凶多吉少的。

在战斗中吸食了不少鬼舞辻血液但存活下来的富江此刻正在悄悄作呕。

我看着失去富江意识，身体已经鬼化，却仍然痴迷执著与鬼舞辻血肉的这个鬼和富江的混合物疯狂的攻击着鬼舞辻，在看着其他富江眼里流露出来的恶心与庆幸，笑眯了眼睛。

让她们因此害怕估计不可能，但是，至此之后的行动想必会小心谨慎一些。

然后，她们这一段小心谨慎的时间足够让我来完成我的计划了。

富江和鬼的混合物，即使是鬼舞辻也有些应付不来，更何况前不久注血太多，有点伤及了他的本源。

一旁的黑死牟企图帮助自家虚弱不少的老板，但奈何那个混合体只追求自己最纯粹的渴望，压根不管旁边不断骚扰的虫子。

富江的分裂和鬼的愈合被强硬的融合在一起，导致那个混合体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能长出肢体，被管鞭撕裂，被刀刃砍伤，她既不会呼痛，也不会因为伤口而减缓攻势，愈合速度快到可怕，即使破破烂烂的也仍然追求着原始的本能。

她的力气又大，速度也快，压根不顾攻势直接上手，两三下就能从鬼舞辻的身上撕下来一块肉，随手塞到某个嘴巴里咀嚼，之后继续之前的重复进攻。

鬼舞辻气急败坏，不单单是被纠缠的恶心，还有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时间的倒数的尽头有他最为恐惧的太阳正在缓慢升起。

“黑死牟！”他这样对自己的属下下达了命令。

那个六只眼睛的恶鬼动作一顿，最终还是执行了自己老板的命令。

喔？他是打算牺牲自己，给鬼舞辻争取逃离的时间？

黑死牟将自己的手臂直接塞入混合体的嘴巴里，即使在被牙齿咀嚼，他也面不改色。

眼前的局势从混合体纠缠鬼舞辻导致黑死牟无从下手，一转攻势变成了黑死牟纠缠混合体。

但是，我们这边还有人在哦？

我笑眯眯的拍了拍手。

好不容易喘口气的鬼舞辻和黑死牟诧异的看向了我，紧接着，安静了许久黑漆漆的地面终于开始涌动。

血液一样能铸成富江。

如此具有效率的杀戮，如此疯狂的血液流淌，你猜猜，有多少富江汇聚于地下。

一条漆黑的长蛇从地底钻起，丢开碍事的混合体，直接卷着黑死牟直上云霄。

长蛇的身体裂开了鳞片，不，那并不是鳞片，而是富江的正面。

长蛇的外表是富江的后脑勺，密密麻麻交汇在一起的头发形成了漆黑的外表。

直到她们各自扬起脸来，才得以暴露真容。

黑死牟慌了，因为他见过上弦三临死的记忆，对于同为武道之路上的鬼，黑死牟曾认可过猗窝座。

他见过对方临死前那巨大富江的难缠，也看见了对方临死前同样的光景。

他没能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呼喊。

同样慌了的还是鬼舞辻，他已经顾不上混合体的纠缠，也顾不上有关富江的善后，只想着先躲过太阳，呼唤鸣女直接召唤无限城，就算混合体一起掉进来也没有关系。

哪想到，每当他想呼唤鸣女时候，眼前的混合体就察觉到了他想要逃跑的欲望，一声诡异的低吼竟然断开了他和鸣女的联络。

血液。

鬼舞辻用来掌控鬼的血液，此刻在面对一个被他注入全身血液的怪物面前，变得无法起作用了。

太阳升起来了，皮肤被灼烧的疼痛以及席卷而来的恐惧，鬼舞辻几乎无法思考。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鬼舞辻炸开了。

四散的肉块被太阳迅速炙烤成灰烬，而少数躲到阴影里的肉块迅速消失不见，失去了目标的混合体迷茫站在原地，而太阳灼热的光辉已经撒在了这片狼藉之上。

这一战，我们赢了。

亦或者说，我赢了。

——

鸣女的无限城虽然可以有意识的排斥掉东西，但每次开合的时候都是以房间的形式开启的，就鬼舞辻那个站位直接开启的话，血会流到里面，除非在头顶开启。

那为什么没在头顶开启呢，因为鬼舞辻觉得那姿态像老鼠，虽然本身就是如同老鼠一样躲避着太阳，但很显然本人不这么认为。

顺带一提，血液作为无机体很难排除，除非诞生富江，但富江真的很烦，鬼舞辻被坑了之后也觉得自己没搞清楚富江的能力，因此觉得还是不要让富江这种不定因素跑到自己安全屋里比较好。

但其实富江是可以被排斥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