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扫把星（1/1）

一晚上睡的不太安稳。

许知栖竟然梦见自己在顾庭礼的卧室中，他洗完澡刚出来，只穿了条裤子。

忽而对她一笑，表情邪魅勾人，慢慢凑近她，越来越近……

许知栖猛的惊醒。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表情有些懊恼。

许知栖，你真是疯了。

起床洗漱，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许知栖穿上衣服拿着钥匙出门买了些包子、油条，还有两杯豆浆。

‘咚咚咚。’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许知栖把手里的早餐举到耳边，“我买了早餐，一起吃。”

“快进来吧，”黎锦也是刚起来，她笑了笑接过许知栖手里的早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许知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就是……睡不着了，就起来了。”

“你先吃，我去洗漱。”黎锦摸了摸许知栖的头，转身去往卫生间。

许知栖把早餐都摆出来，香喷喷的小笼包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她坐着等黎锦出来。

“你怎么不先吃？”黎锦出来看见桌上的早餐未动分毫问道。

“不急，”许知栖冲黎锦笑了笑，“等你一起。”

黎锦走过来坐下。

吃完早饭黎锦要去花店，“一放假来这边旅游的人就多了。”

“买花的人也多起来了。”黎锦扭头跟许知栖道。

来旅游的人不会买一盆带回去养着，她把花包装成一束一束的，大多都被小情侣买了去。

“小栖，”黎锦把用发带把头发缠起来，穿好衣服，“那我就先去店里了。”

许知栖笑着跟黎锦挥挥手，“拜拜黎姐姐。”

……

回到家。

许知栖以往每年寒假也都会去街上的超市兼职，但是今年就她自己一个人，她也懒得去了。

她摸着桌前和外婆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容灿烂，岁月在外婆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是那么温柔慈祥。

一个人无所事事，许知栖干脆出去走走。

夜晚和白天的风景截然不同，凛冽的寒风打的人脸上发疼，许知栖把脸缩进围巾里，这还是顾庭礼送给她的那条。

许知栖感受着围巾带来的温暖，不自觉想起了顾庭礼。

“许知栖？”思绪被打断，许知栖扭头一看，竟然走到了她大舅家口。

“哟，”一位妇人阴阳怪气，“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知道的是你自个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拿你当一家人看、排挤你呢。”

这就是她舅妈——孙付秀。

许知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本来就不是一家人，舅妈就不必上赶着往上凑了。”

他们一家冷血至极，想当初外婆病了都没人来看过一眼，连外婆的葬礼都毫不关心。

外婆的两个孩子都辜负了她，一个冷眼相待，另一个……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她那时还要上学，高中正是紧张的时候，她本来想离校照顾外婆，但是外婆执意要她好好上学。

“小栖！”那是外婆第一次跟她动怒，“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你上学你难道就想辜负我吗？！”

许知栖一脸倔强，“我宁愿在这照顾您！”

“医生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病，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自己也可以照顾自己，何须你耽误自己的学业啊？！”

许知栖不说话，面上仍是坚定。

外婆激动的咳了起来，许知栖心下一慌，连忙趴在床边，顺着外婆的背，“外婆！”

“你！你要是在这，那我就走！”外婆一边咳一边道。

“小栖，你放心去学校备考，”黎锦也在，“还有我呢，我来照顾外婆。”

黎锦拍了拍许知栖的肩，宽慰道，“你总不能真气的外婆回家吧？”

许知栖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松动。

“好了，”外婆缓过来躺在床上，“等你考完外婆就又健健康康的了，到时候你一回家就能看见我了。”

“赶紧去学校，你可别再让我老婆子生气了啊！”

黎锦把包递给许知栖，“快回去吧，小栖，这有我呢。”

这是高考前最后一个月。

许知栖拿着包，“那黎姐姐，就麻烦你照顾下我外婆了。”

她一脸担忧，表情紧绷着。

黎锦朝她安慰的笑了笑，“嗯。”

“那外婆我就先走了。”许知栖又看向外婆，“您记得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好好，”外婆朝她摆摆手，“走吧。”

等高考前夕她才回来，那时外婆已经在家了，只是看起来莫名有些虚弱，外婆只跟她说是这两天累着了。

没想到等她考完最后一门回来，却发现外婆已经送去急救室了……

许知栖焦急的等在外面，手抑制不住的发抖，黎锦握着她的手陪她在外面等着。

等啊等啊等出来，确实医生宣布抢救失败的消息。

她从此再也没有外婆了……

她在抢救室外痛哭。

外婆的葬礼上，舅舅倒是出了些钱，也短短在外人面前做了个样子。

墓园里，谢文秀之墓，享年82岁。

旁边是她外公的墓碑，王行知，享年63岁。

许知栖守在那不肯离去。

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许知栖头发黏在脸颊上，背影里满是伤感。

“小栖，”黎锦头上系了跟白丝带，面容也满是悲伤，她替许知栖遮住不断打在她身上的雨点，“不早了，下去吧。”

许知栖定定看了眼外婆的墓碑，眼眶发红，已是分不清眼泪和雨水。

嘶哑的声音，“嗯。”

回到家，舅妈守在屋内，竟想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

许知栖拳头紧握，身体悲伤又气的不断发抖，场景顿时一片混乱……

许知栖表情冷漠凶狠，她走上前一步，“放下，滚。”

孙付秀眉毛竖起来眼睛一瞪，“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你个扫把星还有脸让我滚？！”

“我看该滚的人是你吧！你爸开车撞死了，你妈跟别的野男人跑了，说不定你就是个野种！”

“这下又把老婆子克死了，你就是个扫把星！”

许知栖眼睛充血，上前伸手便想要扇过去，黎锦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黎锦却扭头狠狠扇了孙付秀一巴掌，“再怎么说你也是小栖的长辈，所以，这一巴掌我替她来打。”

“你！”孙付秀捂着脸，伸手便想还过来，恰巧舅舅这时来了。

他面露尴尬，拉着孙付秀就往外走，还算是有点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