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荆门义别(1/1)
“什么?”众人无不发出惊呼,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起来。
戴眼镜的粉发男子更是一言不发地伫立在原地,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你的思维应该是被我封锁了才对,怎么会想出这样令人恶趣味的对策?”
秦非誓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此刻,他的右臂血淋淋的,但经过及时包扎看上去并无大恙。
随后,他神色阴郁的说道:“那还是多亏了你,否则我还打破不了自己的极限,我特意把自己的手臂砍下来,就是为了摆脱你那短暂的控制。”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都退后一步,露出难以接受的神色。
“快点把他干掉!你这家伙就是个祸患!”那个无精打采的男子瞬间来了劲,眼睛都差点要跌出眼眶,“他竟然让我的黏块上沾染了血,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千万不能动手。”就在前者即将出手的瞬间,戴皇冠的男子操纵无形的能量仿佛将他定格一般,最终让他停了下来。
“听不听是你们的事,总之,我终于认识到了你的可怕,秦非誓,你对人体有着出奇的认知,即使割去手臂,你也知道应该堵住哪条血管,面对你这样的对手,我彻底服了。”
“信不信由你们。”戴皇冠的男子扬了扬眉毛,“反正我先跑了。”
“切,不过是胆小鬼罢了,还能坐稳方块10的位子,看我怎么杀死秦非誓!”
当他刚掏出口袋里的匕首,就发现自己突然流鼻血了。
“咦,什么时候的事情?”
紧接着,秦非誓邪魅一笑,先前悬浮在空中的断臂宛若人肉炸弹,突然冒出多个气孔,开始向周围肆意的喷发鲜红的血液,然后在空气中莫名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那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仅在五秒之间全身冒出热腾腾的蒸气,身体还没有做出反应,两眼一白,瞬间死亡。
其他几个杀手直到这时才感觉到不对劲,但已经为时已晚,另外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喝道:“我明白了,秦非誓,真有你的,你反过来利用我们每个人精神紧张的时候所释放的力量。”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烟鬼】能制造烟雾,拓宽你的攻击范围?”
秦非誓默默指了指他的大脑,“我也不知道啦,只知道一个离我保持距离的人肯定是远程的超能力,到时候无论怎样我都能加以利用,我本是这样想的。”
“总之都是凭直觉,别啰嗦了,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好好看着什么叫做超能力的真正延伸!”
无精打采的男子恍然大悟,“是我们错了,是我们误会方块10了,这家伙……确实是我们不能轻松战胜的存在。”
“他没有经过犹豫割下的手臂不仅是要让自身的意识保持清醒,还要让手臂中的鲜血转移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以便于施展能力,刚刚红桃3(先前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的死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高速气化血液进入我们的身体,然后不到一分钟将我们身体内血管的所有血液气化,至此,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那男子双眼布满血丝,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真可惜呀!本来我是不想杀聪明人的,不过是你们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哈。”
通过弥漫在天际的烟雾,秦非誓弹指一挥,血色蒸汽迅速如同烟帷制成的毯子一般铺开,众人都如出一辙被血色蒸气贯穿身体,无力的向下坠去。
“嗯?”
秦非誓刚想转头走去,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徘徊于生死之间的熟悉气息。
原来是那个戴皇冠的男子,由于拉开了身位,他的全身只是被洞穿出几个血窟窿,并没有当场毙命。
毫无疑问,他现在正在利用能量修补自身的伤口,秦非誓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后者散发出的无形能量波瞬间被瓦解。
“怎么可能?”
“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相同的险境之中,我早已用【净域.无垢之风】包裹了自己全身,任何有形或无形的力量都无法洞穿我的防御。”
“但还是得夸奖你们一番,现在我只有最后一次大幅度使用能力的机会。”
“哈哈,即使我没有亲手把你杀死,你也是一具尸体了。”
秦非誓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随便你怎么想,你无非是以为我一招秒杀不了王下座无虚席?破除不了这个幻境空间?”
“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两者我已经都做到了,你就带着血淋淋的现实,毫无顾忌的死在即将坠落的天空下吧。”
听到这里,戴着皇冠的男子遍体生寒,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惊恐,“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随后,能量再也抑制不住他崩溃的全身,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去,然而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疯狂,那样的不信邪。
漫天鲜血随着他的躯体黑压压的向下坠去,在秦非誓的视角里显得清晰可见,他只是想确认后者的死亡,然后快速转身离去。
“我诅咒你,秦非誓,你永远逃不出我们poker killer的手掌心!”
“嚯哈哈哈哈!”
秦非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全身,发现早已汗流浃背,原来这几次能力的发动对他的身体消耗极大,他喘着粗气,抬起头,目光甚至比以前还要犀利有神。
“真是近乎被你们这群小喽喽逼入绝境了呢。”
秦非誓不紧不慢的拭了一把汗,黑色的双眸一凝,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殊不知正是这一凝好似看破天穹,远方朦胧的景象宛若被打碎的镜子忽明忽暗。
“不,还得多亏你们,不然我不可能意识到这个幻境的真正出口。”
那个方向的景色似海市蜃楼一样一块一块碎裂开来,在其上慢慢萦绕着深绿色的磅礴精神力,秦非誓站起身来,嘴巴依旧喋喋不休。
“如果如果你们不一直攻击我,我还不会意识到……这个空间本身就如同一个监狱,并没有伤害被困者的限制,反而只能将被困者禁锢。”
“想想也是,这个空间拥有这么多离谱的压制效果,说实话,一度让我感到压抑和绝望。”
“看上去好像无坚不摧,但不存在没有弱点的东西,这个空间也是一样,一到时间,所有的限制条件都会形同虚设,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那么想将我置于死地。”
秦非誓撇了撇嘴,眼神变得黯淡而凶狠,“不过……我不仅要找到这个破局点,还要利用幻境空间破碎的间隙所产生的力来逃出生天。”
“毕竟只有一点我不敢保证,就是只用一招秒杀王下座无虚席,如果能完成上述的想法,我就能避免这点,直接横渡整个江陵,来到巴蜀地带!”
霎时间,整个空间的景象就像全息投影一样完全消失,甚至连影子都没有留下,秦非誓眼神一凛,瞬间展开了行动。
“就是现在!”
暴虐的狂风自他全身喷涌而出,他的双眸沐浴在深绿色的精神力之下,那股力量前所未有的狂躁,有天灾般的绝对物理毁灭能量,也有能将灵魂撕裂的未知之力。
那两股力量扭转在一起,排斥、吸收、升华,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颤,最终,那两道风墙变成两股极为纯粹的力量,一黑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直延伸到虚空的尽头。
【断昼.夜行风尘】
刹那间,无尽的虚空闪烁着爆炸性的黑白光,虚空所产生的裂纹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仅在一念之间就将一切的一切彻底湮灭殆尽。
……
另一边,秦非誓终于苏醒过来,一节节的灵魂锁链缓缓从他身上脱落下来,被他收进精神力空间,“就是这股庞大到无边无际的力量,虽然能毁灭一切,但加以利用,就是一股磅礴的冲力。”
下一刻,秦非誓闭上了双眼,屏气凝神,感受着周围流动的一切气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好,这里已经是江陵的边缘,那股磅礴的冲力果然把我带到了这里。”
“原来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
突然,周围传来一阵冷不丁的声音,不禁令秦非誓感到脊背发凉,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什么?竟然在我的感知能力之外?是因为我的精神力被那个该死的空间榨干的缘故吗?”
“他的能力是隐身?不过我记得这个能力不是杜斌的吗,超能力者之间好像不存在重复的能力。”秦非誓不经意的吐槽道。
“当然,我的能力也不是隐身。”
“这里是江陵的边界——宜昌市三峡大坝,堪称整个江陵的后门,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
湍急的水流再加上高度的落差,看来此地是三峡大坝实属无疑了,秦非誓感到心有余悸,现实中凶险的状况容不得他半点分神,难不成这里就是他最后的葬身之地。
“莫非?你早就在这里等我了?可恶,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机关算尽了吗?”
话音未落,对方身影的轮廓开始变得立体,并且逐渐变成一个浑身被金属包裹的肌肉大汉,他的嘴中叼着一根芦苇草,一步一步朝着秦非誓走来。
两人现在立于三峡大坝较为狭窄的枢纽道之上,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湍急的万丈深渊。
直到那个肌肉大汉来到秦非誓的面前,他才反应过来,然而已经为时已晚,就算他及时展开了风墙防御,也瞬间被前者的金属完全压制,纷纷化为碎片飘散于风中。
“不可能?我的精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恍惚?他的速度又不是很快,刚刚我的大脑直接断片,究竟是为什么?”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这里的整片流域都被我残留下的汞所污染,认命吧,你的命运即将在这里断送!”
秦非誓冷冷一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绿色精神力,完全摆脱了刚刚的恐惧状态,足以证明其心境的强大。
“不愧是王下座无虚席,动作精密到连我都察觉不到,可惜我还留有最后一招,足以和你分庭抗礼了。”
顷刻之间,秦非誓的头脑晃了晃,意识开始逐渐变得分崩离析,眼前的景象开始翻天覆地,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肌肉大汉的拳头就差几厘米就要贯穿他的身体。
“糟糕!刚刚是我汞中毒的幻象吗?难道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这一时的变化竟然让秦非誓的内心都产生了动摇。
不过还没等他完全想好,前者的双手已经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自己的全身上下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冲击。
毫无疑问,对方并没有祭上杀招,正在他极度疑惑之际,面前的男子开始褪去脸上的全副武装,那是一张粗犷的脸庞,甚至在上面还夹杂着笑容。
秦非誓瞬间捕捉到了这阵声音的来源,顿时抬头向上望去,然而就是这一望,不禁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还没认出我吗?秦非誓兄弟。”
“你是!”秦非誓瞬间变得喜出望外,像是看到了熟人。“我想起来了,竟然是你小子,金质默!”
“嘿嘿,没想到你还记着我,当年在死亡竞赛没少受您照顾,还好有您和凌子轩的庇护,我才能活到现在。”
“啊,你说那个时候。”秦非誓那张脸因为一直高度紧张而变得极为扭曲,只不过现在,他的脸也随着紧绷的精神慢慢舒展开了,重新变得富有质感而帅气。
“那次你对我出手,但是我能感觉你收了点力,才及时收敛了力量,没让你致死。”
“你也要庆幸,你那个时候遇到的是少年时代的我,还是那么多纯真善良,所以才不忍看你腐烂在惨无人道的死亡竞赛。”
说着说着,秦非誓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低沉,眼神也显得黯然神伤,“后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故……”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摆了摆手,“对不起,我一直忙着诉说痛苦,忘了一直向往希望的你,你应该不喜欢听这些无聊的东西。”
“不,这样也挺好,没有人会没有痛苦的时候,如果有这种感觉,一定要找人倾诉,我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不妥。”
“你……”秦非誓苦笑一声,“还是跟当年一样,义薄云天,把义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你说笑了,秦非誓兄弟,当年没少受您照顾,所以今天我一定亲自来送你,就在这儿!”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