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戴好小雏菊(1/1)
林瑞承几乎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坐到座位上的,条件反射看向时钟又在班里找陈淮书。
不过他似乎没在,也许是事情还没忙完,他舒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秒随之而来的就是怒意,有一种被捉弄的无力感,不过没办法,陈淮书选择威胁,他选择妥协。
原本以为自己只会退步在家人这件事上,没想到就连这种买水小事也要听他的了。
林瑞承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来陈淮书的一顿揍还是挺有效果的。
脸上被放上什么柔软的东西,因为吸附了汗而牢牢黏着自己的脸上。
他一把抓下来,看见面无表情的陈淮书站在自己的桌前,顿时浑身的热意散去一半。
他无意识地拿过水瓶喝了一口,不渴,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这样做。
陈淮书又从抽纸里抽出三四张纸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若是换做以前,林瑞承早就打掉他的手自己来,但是现在他不敢,只好老老实实让他擦着。
汗珠顺着脸,脖子滑落进衣衫下看不见的地方,汗液里有盐,细细密密的疼让林瑞承忍不住握拳。
从额头擦到脖子,给自己擦拭的手停了下来,林瑞承顺着陈淮书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自己湿掉的衣服。
陈淮书用手抓起那块湿润的衣衫,又松开反复磨搓着自己的手指。
“这是水打湿的。”
“嗯,喝太快流下来了。”
陈淮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是任何一个表情都不放过。
他笑了起来,“是吗?上面怎么没湿,单独湿下面这一块,不应该是顺着流淌吗?”
林瑞承一时语塞,刚才本没想这么说的,但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现在再换说辞估计又要惹得陈淮书不高兴。
于是,脑中在想着什么情况下水会在空中直接洒下一片在衣服上。
他在陈淮书犀利的眼光里艰难地开口,嘴里不知何时又干涩起来。
“我……”
接下来的话都被一阵刺耳的上课铃声所掩盖,林瑞承自然而然闭上了嘴。
陈淮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没想和他为难,似是安抚一样揉了他的头,便顶着林瑞承忐忑的目光回了座位上。
像是劫后余生,林瑞承舒了一口气,他想和方逸宁说点话转移注意力,但想到什么又只好闭上嘴,默默拿出卷子放桌子上。
本以为会大脑混乱,出乎意料的是被吓着的原因,想不到其他的事情,反而认真地听了一节课,卷子上都是笔记。
下了课,林瑞承还沉浸在课上氛围里,在草稿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一篇。
在卷子上写完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放松极了。
忙可以消除大部分烦恼。
林瑞承有了一个新认知,自己的生活已经一团乱麻了,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他拿一支黑笔在自己掌心写下这句话,与其烦恼不如学习来麻痹。
他想到何屿方才说的话,对他来说确实很有诱惑力。
可是何屿说的和他想的到底是不是一码事,他知道什么呢,看见自己的伤了吗,知道是谁打的吗,也许他说的是别的事情。
一系列的问题接连不断,林瑞承握着笔在纸上无序地画圈,一个圈着一个。
他得去问个明白,放学是没可能的,因为他要陪着陈淮书,只能是利用课间十分钟跑几个来回。
但是上午已经没可能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再上一节课就放学了,只能等下午的课了。
但至于怎么让24小时盯着他的陈淮书放松警惕还是个事。
……
放学后,陈淮书没和他坐车回家,两人慢悠悠在路上走着,他不急林瑞承更无所谓。
中午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没了直射的阳光倒也还不算热,就是有些闷。
陈淮书没带他走大路,专门挑一些小路巷子走,林瑞承已经被这些巷子弄出心理阴影,却又不敢说出口。只好紧贴着陈淮书走。
走到小巷的尽头,听见前面传来甜腻腻的声音,空中飘着淡淡的百合花味道。
陈淮书停下脚步,拉着林瑞承在这个卖花的小摊前驻足。
卖花的是个年轻的姑娘,戴着一个浅色的头巾坐在小椅子上灵巧地包装着地上堆积的花束,百合花香也是从这里飘来的。
林瑞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陈淮书总不能是喜欢这个姑娘,也只能是看上这些花了,他也会喜欢花这种转瞬即逝的物品吗?
陈淮书俯下身一一看过那些鲜艳的花朵,又侧过头来对着林瑞承说:“这些花好漂亮。”
林瑞承站在一旁,看着陈淮书一张充满少年感的脸隐在这些花中,淡化锋利感增添几分柔意秀丽,竟有一种人比花娇的感觉,像一幅色彩极佳的油画。
确实挺漂亮的,林瑞承心里暗暗想着。
陈淮书轻轻捏了一下旁边一束雏菊的花瓣,转而又去看别的花,却没有再动过手。
“学长,给我买一束吧。”
林瑞承自然不会拒绝,虽然他心疼自己钱。
“你要什么的?”
陈淮书直起身,“你帮我选一束,选对有奖励。”
林瑞承放眼望去,一时拿不定主意,卖花的姑娘一直向他推荐着不同花种,最终他抽出那把雏菊。
付了钱,两个人迎着光走出逼仄的小巷子。
陈淮书乖巧地伸出手,身上的戾气完全消失不见。
林瑞承看着他好看的手,正想把花递过去,但下一秒又收回去。
陈淮书也不急,笑眯眯地等着他。
他抿嘴,神色有些不自然,忍着痛意微微抬起手在那一堆雏菊中找了一朵最好看的,随即手指一用力,掐下那朵雏菊。
他向着陈淮书走过去,小心翼翼将手里那朵雏菊戴在陈淮书的左耳。
陈淮书的左耳依旧戴着那颗黑色骷髅耳钉,在阳光照耀下微微闪着光,耳朵顶上边缘顶着一朵生机勃勃的雏菊。
仿佛是生与死的对抗。
陈淮书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林瑞承有些琢磨不透他,但是直觉告诉他陈淮书大抵是高兴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也给别人戴过。”
林瑞承将手里的雏菊放在他的手里,“大概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你想要的雏菊也给你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