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祭拜遇上柳养母(1/1)
阿沈的疤痕大多集中在脸颊和上半部分,露出嘴巴和下巴,看不出来太多异样,反而因为他姣好的脸型,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俊美神秘。
阿沈又给她夹菜,示意她吃,沈泠鸢才笑着端起碗来。
用完饭,又到了一日的尾声,金城州是宜州最繁华的城池,夜里门不闭户,商贾们照常揽客做生意,沈泠鸢一边走,一边买着自己需要的东西,阿沈是个合格的小跟班,问他什么都笑着点头,然后乖乖的帮沈泠鸢提东西。
找了落脚的客栈,两人换上夜行衣,悄悄从窗口溜了出去,阿沈一只脚不好使,但内力雄厚,飞檐走壁完全不再话下,两人来到柳家族长的宅子。
宅邸不过两进的院落,沈泠鸢很快找到了族长的屋子。
床榻上并排躺着一男一女,年纪都已六十上下,沈泠鸢示意阿沈点了老太太的睡穴,把老头叫醒说:“族长,我家姑娘嫁妆单子丢了,所以叫我等回来取备份一用。”
柳族长闻言镇定下来:“哦,你是哪一枝的哪一房啊,出了什么事情?”
沈泠鸢便躬身回道:“姑娘现在处境凶险,委实不想拖累家族,还请族长快些将备份给我吧。”
柳族长捋着胡子想了想,这嫁妆单子落入别人之手也是无用,兴许真是哪房的姑娘遇到麻烦,便也没再拖延,起身去柜子里取出来一个匣子,开了锁交给沈泠鸢查找。
一匣子恐有百份之多,早到与柳老头一般大的都有,沈泠鸢一张张翻过,唯独没有柳如烟的,她问:“族长,所有出嫁姑娘的单子都在这儿吗?”
族长点头:“若是姑娘已经不在人世,又有子嗣继承的,要么被后人取走,要么就已经销毁了,毕竟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沈泠鸢蹙眉,按说柳如烟的那份,她还没有继承便不会被人取走,不应该不在,可未免打草惊蛇,她又不能直接问,想了想,她将盒子还给族长,笑说:“族长,我是奉了我家老爷柳浩的令,前来取回义妹柳如烟的嫁妆单子的。”
柳族长瞬间沉下脸来,指着沈泠鸢怒斥:“这庶子当真可恶,柳如烟的嫁妆单子,不是早被他给拿走了,当年不惜拿我家人威胁,如今我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作弄我吗?”
竟是在柳浩手里,沈泠鸢忙道:“我家老爷也只是想确认一番,既然无事,那我等这就离去。”
说完,朝阿沈使了个眼色,两人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沈泠鸢并不怕柳族长会去找柳浩对峙,既然当年柳浩拿他家人作协他都选择隐忍不发,如今这把年纪,自然不想徒增事端,至于是不是柳浩派人查探,就更不会关心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世人多是如此。
坐在客栈桌前,沈泠鸢有些为难起来,想要拿回嫁妆单子,就必须得去柳府,这柳浩明显和沈年沆瀣一气,怎会将单子交给她?
正想着,阿沈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屏风后的浴桶,示意她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好,你去歇着吧!”沈泠笑着回答。
阿沈是要留在身边的,便没有瞒着他自己的女儿身份,阿沈点头,这才关门回了自己的屋子。
次日,两人吃过早饭,沈泠鸢买了些祭品,准备先去柳家二老的坟上祭拜。
柳氏墓地是当年柳老爷花钱买下的,就在金城州郊外不远,是一座风水极佳的山峰,为保柳氏代代昌隆兴盛,柳老爷将柳家世代的祖先都迁居到了这里。
沈泠鸢顺着墓碑挨个查找,终于在角落处找到了柳家二老的墓碑,阿沈很有眼力见的将祭品摆好,又拿出纸钱元宝来烧。
沈泠鸢朝着墓碑磕了几个头,深深叹了口气:“原想这柳浩为了钱财能与沈年合谋,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虚伪小人,却不想倒是将二老的坟墓清理的干干净净,看这香烛也是近期才换的,初一十五想来也会按时供奉祭拜,罢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没有儿子,能有个继子长年累月的供奉,那些财物便也算恰得其所了。”
阿沈点头。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小郎君是何人?为何要来祭拜我家老爷和夫人呐?”
沈泠鸢转头,还未开口,那老妪见了她的模样满脸震惊,匆忙朝她跑了过来,因着年纪太大腿脚不便,拐杖扶不稳,中途还摔了一跤。
沈泠鸢不明所以,忙让阿沈将人扶到了近前。
老妪闪着泪花上下打量她,又抬起满是皱纹的手要抚摸她的眉间。
沈泠鸢下意识的躲开,老妪哭着说:“鸢姐儿,我总算是等到你了!”
沈泠鸢蹙眉,她穿着一身男装,这老妪却能一眼认出她是女儿身,且过来便紧盯着她额间的梅花烙印,方才她又称柳家二老是她家老爷和夫人,能同时知道这么多信息的,似乎只有一人,当年从侯府失去踪迹的柳夫人养母。
可是看着老妪头发花白,满面褶皱,于年龄上好像不对,她不敢妄下定论,便小心翼翼问:“你是?”
老妪哭的泣不成声:“我是你娘的养母,鸢姐儿,这些年,从来没有人会来祭拜我家老爷夫人,你眉间的烙印你的年纪我绝不会认错,你就是侯府的大姑娘沈泠鸢对不对?”
沈泠鸢忙将老人扶住,按兰芝所说,柳养母应该和蔡妈妈差不多年岁,瞧着却已到古稀,想来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你真是当年失踪的柳养母?”
老妪点头,牵起她的手,往一处小路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两人跟着柳养母走了约莫百米,来到一处茅草屋内,柳养母拉着沈泠鸢在桌前坐下,又去柜子里取来一个匣子送到她面前,说:“当年你娘被陷害与曹管事通奸,就知道沈年和赵氏必然还有后手,于是趁夜将我送出了府,叫我回宜州来给老爷夫人报信,可路上不断遭人追杀,我仓皇逃命终究是没赶上,等到宜州时,二老已经闻听姑娘去世的噩耗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