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的人生全是欺骗（1/1）

沈泠鸢痛哭失声，许久才缓了过来，望着沈清樾问：“为什么？你对世人如此怜悯，却对我们这般绝情？”

此时她已经毫无怀疑，这些年，庄子里不断失踪的姑娘，无一例外都成了他的药引。

沈清樾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戏谑说：“你以为给你们看的慈善捐款都是真的？我天真的傻妹妹，若不编造这些谎言，你们怎肯心甘情愿替我做事？不过，说起来我养了这么多姑娘，唯独你和沈晚凝最难骗，每每叫你们出任务，还得费尽心思编造罪证，当真是头疼的紧。”

“你，你说什么？”沈泠鸢倏地抬头，每次任务前，她们都细细查阅过那些人的罪证，怎么可能有假？

沈清樾嗤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世间有那么多邪恶之徒等着你去除暴安良吧？”

沈泠鸢凝眸，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坍塌，她们从小敬重的大英雄，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一直引以为傲的信仰根本就是个笑话，甚至惨死在她们手里的冤魂，根本不是坏人……

从小到大，看到听到的全都是谎言？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啊？”她无助的望向沈清樾。

沈清樾耸耸肩：“从前只需处子血入药，可二十年前我得到一个秘方，便是用戾气深重的处子血炼药，效果会大幅度提升，确实，自从改良后，月圆之夜的痛苦减轻了不少，可上哪去找那么多戾气重的处子呢？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培养最为方便，随用随取。”

他说的轻松，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嘴里，竟好似蚂蚁般渺小，沈泠鸢暴怒：“禽兽，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哈哈哈……”沈清樾大笑起来，用扇头敲了敲沈泠鸢的脑袋，语带讥讽：“鸢儿，畜生这个词可不适合从你嘴里说出来，毕竟弑父杀母这样的狠绝，我可自愧不如。”

“你，你说什么？”沈泠鸢怔住，她不是在襁褓中被捡回来的吗？怎么弑父杀母？

沈清樾用扇头挑起她的下巴：“你出生时祥云漫空百鸟齐贺，世人都说，天降异象必是神仙转世，我想，如此尊贵命格若不能为我入药，岂非暴殄天物？所以满月宴那日，我趁机将你从顾府抱走。”

传闻顾县令有一女儿，出生时便是这样的奇景，可那孩子是个没福的，刚刚满月就不见了踪影，这些年来，顾县令四处寻找挥金如土，却没有一点音讯。

看着沈泠鸢震惊的眸子，沈清樾又说：“你以为顾县令真是个贪官污吏？呵，为了找到你，他确实花费了心思和钱财，可那些钱财并非是他贪没所得，而是花用了你母亲的丰厚嫁妆，实际上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沈泠鸢摇头：“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动手前，她还特意去到周边打探，百姓们口中，分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狗官。

沈清樾又是一笑：“我的假话你们深信不疑，我的真话，你们倒是不信了，难道你以为你每次悄悄出门我都不知道吗？还是你觉得，每次你有疑惑时，恰巧就有几个大叔大婶路过，又恰好对你要打听的事情一清二楚？”

见沈泠鸢没有说话，只愤愤的瞪着他，他又说：“为了助长你的戾气，兄长也是煞费苦心，我想，这世间应该没有比手刃爹娘更残酷的了吧，哦对了，还有那个不足两岁的孩子，也就是你的亲弟弟，死前还糯糯的喊你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连，所以即便没见过，也能有所感应？”

“啊！”沈泠鸢突然长啸，张嘴似要将他吞吃入腹，铁链在剧烈挣扎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沈清樾越发得意起来：“恨我吗？哈哈，你放心，我已经按你的意思，将顾县令一家三口的脑袋挂在了城墙上，昨日，那些伪证也传到了百姓手中，几乎人手一份，你们顾氏一族很快就能遭万人唾骂，遗臭万年了。”

说完，沈清樾言笑晏晏，只等着沈泠鸢在极度怨愤下死去，能叫药效再加强些。

可半晌，沈泠鸢只是垂着脑袋不说话，他只得再度挑起她的下颚，谁知对上的，却是一双波光盈盈的眸子。

“清樾哥哥，鸢儿痛。”

这委屈至极，眼泪将落不落的样子，像极了他魂牵梦绕的姑娘，沈清樾顿时脑子一空，什么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便下意识倾身过去，柔声安抚：“鸢儿乖，不哭不哭，呼呼就不痛了。”

两人越靠越近，突然，沈泠鸢侧头，一口咬住沈清樾的脖子。

“啊……贱人。”沈清樾吃痛，下意识骂道，正想缩回脖子，却发现沈泠鸢咬的死紧，甚至在大口吸食他的鲜血。

暗道一声不好，掌中聚力，猛然出手将沈泠鸢连带着十字架一起振飞。

“砰”的一声巨响，沈泠鸢连带着十字架一起落在了十米开外。

沈清樾恨恨的瞪着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从袖子里拿出药粉撒在脖子上，又撕下一片衣角包扎止血。

手上动作还未停歇，就听砰的一声响，沈泠鸢竟是震碎了腕上的寒铁铐。

沈泠鸢吐出嘴里的黑血，同样撕下衣角包裹受伤的手腕。

沈清樾眸中有欣赏之意，嘴里却道：“你果然筋骨奇特，也足够聪慧，猜出我的血能有奇效，不过鸢儿，你的功夫都是我所授，倒不如乖乖领死，何苦多受折磨。”

沈泠鸢将布条打结，抹了把嘴角的血渍，声音冷如寒冰：“不先杀了你，我怎么敢死？”

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朝着阵法中央的炉鼎冲了过去。

沈清樾查觉她的意图，片刻不敢懈怠，忙飞身过去护住阵法，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阵法绝不能在此时有任何闪失。

然而沈泠鸢正是知道这一点，并不恋战，而是频频朝阵法攻去。